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粮？吃人？（2/2）

黄老爷捋了捋胡须，嘴角讥讽道：

“他们剿灭黑山寨自以为能一石二鸟，一边伸手拿咱家的报酬，一边还能占了黑山寨的存货。真是不知所谓，那黑山寨存粮都超不过五十石。”

想起来自己的大儿子死在了黑山寨眼眶微红，平复下情绪继续道。

“黑山寨不过是一些外乡来泥腿子。连周边谁能动，谁不能动都没打听清楚就学人家占山为王。”

长叹一声：“我多希望他们专业一些啊，这样也不会冒冒失失的杀了你大哥。”

黄守仁眼睛转了转，神色莫名，暗道要不抽空祭奠一下黑山寨亡魂？现在世风日下像他们这样做好事不留姓名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眼角余光发现老爹正在看着他，不敢再胡思乱想，疑惑道：

“既如此那何不帮他们度过这个坎，他们即便加上留守老巢的人，拢共也就四百人上下罢了，这点粮食咱家也不是拿不出，何苦与他们为难？”

黄老爷呵斥一声“蠢货”

伸手指着外边周浩等人的方向道：“你觉得周浩此人如何？”

“此人颇有手段。”

“哼！何止是有手段啊，自他爹周大虎在这岐山中扎根起，至今已有十五年之久。可他们便从来没超过一百五十人，可你在看自周浩接手以来，短短三年间，便在如此艰辛的情况下带起了三百多人的队伍。

这不可怕吗……”

那周大虎时期世道没有现在这么艰难，想壮大队伍还是容易的，即便太平盛世也从来不缺占山为王的主，何况这世道历来就没太平过，从来都是粉饰太平罢了。

可为什么十余年都没超过百五之数。

细细思量黄守仁遍体生寒，脸色煞白，难得……

黄老爷似是未看到二儿子的脸色，踩着青石铺的石板一边走着一边悠悠道。

“当他的人超过一百五十人后，便总会有意外发生。他做的买卖总是会因为错估对方情况，从而损兵折将。

现在这周浩队伍大了，也是越发的不好控制了。

如果再让他安稳的度过今年，到了明年，当他发现这世道乱的已经少有在外经商的队伍后，劫掠外乡人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的时候，你说他会怎么办？又或者当他有实力对我家下手的时候，他又会如何？”

黄守仁深吸一口气，父亲的话似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他以前从未接触家里这些事。

看着二儿子若有所思的样子，黄老爷觉得一阵心累，二儿子自小就没往接班人上边培养，一家培养两个接班人那是取乱之道。

可现在长子一招不慎死在了外边，这么大的家业只能落在老二身上，但愿在自己死之前老二能撑起一片家业。

“周浩等人存粮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所料上下不会差太多。

事情不是我们一家在做，自去年开始周边几家便与他少有往来了，明里暗里都在打压他，云岭府毕竟是浅水，是不能养出蛟龙的，那是会死人的。”

在乡绅地主心里，百姓是不能算做人的，只有同为乡绅才算做同类。

百姓嘛……只有两种一种是我家奴仆，另一种是即将成为我家的奴仆。

似是觉得蛟龙一词抬举了周浩又补充道：“能挣脱枷锁的野狗也不行，这地方只能养听话看家的家犬。”

“他即便苟活到明年又能如何，现在都是在苟延残喘。如果一直没有进补，到了明年恐怕连百十人都未必拿的出来，一只没了獠牙的野狗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父亲我明白了，如果我家想扶持的话，随时能扶起来另一个土匪来做事，但超出我们控制便要让他消失。”

黄老爷笑呵呵的看着新迁进堡内的佃户们，还有周边来黄家避难的小地主。

碰见熟悉的人黄老爷还会打个招呼，停下脚步抚慰几句。

看见日子不好过的人家，也会面露疾苦，嘱咐下人待会送些粮食过来，黄老爷毫无主家的盛气凌人之色，众人无不感恩黄老爷恩德。

走过之后便收起脸色继续告诫儿子。

“周浩这等人物是不能没有的，否则谁来打压不听话的人，他们就是我家的杀威棒。”

“父亲放心，我明白。”

黄老爷点了点头，暗道慢慢来吧，反正自己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昨天翠翠还在老夫的雄风之下求饶不已，想到这不禁暗暗得意。

又想起翠翠娇滴滴的声音心里又是一阵火热。

黄老爷揉了揉后腰道：“送我去你翠姨娘那，我过去歇一歇，今天确实有些累了。”

又对身边小厮嘱咐道：“你去我屋里，把泡虎骨的酒给我取过来。”

黄守仁闻言看着他爹一阵无语，那马翠翠年纪比他还小不少，刚进门不过半个月，他爹已经连续在那睡了快十天了，这身体能抗得住嘛。

不过那马翠翠确实勾人的厉害，说起话来都是软软糯糯的。

强按下心中欲火，老东西毕竟还在呢。情真意切的劝道：“爹，您得注意身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