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只是他把笑意藏得还不够。
薛竟咬牙切齿了一番,抬脚就踹。
“前辈莫要生气。”公子一言阻住发怒的薛竟,“前辈还是先想想,如何……”他的表情也微微抽动了几下,“如何,去掉这些颜色。”
薛竟冷笑道:“所有药物,全然无用!”
“药物”说来简单,但薛竟此时所言,其含义必然是“任何可想的药物都已无用”。
若非如此,薛竟又怎肯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旁人面前?
他是个大夫,天下闻名的神医,可以衣衫褴褛形容狼狈,但不可以对付不了某种药物。
但他现在碰上了一种他用尽所能也无法对付的药物。
他已经忙了许久,然而那些颜色如刚染上时一般鲜亮漆黑,分毫没有褪去的意思。
樱十八想了想,把目光向下移动,只落在薛竟的衣领处,方才道:“这奇怪颜料,可对前辈有害?”
公子没有说什么,却也盯住薛竟,等着他的回答。
薛竟一昂首:“世上怎会有这样的颜料?你难道不曾发觉,这颜色并非在面上,而是在内里?”
看到薛竟这古怪脸色时,樱十八先是尴尬,再是好笑,倒也的确没有功夫注意这颜色是在表皮还是肉中。
这也怪不得他不是么?樱十八暗暗想道,谁叫他这般形貌看起来好笑得很呢?
公子眉头微蹙:“毒?”
薛竟两手紧紧握成拳头,嘶声道:“这世上竟还有我分毫分辨不了的毒药!”漆黑如墨的脸上显出狂/热的神色,薛竟表情扭曲地大笑几声,冲进了房间,又再冲回来,手里高举着一只小小的琉璃瓶,“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公子摸了摸鼻子:“这莫非就是那种毒药?”
“你休要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薛竟仿佛暴怒,他用力跺了跺脚,“这是连我都无法辨识,无法消解的毒药!你可知我是谁?你可知我是谁?!”
薛竟状若疯狂,樱十八身形一动,拦在他身前道:“前辈是神医薛竟。”
“我是神医薛竟!”薛竟大声怒吼,“可这种毒药……这种毒药……”他脸上浮起怔忡茫然的神色,“这种毒药……”
公子抬手,轻拍樱十八的肩膀:“前辈的心情看起来不好。”他微微叹了口气,“薛前辈,这毒药有何症状?”
薛竟摇摇头:“除了脸上变色,没有其他症状。”他抬手摸了摸脸皮,又道,“不疼不痒。”
公子不由苦笑:“那当如何是好?”他沉吟片刻,问到,“前辈为何会在白府中毒?”
“你怎知我是在白府中毒,不是在路上,不是在你卓府?!”薛竟怒道。
这显是迁怒之词,公子和樱十八明白,薛竟自己也清楚。
他默然片刻,长叹一声:“你猜我是中了谁的招?”
两个小辈对视一眼,公子猜测道:“前辈入府,自然是去查找线索……莫非前辈去找了白紫?”
薛竟点头道:“不错,我是去找了白紫,但这毒却与她没什么关系——除了白紫,我也去找了其他三个小娃,还有白默与白家老夫人。”说到最后一人时,他音调已近森然。
樱十八皱眉道:“难道是白家老夫人?”
“那老贱妇……”薛竟恨恨骂道。
在旁人眼中,薛竟的这般反应便是承认了樱十八的问话——只因他平时除非怒极,从不随意骂人,而今日能叫他破口大骂之事,也只有中毒,至于被骂之人,自然就是下毒的那位了。
“我已经十成十确定,那白家应当抄上一抄了。”樱十八喃喃道。
“可问题也还是照旧。”公子沉吟道,“你需要证据,堵住白家靠山的嘴。”
他们相顾默然。
薛竟忽然冷笑一声:“你们要证据?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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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整冠束带立虎威,想起陈州事一回。
选自豫剧电影《包青天》,是包公的唱词……噗……
——by,最近文的气氛有点太轻松了这可不行啊……的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