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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夜来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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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可怜可怜我,满足我一次。”

“阁主很快就回来了,这位贵客还请稍安勿躁。”涟波殿前的两名守卫后退着拦下前行的男子和小女孩,“此处是阁主寝殿,不方便待客,不如我们带您到前面议事堂等候......”

“无妨,我就在这里等他。”男人拿袖摆掸了掸石凳上的灰尘,撩袍坐下,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啾啾,你去那边玩。”

小风穿过枝叶,摇晃间洒落下几点夕阳微光。男子身穿考究的烟栗色长袍,在晚霞里流转光泽,款式不张扬,却掩不住若有若无的华贵感。

“小兄弟,”男子拿起石桌上的瓷杯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指尖敲了敲杯沿,“劳烦倒一杯茶,可以吗。”

旁边的侍从立刻上前添茶,添完了茶又试探着问:“敢问阁下尊姓名号,我们也好与阁主传音通报......”

“名号。”男子低笑一声,晃了晃杯中茶,“就说是他的宿敌来寻仇了,再不回来,就把他昔日的丑事全散播出去。”

此话一出,满院的守卫和侍从皆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怎么”男子抿了口茶,“不敢相信你们清风明月的阁主有丑事”

“这......”侍从不知该如何接话。

“行吧,那就换种说法,”男子搁了茶杯,“韵事,风流韵事。今儿就给你们好好讲讲缥缈阁主过往的风流韵事,瞧你们站岗也累了,给你们放放松,有兴趣吗”

几个守卫和侍从的表情复杂,但也没人摇头。

说实话,他们是想听的。

“开始了啊,”男子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你们阁主啊,是我知己旧友,曾与我交情甚笃,‘笃’到什么程度呢”男子低头抿口茶,卖了会儿关子才接着道,“‘笃’到同睡一榻的程度,所以他的所有事情啊,我是——”男子手指在空中虚点四下,“如,数,家,珍。”

“咔吧!”话音结束后忽然应景地传来一声脆响。

小女孩掰碎了一只玩具鸭子。

殿前草地上还零零碎碎躺着几个机巧玩具,玩坏了一只鸭子,小女孩扔了手里的碎片,又去抓别的。

“啊——我的鸭子!这可是我爹做了半个月的鸭子!”小圆痛心疾首地飞奔过来,捧起鸭子碎片,双腿一软跪进了草地,“小鸭!你死得好惨......”

为死去的小鸭难过一瞬后,小圆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女孩:“你要为它的死负责!”

小女孩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啧。”自家女儿放声大哭,正在喝茶的男人也顾不得再讲什么“风流韵事”了,他无奈轻叹口气,摇摇头,起身走过来。

凶案现场并不难辨认,鸭子尸首形容惨烈。

女孩见自己的靠山来了,不哭了,叉起了腰。

“嗯,好样的,”靠山夸赞了一句小女孩,而后说,“给哥哥道歉。”

小女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爹居然不帮着自己,立刻重新仰头大哭。

小圆不解:“你谋害了我的小鸭,为什么你却先哭你好不讲理......”

“她的确不讲理,但我讲理。”男子笑眯眯地揉了揉小圆的头发,“我替她道个歉,这事就这么了了,怎么样”

小圆觉得怪怪的:“可是......”

“没什么可是,她错了,我道歉,这事已经完了。”男子依旧笑眯眯,“你去别处玩吧。”

小圆挠挠头:“噢......”

“江小圆,你是傻子吗。”忽然一道嗓音从远处传来,缓缓说,“弄坏了你的东西,一句道歉怎么能行,起码要那个人赔你一百个。”

男子听闻此言,身形一僵。

这是人话吗哪个恶霸这么霸道,一赔一就算了,还得赔一百个!

他转过身,要一睹这个恶霸容颜。

对方又补了一句:“一百个都必须和这个一模一样,差一点都不行。”

“好一个恶......”男子微笑着调侃,笑却在对上恶霸时僵硬了。

被他腹诽为恶霸的人长相倒是不凶恶,甚至还很英俊,一身白衣极素,却显得容颜五官更加深邃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站在阴影里,仍旧微波暗动,像深海沉星。

人这么好看,怎么偏生性情这么不好呢。男子再次腹诽。

“你儿子”男子示意了一眼旁边呆呆拿着小鸭尸体的小男孩。

“对!”回过神的小圆抢答,站在穆离渊身旁,说话都硬气了几分,“这是我爹!”

