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翌日,是个晴天。
南苑,一大早便有鸟雀催檐。
绮晴从外面进来,折进几枝春花摘到竹篾帘下的银瓶中,一旁的黑漆笼中,小翠支着翅膀还未睡醒。
帘外落了一层层的落花。外头清扫的小丫鬟起来地晚了,急急忙忙地捡了扫帚要扫地,被李青溦叫住:“莫扫,莫扫。”
赵嬷嬷正在里间给她绾发,将她歪着的头扶正,笑道:“姑娘又打什么哑谜呢”
李青溦笑道:“我还未走。此刻便扫地,岂不是要把你家大姑娘扫地出门”
廊下几个侍女一齐笑了。
待收拾完,赵嬷嬷给她收拾衣物,装了一个箱子,李青溦笑道:“怎么带了这么些衣服,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她走过去,随手翻了两下,“如何连我去年穿的窄袖马服都带了庄子里可未必有马,即便有,想也是小孩子玩的木马。”
赵嬷嬷笑道:“指不定用得上,婆子去不成,是想着什么都给姑娘安排妥当。”
她年岁大了,出不得远门。能想着什么一边同卞婆子说,一边又细细嘱咐了跟着的清霜绮晴二人。
收拾齐全出得院子。
一道着红色圆领朝服直裰的身影埋头从北苑出来,后面两个小厮跟着。正是要去应卯的李栖筠。
李青溦停在路侧,等他过来,见礼喊道爹爹。
李栖筠正半闭着眼睛打盹,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抬眼见是她,拈着髯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又见她带着行李随从,连那月前捡的那只大燕子都带着了。
倒是拖家带口的,李栖筠咂了咂嘴问道:“大清早地,你这是做什么去”
李青溦前几日便捡着时间,同她爹爹说过一次她去南郊的事情,支了十几护院。当时李栖筠只是应承,她当时就疑他没怎么听,现在倒是破了案了。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觉着又好气又好笑。
知她爹爹性子,她也不好抢白些什么,只得将去南郊验校庄子的事又说了一遍。
李栖筠哦了一声,终是想起了这事:“就是那个连年亏损的庄子”
李青溦应了一声。
半晌无话,父女两闷头走了半路,李栖筠哈欠连天。
李青溦不由问道:“爹爹瞧着精神不大好,可有传医诊视过”
李栖筠摆摆手:“许是未歇息好吧。说起来也怪着,昨夜不知怎么搞得,半睡半醒间总瞧见有人影在外头晃悠,似乎是拉了半宿的磨。也不知是何寓意,有何征兆啊。”
李青溦不会解梦,也说不出什么上下来。实在无话,只能叫他多喝热水,注意身体。
出了大门二人分道扬镳,李青溦正要上轿。身后李栖筠突然叫着她,李青溦回身。
李栖筠轻抚玉带,清了清嗓子缓缓开腔:“家里的那个庄子,我若记得不错该是在古绛镇那边吧。”
李青溦点头,问道:“爹爹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想起周氏的兄长在蔚县做县丞,古绛镇乃是蔚县的一个镇。”李栖筠捂拳轻咳一声,又道。
“爹爹听他说那里的苏合香酒十分出名,很调五脏,祛腹中诸病,很是滋补,你既去了便带些回来。”
李青溦低眉应了一声上了轿子,放下轿帘时,看见李栖筠还在那站着,对上她的目光,低着头跟着一边的小厮过去了。
李青溦叹口气,放下车帘。
车声辘辘。行过坊市出了郊外。
郊外青峰叠翠,绿水堆云,掀开外帘,轻纱漫漫,不断有蝴蝶追着车行。绮晴和清霜许久没来郊外,早就下了车同随从走着,二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道儿的话。
李青溦和卞嬷嬷坐在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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