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滚出去死（1/2）

“怎么回事那位师兄刚刚还在烧火，怎么突然倒在地上抽搐，好像发了急病。”

“莫不是犯了羊角风，快去喊长老过来诊治！”

“别瞎忙和了，那位老白师兄，怕是没救了。”

“你这人，乌鸦嘴！好端端的怎么诅咒人家”

“不是我嘴巴毒，实话实说罢了。寿数将尽，病苦发作，便是神医在世，也无药可救。生死有命，闯不过三劫四苦，迟早死路一条，老白今日之惨状，便是我等它日之下场，都看开点儿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江上云本不爱凑热闹，然而听见发病者是老白，不由停下脚步，朝人群走去。

人群围着一口药鼎，老白此刻便趴在药鼎旁边，抱着肚子，翻滚抽搐，很是痛苦。

“诸位师弟……求求你们，救我一命！”

老白疼得面无人色，满头汗水，挣扎着，试图去拉一人裤脚。

那人脸色大变，匆匆后退，嗤喇一声，竟将裤脚撕破。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慌忙后腿，对老白避之唯恐不及。

他长叹一声，语调说不出的苍凉。

“温长老……求您老大慈大悲……救弟子一命！”

江上云停下动作，冷冷注视着他。

江上云知道，那在烈火中挣扎的，是老白体内的毒虫。

“我唯一能帮你的，只是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难看。”

说罢，又回头瞪了周若兰一眼，正色道：“我给你的零钱，是让你买点好吃的补充营养，你却攒起来买些乱七八糟的药材，躲在仓房里偷偷配药，当我不知道老白的死，你要引以为鉴，不要整天异想天开，踏踏实实练功才是修行的正途。”

“原来是他，可惜，终究还是没能闯过这一关。”江上雪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多少悲伤的表情，“他这人，其实很聪明，可错就错在太喜欢卖弄聪明，如果他不投机取巧，踏踏实实修炼，如今至少也有辟海后期修为，内门弟子里头都数的上号，何至于英年早逝。”

火苗触及烈酒，顿时熊熊燃烧，化作一堆篝火。

“别客气，你救过我的命，我快死的时候，只有你肯照顾我……当我是你师兄，那些东西就拿去吧，往后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辟海期，别像我这个没用的师兄，到死也没能闯过这一关，死的像条赖皮狗……”

周若兰红着脸点了下头，心里却有不甘，小声道：“我不会像他那样偷工减料，调配出来的丹药，都会先喂小动物试药，断然不会冒险，这些都是妈妈生前交给我的。”

他这番感悟，绝非泛泛之谈。老白有些丹方，十多年后他在别处见过，皆出自名家之手，被证明非常灵验。

江上云道：“大道三千，各有其法，炼丹制药未必不是修炼之途，否则药王谷又凭什么跻身中洲六大宗派之列老白的道路，错不在投机取巧，而在气运不佳，没有资本去实践自己的道路，我看过他的《药典》，附录中全是他自己设计的丹方，显示出他对药理之理解相当精深，理论功底不在温长老之下，其中有些丹方很有价值，可惜，他没有充裕的灵石购买炼丹材料，又不甘心纸上谈兵，只好用药性相近的廉价货顶替，结果难免失败。”

这时，一条并不强壮的手臂伸了过来，搀扶他向门外走去。

瞥了一眼满脸泪水的老白，温长老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唯有一丝淡淡的不屑。

这时，那位坐镇丹房的温长老，在一群弟子的簇拥下，负手走来。

老白比别人提前十多年发明同样的丹方，却穷困潦倒，年仅三十便死于病苦，身后默默无闻，不得不令人感叹时运不济。

“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啊！”

出得门外，老白再次病痛发作，突然咆哮一声，推开江上云，在雪地上翻滚，哀嚎，其状惨不忍睹。

“我不想死……江师弟，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救我一命！”老白涕泪横流，浑身抖若筛糠。

江上云默默摇头。

出神之际，身后传来脚步声。

“滚出去死，别脏了丹房。”

人死，当然不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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