“实在不好意思,小女弄坏了令郎的玩具,”男子对面前的英俊恶霸道,“小事一桩,不打不相识,我看您面相也是心胸宽广之人,交个朋友,在下萧玉洺,不知阁下是”

“我的确不喜欢计较。”穆离渊态度有点故意为难的傲慢,“但我这个儿子喜欢。玩具于我们是小事,于他却是天大的事,不能不计较。”

“所以,”萧玉洺叹气,“这是必须得赔了”

“不应该吗。”穆离渊反问。

“嗯嗯!”小圆用力点头,重复一遍,“不应该吗!”

在这方面小圆一向对自己爹很信任,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宠过来的,爹就没让他在外人面前吃过亏。

“不仅要赔,”穆离渊说,“还要你女儿亲自给我儿子道歉。”

“这......”萧玉洺看了一眼自己只会哭嚎的女儿,心内连叹倒霉,他自认已经是个十足护短的爹,没想到今日遇上个更甚的。

“行吧,”萧玉洺叹口气,掏出银钱袋子,“既然朋友做不成,那就说个数吧,多少钱,我都出。”

银钱袋子扯开了,却迟迟等不到对方答话。

“多少钱”萧玉洺又问了一遍,“我赔就是了。”

“小玩具而已,何必执意要赔呢,我又没有说什么,阁下别为难我了。”

对方傲慢的态度消散无影,嗓音变得十分温和,甚至柔弱。

萧玉洺满脸疑惑地抬头:

只见方才还语调冷硬的恶霸此刻低眉垂眼,像是刚受了欺辱却又不敢声张的弱男子。

什么情况这人是突然被别人夺舍了吗

“爹!”江小圆显然也不能接受此番情景,“她弄坏了你给我做的玩具!”

“不是你自己扔在草地里的么。”穆离渊说。

“啊!可是......”小圆气急,“可是!这里是我家啊!她、她凭什么在这里玩!而且她弄坏的那只小鸭是你做了半个月才做好的啊!”

萧玉洺也摸不着头脑:“是啊,不用赔了吗”

“当然不用,小儿顽劣不懂事,不知您是阁主的知己旧友,惊扰了贵客。”穆离渊拉住气得跺脚的小圆,“我代他赔不是。”

小圆搞不懂怎么回事,奋力挣扎,手却被攥得更紧,疼得他龇牙咧嘴,适才的委屈愤怒一齐涌上心头,直接哭出了声。

“我们不打扰了,”穆离渊温声道,“您继续讲您与阁主的风流韵事。”

说罢拉着流泪的小圆离开。

“哎什么玩意”萧玉洺满头雾水,转身要跟上问问什么情况,却见大院门口的守卫皆躬身行礼——

一道人影迈进了门槛。

满院侍从也俯首行礼:“见过阁主!”

穆离渊扯着小圆走到半道,急忙侧身让道:“师尊回来了。”

江月白侧眸看他一眼。

穆离渊对视一下又急忙低了头。

梨花带雨。

江月白心里忽然蹦出这样一个词。

虽然没哭,眼尾的淡红却恰到好处。

“这是怎么了,”江月白瞧着他,“受什么委屈了,要来跟我告状”

“没有。”穆离渊抬头对上江月白略带嘲讽的视线,立刻改口道,“不敢。”

“哎呦!”萧玉洺装模作样拖长了腔,“那可是天大的委屈啊——”

江月白望向萧玉洺:“你欺负他了”

“什么说话要讲良心啊你们!”萧玉洺右手背拍着左手心,“天大的委屈是我啊!是我!”

江月白看了看声如洪钟的萧玉洺。

又看了看低眉顺目的穆离渊和泪流满面的小圆。

“多年不见,”江月白道,“玉洺还是这样巧舌如簧。”

萧玉洺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呛得咳了许久,咳了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哎不是!你、你居然还记得......咳咳......我名字您老不、不是有失忆症吗”

“有症自有对策。”江月白迈步走近萧玉洺,“信物我都记录在册,时常翻看。”江月白指|尖一勾,拉起了萧玉洺腰间玉佩,“玉洺这两个字,还是我替你刻的。”

“行吧算你还有点良心,没像前几次那样不认人。”萧玉洺捶捶胸口顺了气,对草地里打滚痛哭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啾啾!过来!”

还在卖力痛哭的啾啾立刻爬起来,蹦跶着跑近——

而后一把抱住了江月白的腿!

小圆瞬间黑了脸。

他来此处这么久,还没有抱过江月白一下!

