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峙（2/2）

口袋里，他的手机响起。

看了我一眼，他按下通话键，“嗯，是我。”

……

是……那个人打来的。

“没有，我很好。”洛伊犹豫了一下，才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

……

“嗯，没事就好。”

……

“在我旁边。”洛伊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刚才好像让她有点不高兴……好，那我等会再打给你。”

沙发里的手指狠狠的握进掌心，心头被掏出了一个大大的洞，无限的黑暗快要将我吞噬进去。

洛伊，你跟那个人的关系已经如此透明到了连我都可以不用避嫌的地步了吗？！

你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洛伊，是吗？！

他挂断手机，沉默了一下，在我身边坐下。

柔柔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歉意，“音音，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吼你的。”他伸出手，心疼的想要替我擦掉脸上的泪珠，只是，曾经希望被他这样呵护的我，轻轻的侧身躲开了。

他的动作僵住，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伤。

过了好久，他的手，无力的垂下。

“音音，我们不闹别扭，好不好？！”他看着我，声音有些涩然，却仍不愿退步，“但……工作的事，以后也不提了，可以吗？”

我摇头，“洛伊，你不能这样。我不是矜贵的千金大小姐，如果乔妈妈没有领养我；如果没有遇见你，今天的我，一样还是要为了生活而奔波。”

显然，他不愿意听这些。

洛伊性格虽然温和，却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执拗。

“音音……”他扳正我的身体，看着我眼睛，“我养着你不好吗？！”

多么美好的誓言！

我想笑，可是眼泪，因为他这句话，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洛伊，我知道你疼我，宠我，可你不能养我一辈子。”

你的疼，你的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那一通长长电话背后的主人而消失。

你现在在我身上倾尽所有的爱，是在弥补，对吗？！

因为去年生日的时候，音音说过：“洛伊，现在的我，只有你。”

我们的关系，看似很亲密，其实脆弱的不堪重负。

因为，探不到彼此的心底。

“音音，谁能知道一辈子到底有多长？！我们像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可以养你，我也有能力养你，这样还不够吗？！”他的声音里是全然的无力。

“可是洛伊……音音不希望这样被你养着；迟早有一天你会离开，所以，音音要学会独立；因为，以后的生活，只有我一个人面对。”眼泪不争气的，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洛伊，如果你真的不要我；那么以后，我生活就再也与你无关了。

“音音，音音，你不要乱想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你一个人了？！”他有点着急，连带声音都不自觉的扬高。

你是没有说过要丢下我一个人，可是，迟早会有那一天的，不是吗？！

“洛伊，你总有一天会结婚的，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宠着音音么？！你不能的！以后的你，会有家庭，有爱人，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音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觉得这么的不安，如果是因为你工作的事，我跟你道歉；如果是其他的事，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痛楚。

那一刻，让我以为他跟我一样，是爱我的。

其实，音音很容易满足，看着这样的他，我愿意相信，他的心里，有我。

我微笑着，眼泪滑下，“洛伊，我不要你每天这么辛苦；每天看着这样辛苦的你，我不开心，我会心疼，也更讨厌这样拖累着你的自己……”

“可是，我并没有觉得你这样有拖累……”他愣住，未完的话哽在了喉间。

过了好久，他才缓了过来。

轻轻的，握住我的手，“好，音音不喜欢，那我辞职。”

那天过后，洛伊辞掉了晚上的兼职，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我。

每天，我都会淘气的把自己窝进他怀里，而他，总是微笑着把我抱着更紧。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我真的以为，我可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