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一日心期千劫在 > 第三十五章 一场血祭

第三十五章 一场血祭(1/2)

目录

那双秋水般清洌澄澈、华光潋滟的眸,像极了孟无忧的样子。萧沉璧看着那双眼睛,一阵恍惚、一阵心痛又一阵酸楚。曾经从酷似的眼睛里看到柔情,看到如水底光影般交叠的迷离与忧伤,可是现在,他从这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戒备、疑惑、冷漠与敌意。

这是他的儿子么?他在黎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沦为杀手?为什么会对世界有着排斥一切的绝望?

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拥抱他,抚摸他那张消瘦俊美的脸庞,想用一位父亲醇厚温和的声音,深情地唤他“夜儿”。

可是他不敢,他怕这些动作会惊醒眼前的梦,怕自己醒来,一切都成了空。他必须要从他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确定孟无忧是他的母亲,确定他是一位私生子,确定他只是被人利用,充当杀人的工具……

对他,他束手无策。因为在他面前,他不再是那个表面慵懒散漫,内心果断精明的龙镜阁主,他只是一位惶惶不安又患得患失的父亲。他甚至在心里祈求孟无忧:无忧,如果你在天有灵,请告诉我,苍夜,他是我们的儿子。

他走到床前,缓了缓激荡的情绪,对苍夜道:“躺到床上去。”

苍夜一愣:“你要干什么?”

“我替你换药,重新包扎伤口。”不等苍夜反应,他回身唤道,“来人!”

门外立刻走进一名侍卫,手中拎着药箱,到床前放下,向萧沉璧施了一礼,转身退出。萧沉璧看着苍夜,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可是这种威慑力完全不像一位对手发出的,它没有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只是那么深沉。

萧沉璧的表情,让苍夜错疑他像位长辈。

萧沉璧完全没有注意到苍夜眼里冰冷抵触的情绪,动作利索地解开苍夜的衣襟,为他重新上药包扎。

看到苍夜胸前一条条乌黑狰狞的伤痕,萧沉璧的手颤抖了一下。那些鞭伤是他亲手赐予的,不仅如此,他还亲手抽了他一记耳光。掌心似乎还带着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蔓延到心里,整颗心都在麻麻地痛。

萧暮寒默默站在一边,默默注视着苍夜。这张脸越发苍白消瘦了,眼睛显得特别大,漆黑的瞳仁像无边无际的夜,仔细看时,会不觉被他吞没。可是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将自己封得滴水不漏。苍夜,他把自己与世界隔绝开来,他的心,究竟冰冻了多久?

他也曾看到他露出少年人特有的青涩表情,纯净得好像山间流过的泉水。那才应该是苍夜,不是么?那才是吸引他,让他欣赏、让他疼惜的苍夜,他还没有得到确认的兄弟。

为苍夜包扎好伤口,又喂了他一粒培元丹,萧沉璧站直身子,目注少年的眼睛,道:“好好想想,能与我们对峙多久。早点坦白,就少受点苦。”威胁的话,却用低缓的语气说出。萧暮寒禁不住想笑,用这样的语气“威逼”一位重犯,简直毫无杀伤力。

而苍夜显然也错愕了。这个萧沉璧,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想让自己的身体经受得住,然后用更重的酷刑来逼供么?到目前为止,他一个字也没有招认,他们还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所以才不想让他死?

既然你们不让我死,我就活下去,找机会逃走。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南宫雨陌的身影蓦然浮现在他脑海中。心,狠狠痛起来,胸口有什么地方被撕裂了,听到流血的声音。

雨陌,雨陌,这个名字,那么清晰,又那么缥缈……

天窗里射入的阳光一点点移动,白天慢慢变成黑夜,黑夜再一点点转入光明。日子就在这枯寂的牢狱生涯中过去,一天,两天,三天。萧沉璧与萧暮寒每天都会来牢中一次,检查苍夜的伤口。苍夜的的伤慢慢好起来,可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总是感觉胸口发闷,提不起气来。走路的时候脚下虚浮无力,只是在牢中转几圈,就会头晕眼花,浑身酸软。

这种情况,已不单是中了酥骨散,倒有点病入膏肓的样子。苍夜想,莫不是自己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生命在一天天耗尽?如果这样,就把命还给老天爷吧。只是愧对大王的栽培,还没有完成他的使命……

刘佑诚与李泊的案子迟迟得不到侦破,群臣私下里议论纷纷。而刑部传出的最后消息是人犯被皇上押解到天牢去了,皇上要亲自审问。可是这些日子过去,皇上按兵不动,没有透露丝毫消息。群臣猜测、费解,又不敢去问皇上。只有臣相、太傅等人旁敲侧击地在萧重彦面前轻轻提几句,萧重彦却讳莫如深。

两位受害者的家属忍不住了,联合刘、李二人的门生、党徒,向萧重彦上书请命。请愿书字字锥心泣血,用最忠诚的语言向皇帝施加压力。

萧重彦再也沉不住气,把萧沉璧与萧暮寒叫到宫中,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九五之尊眼底燃烧着阴郁的怒气,扭曲的面容中似乎夹杂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痛苦。萧沉璧与萧暮寒只道他痛失重臣,又觉得对不起两人的家属,所以才有这番表现,所以暗暗自责、惶恐不已。萧沉璧更是觉得自己因私废公,对不起皇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