啾啾脸上挂着泪痕,可嘴巴已经咧开了,仰起头望着江月白傻笑。

面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江月白没忍住,俯身摸了摸了啾啾毛茸茸的脑袋,温柔地问:“怎么哭成这样。”

小圆想解释:“是她弄坏了我的东西......”

江月白闻言看向穆离渊和小圆。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穆离渊接过话,“两个孩子玩闹而已。”

小圆要气晕了,刚要再说,手指被穆离渊捏了一下,只好咬着嘴唇狠狠揉了一把眼角的泪,不再说话。

啾啾被江月白摸了脑袋,高兴地手脚并用地顺着江月白的腿往上爬。

江月白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啾啾坐在江月白手臂上,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抱住了江月白的脸,又抓了他一缕头发,“咯咯”笑。

“啾啾,怎么光顾着傻笑,不叫人呢,我来之前怎么教你的”萧玉洺满脸严肃地训斥,“这是你另一个爹爹。”

江月白动作一僵,差点就把手里的小女孩扔了。

小圆立刻抬头惊恐地看向穆离渊,目光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穆离渊眼中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没说。

江月白瞥了眼萧玉洺,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可萧玉洺故意侧着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自顾自继续教女儿说:“叫爹爹啊,来,跟我学,得一耶,爹,爹!试试!”

“别教了。”江月白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进去说话。”

萧玉洺“嘶”了声,并不领会暗示:“你踩我脚趾了。”

江月白脸色一冷。

“也行,奔波一路,着实劳累,进殿歇歇也不错,”萧玉洺赶在对方发怒之前服了软,接过啾啾抱在怀里,“走喽!咱们进去和你爹爹说悄悄话。”

“你不能走!”忍耐半晌的小圆大喊一声,“你还没赔我的鸭子!”

“噢,把这事忘了,啾啾方才弄坏了一个玩具鸭子,”萧玉洺回过头对江月白道,“还不是因为等你等得太久......对了,忘了问,这位是你”

萧玉洺目光移向穆离渊的方向。

“啊,他啊。”江月白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穆离渊的肩,“当然是我朋......”

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之后,又改了下口,“是我徒弟。”

一句说错,回头就要哄人。

好在对方今日没穿那日凝露准备的稀奇古怪的长裙,穿的是阁中弟子的布衣,整个人看起来简单干净,倒真像是个弟子。

“徒弟。”萧玉洺点点头,抱着啾啾向前走,经过穆离渊时评价道,“不错,一表人才啊。”

江月白搭在替穆离肩膀的手很随意地替他整了下褶皱的衣领,又轻拍了下他后背:“一起进来吧。”

进来细说就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个小女孩的爹,省得晚上回去专门再哄。

“不用。”穆离渊后退了一步,“我带小圆去别处玩,不会打扰到仙君。”

江月白:“......”

“师尊”改“仙君”了,显然是大事不妙。

江月白刚想再说什么,远处的啾啾终于学会叫人了。

“爹爹!”她趴在萧玉洺的肩头,朝后面的江月白挥着手,“快来呀!”

江月白敷衍地应了声,等再回身时,穆离渊已经牵着气炸毛的小圆走远了。

江月白无奈摇头,叹口气,迈步走上殿前台阶。

啾啾进了殿就撒欢跑到屏风后去玩了。萧玉洺很是不客气,在椅子里半靠半躺地坐了:“听说怨气血尸也到了你们这儿了。”

“周遭几座城池打仗,死的人多,怨魂自然也多。”江月白回身关好门,犹豫了下又捏了个隔音符,“我这里勉强还算个世外桃源。”

“听你意思,”萧玉洺捏了块点心,“是要独善其身咯”

江月白没回答这个问题,在旁边坐下:“这是你女儿”

“嗯哼,算是吧,捡的,认作女儿了,咱们当年结为兄弟时可是约好的,若将来有了孩子,要认对方做干爹的......”萧玉洺嚼着点心吃,“叫你声‘爹’委屈你了脸色那么难看”

江月白倒茶洗了遍杯子:“有这种约定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跟我耍赖是吧”萧玉洺动作一顿,“你那本儿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跟谁做过什么、跟谁约定过什么......我可是看过的啊!”

江月白会将每一世的故人旧事和信物约定都分门别类记录,那卷记录不会轻易给旁人看——萧玉洺不是旁人,是他曾经的舍友......勉强算个好友,这世上为数不多知晓他过往秘密的人。

但对方看过那本记录,倒不是因为好友这个身份,而是因为:

萧玉洺喜欢偷翻江月白东西。

当年萧玉洺偷看那本记录被抓了个现形,江月白直接拔了剑!

