第二十五章(2/2)
公子瞥了自己的茶杯一眼,竟默认了樱十八的调侃之言,叹道:“若不是薛前辈不在,我连茶都不用想。”
“你病得真是古怪。”樱十八目光扫过他本人深冬都不见得会上身的厚衣裳,调侃道,“难为你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还能骗那么些大小姑娘眼不错瞅着你。”
公子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笑了起来:“这些大小姑娘有些是想要我的秘密,有些是想要我的命,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是想要什么。”
樱十八笑道:“她想必是为了苏肃的心。”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干杯。
这话他们说的旁若无人。
但其实,他们身边还是有人的。
苏肃憋闷了许久,忽然道:“不是。”
樱十八笑道:“你何必不好意思?”
苏肃脸色青青白白变换了许多次,闷声道:“她是为了找她母亲。”
樱十八诧异道:“不是父亲么?”
苏肃尴尬道:“她母亲失踪已久,父亲去找,故而……”
樱十八恍然大悟,点头不已,忽然眉头一皱,故作疑惑:“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肃自然看得出樱十八是在蓄意引他说话,闻言淡淡瞥了樱十八一眼,并不答话。
公子笑道:“谁都瞧的出你是想调笑他与薛兰,你还指望他上当?”
“我不指望他上当,只是我现在若不说些什么,心里就会觉得很不舒服。”樱十八一声轻叹,“如果九州前辈在此,我就会揪住他不放了。”
“你要揪着我做什么?”九州风雷应声而响,他从藏身之处跳出来,大声吼道,“我可没有跟什么姑娘不清不楚!”
苏肃冷冷道:“前辈想来是还没有醒酒。”
九州风雷哼哼着昂首挺胸地走开了。
公子失笑:“他方才不是避开了我们么?”
“他与那个刺客在此地拼酒,自然不可能只喝一翁。”樱十八大笑道,“他定是回来找那些酒,却恰好被我们堵住了,所以只好藏起来——只因他偷了你的酒,心里愧疚极了。”
走出几步的九州风雷暴跳起来:“谁偷了酒?分明是那小子请老子喝的!”
公子安抚道:“九州前辈莫要生气,十八此时心中烦躁,见了谁都是要刺上两句的,前辈还是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这些话却被淹没在了九州风雷的大嗓门之下,他又大声对樱十八道:“何况况卓家小子不能喝酒,我替他喝了,岂非是替他解决了一个麻烦?”
公子不由叹道:“早知我不开口也罢……不知前辈为晚辈解决了什么麻烦?”
九州风雷大笑:“你整日对着那些酒,心里想喝,猫挠一样的痒痒,我替你喝掉了酒,你便不用难过矛盾了不是?”
公子失笑,他摇摇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然而九州风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甩了甩已然残疾的左臂,问公子道:“你这小子的病,可有老子的手臂难医一些?”
公子一怔,笑道:“前辈这话倒真是不好回答,一个是外伤,一个是脏腑病症,如何比较?”
九州风雷想了想道:“我前次狠狠误会了你,把你远远地绑了去,听那四个小子说,你竟然因此发了病?”
公子不答,淡淡道:“前辈岂非也失了半条手臂?误会之事,还是不要再提。”
九州风雷道:“我上了旁人的当,跟你本就没什么相干。”他想起假的风华居士和并未死去的老鬼,脸色阴了阴,“况且你要赔给手臂,也是老子自己不要。”
樱十八没听过这段典故,不由看了公子一眼。
公子不语,默默饮茶。
九州风雷大声说道:“你这人生了重病,可有求医?”
樱十八笑道:“神医薛竟可不是刚离开?”
“我已经问过了他,他连我的手臂都治不了。”九州风雷言下之意,是觉得公子这病比他的手臂还难治,或者说,他这手臂,治起来比公子的病容易多了。
樱十八听着古怪,皱眉道:“九州前辈究竟是想说什么?”
九州风雷笑道:“我曾听闻蜀中有秘宝,乃是前朝一异族首领所留,金银财宝全都没有,却只得一件旷世奇珍。”
公子闻言放下茶杯,笑道:“前辈莫非要说那奇珍能治晚辈的病?”
九州风雷大笑:“不错!正是如此!我离了青衣羌又来此地,本就是为找那奇珍……”
樱十八听到这里,想起自己对公子所言九州风雷几班为冤枉他那一遭也当来此的等等言语,不由偏过头,咳嗽了两声。
九州风雷莫名地看他一眼,又道:“我这手臂说不准便能被那奇珍治好了,你的病,也不是不可能,不若我带路,你们也一同去找那宝贝如何?”
他语气甚是笃定,完全没有所言的“说不准”“可能”的意味,却好似早就对此确信非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