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动情(2/2)
半小时后,汽车停在沈叶初大平层楼下。
云岁晚拒绝司机的帮忙,再次把她背起来。
沈叶初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满意了,又安心地靠回她的背上。
电梯门开,云岁晚走出去,走到门口输入密码。
沈叶初告诉过她,幸好自己记性不错。
打开门,云岁晚走到玄关,反手把门关上,又把沈叶初放到沙发上,这才揉着脖子去开灯。
室内瞬间亮起来,云岁晚还没松口气,余光就看到一道欣长的身影从卧室走出来。
“回来了啊?”周时泽穿着宽松的浴袍出来,说完这句,抬起头就愣在了原地。
云岁晚僵在原地,视线在他身上放了几秒又立即移开,之后又看过去再移开,来来回回三四次,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只有沈叶初在沙发上没心没肺地睡得昏天地暗。
“时……时泽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云岁晚卡壳了,大脑宕机了。
周时泽看到烂醉如泥的沈叶初,被气笑了,说:“你应该问她。”
“……”
云岁晚恍惚地点点头,来不及想别的,说:“那我先走了。”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她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
从楼里出来,被风一吹,找回了些许冷静。
犹豫自己现在该不该回去把沈叶初带下来,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那儿似乎不太好。
接着转念一想,这里是沈叶初的房子,周时泽会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她告诉他的。
既然这样,云岁晚也不用再纠结了。
料定周时泽应该不会趁人之危,不只是因为他和沈叶初一起长大,更是因为她还是他兄弟的妹妹。
想明白之后,云岁晚深吸一口气,坐进车里,打算之后好好盘问一下沈叶初。
心里也立马有了底气,这下可不能再说她总是有事瞒着她了,叶初也不遑多让。
手机又一次响起,云岁晚终于还是拿了起来,看一眼,没什么犹豫的挂断。
几个小时不停的连环扣,手机电量所剩无几,她索性把手机关机。
回到松风湾
云岁晚换了鞋,仿若没有看见沙发上等待的人,目不斜视走到岛台倒了一杯温水。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垂眸漫不经心地喝完了一小杯水。
嘴唇带上了细小的水珠,衬得唇色更加红润,云岁晚把水杯放下。
刚抬起头就被季宴礼捏着下巴吻上来,舌尖舔去她唇瓣上残留的水滴,用力吸吮,好一会儿舔够了才去撬她的牙关。
云岁晚以为他会为自己不接电话而生气,此时却意外地没有察觉他身上的低气压,掀开眼看进他眼里,反而心情不错的样子。
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云岁晚心情更糟,皱着眉推他。
没想到轻轻一推季宴礼就退开了,只是手依旧占有欲十足地箍着她。
云岁晚心情烦躁,冷着声音说:“我累了,放开。”
“岁晚,你在生我的气。”季宴礼语气笃定。
云岁晚眉头皱得更深,不愿承认:“我为什么要……”
“你在吃醋。”季宴礼打断他,语气依旧很笃定,嘴角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耳边好似有个大钟倏然被敲响,同时大脑也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云岁晚睁了睁眼睛,瞬间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后背竟然出了一些隐秘的冷汗。
她咬了咬牙,用很冷静的声音否认:“我没有。”
云岁晚从一个怪圈里逃离出来,却不察又跳入了另一个怪圈里。
如果她真的冷静,深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在给季宴礼演戏,那么现在最聪明的做法不应该是否认,而是承认下来,以此获得季宴礼的信任。
可云岁晚无法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待问题,就好像她无法躲过无论是九年前还是一年前的那些噩梦。
季宴礼并不听她的话,轻笑一声,说了一句“口是心非”就含住了她的唇瓣。
这下,云岁晚再想否认也没有办法张嘴。
头顶的灯光晃得人眼疼头晕,她半眯着眼睛,被迫仰着头看他近在咫尺英俊的眉眼,浓密卷翘的眼睫扫着她的眼睛,根根分明。
许久之后,云岁晚后背抵着岛台,前面是他的滚烫的身躯,季宴礼托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靠,防止她站不稳。
“那天在餐厅,是韩紫樱喝醉了,韩老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我不得不去,让宋昭把人送回酒店就回家了。我没有碰她一根头发。”
季宴礼低声地解释,语气听起来宠溺温柔:“今天也是个意外。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的确是和韩紫樱在一起,不过是向她声明,让她不要再对我抱有幻想。说完我就离开了,半途又想起手机落在了包厢,回去取时,她就接了你的电话。”
听他说完,云岁晚撇开头,说:“我不感兴趣。”
“真不感兴趣?”他笑了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指。
云岁晚抿了下唇,沉默着不想说话。
“那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和韩紫樱说的?”
云岁晚被问得烦了,把手抽回来,说:“不好奇。”
但好像不管她好不好奇,季宴礼都铁了心要说下去。
“我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女人,也只会娶一个女人,那就是你。让她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季宴礼眉眼潋滟,嗓音带着独有的磁性和醇厚,不是刻意地说着情话时,像夏季的一汪清泉缓缓在人的心里划过。
声音低缓轻柔,眼神却极有侵略性地锁定着她。
云岁晚心头狂跳,咽了咽口水,本能地要逃离这里,就和上次季宴礼给她唱情歌时一样。
而季宴礼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抓住她的手腕,又一次欺身吻了上来。
她在演戏,在骗他,这个时候不该躲的……
云岁晚在心里一遍遍默念麻痹自己,身体在发抖。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她主动搂住季宴礼的脖子,闭上眼回应他的吻。
季宴礼动作逐渐变得轻柔,双手轻轻捋着她的后背,希望让岁晚呼吸过来,缓解颤抖。
如同在夏季干燥的燎原里,两个火星碰在一起只一瞬就燃起熊熊大火,风一吹,火势就覆盖了整片草原。
云岁晚被高高举起又被轻轻放下,两人的心跳挨在一起,以相同的频率跳动。
分不清是心跳声更响还是落在耳边的那句话更清晰。
云岁晚眼角挂着泪珠,又因为晃动而流下,眼窝处又很快蓄了新的。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她累得动都不想动,比身体更累的反而是跳了一整夜的疲乏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云岁晚犯了许多年前的自己不停在犯的错误。
突然觉得这样过下去,是不是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