“你要杀人灭口啊”萧玉洺大惊失色。

“不是。”江月白把剑在他颈侧放了会儿,又收了剑,“只是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好剑。”

萧玉洺冷汗未落:“真、真的!”

“真的。”江月白神色平静,收剑回鞘,“我不杀人。”

“江兄仁慈!”劫后余生的萧玉洺连忙夸赞,“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人!”

“尤其不杀蠢人。”江月白又淡淡补充一句。

“你!”萧玉洺噎了一下,彼时他才十四五岁,还是气盛的年纪,“你可以说我修为不高!容颜不俊!人品不行!性格不好!但是唯独不能说我蠢!”

“讲究人。”江月白依然淡淡评价。

“你、你!”萧玉洺气得想哭,“我哪里蠢了”

江月白把剑收进剑匣放在枕边,一副不想说话的冷淡模样。

“喂!你是觉得我偷你东西”萧玉洺大步走上前,“根本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你!要不是把你当最最重要的朋友,怎么会关心你这个那个怎会想知道你所有事你看那个回马峰的外门弟子,天天巴结我喊我师哥那个,我理过他吗他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我在意吗他就是鼻青脸肿站在我面前我都没兴趣知道谁打的!可你不一样!你身上一点疤我都想知道怎么来的!”

江月白看向他。

萧玉洺没好气:“看我干嘛!”

“说完了么。”江月白嗓音很轻,枕着单臂靠在塌边,似乎准备休息,“麻烦把灯吹了,我困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压根不在意我!”萧玉洺崩溃,扑过去掐住他,“我明明真心待你这个兄弟!你却总是这样对我!我这么热情!你天天对我这么冷冰冰的!你不愧疚吗!”

江月白被他掐得上不来气,但没还手,反倒笑了。

“你还笑!你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萧玉洺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视,让他没由来的愤怒,“我这么生气你居然还笑!你起来!我们打一架!”

江月白没起来,唇角还有笑意。

“可恶......可恶!”萧玉洺松了他的脖子,改为扳住肩膀摇晃,“你到底在笑什么看不起我又嘲笑我蠢是吧”

“没有啊,笑你勇气可嘉。”江月白说,“每次都单方面挨打还敢和我提‘打架’。”

萧玉洺刚举起拳头,江月白抬手一掌将他推了下去!

江月白垂眼看着他:“你要是真想交我这个朋友,就不该翻那本记录。”

萧玉洺滚落在地,一骨碌又爬起来:“为什么”

“不相告的事,便是别人不愿说的事。”江月白整了微乱的衣衫,“人与人之间都有一道看不见的线,你越是想要破了那道界限,就越离失去他不远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玉洺烦躁挥手,“不懂!”

“反正现在我知道你很厉害了!”他兴奋凑近,“我早就猜到你不是普通人!但是没料到这么‘不普通’!”说到此处,他抱着江月白的小腿,虔诚跪下,“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又是不杀人的大好人,那就等于我拿捏住了你,从此我们义结金兰......啊不,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将来一同称霸天下!如何”

“称霸天下,没有你我照样能做到。”江月白思索了一下,“甚至或许还会更简单一些。这不划算。”

“那!那不能做兄弟,那、那我给你当、当......”萧玉洺忽然红了脸,憋气许久说不出来后面的话,抬眼偷瞟江月白一眼,拿手背贴了贴红烫的脸。

“不必!”江月白心感不妙,急忙制止这个语不着调的傻小子。

“当牛做马!”萧玉洺终于狠心说出来这个折断他少年锐气的词。

江月白松了口气,温和微笑:“成交。”

“想起来了。”江月白洗过茶杯,重新倒了茶,“我们确实有过约定。”

“啧,能让您老记得些什么,难得啊。”萧玉洺大口嚼着点心,话音含混不清,“那我可就......”

“你说过要给我当牛做马。”江月白道。

“你......”萧玉洺被雪花糕噎了嗓子,猛然咳嗽一声,喷出一股白沫,“你好意思提!”

当年他偷翻了江月白的记录还沾沾自喜了很久,后来很多年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月白是破境飞升的仙人,仙人的东西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人“偷看”到

但幡然醒悟得太迟,他已然心甘情愿肝脑涂地两肋插刀给江月白做了许多年的小弟,悔之晚矣!

“当牛做马你不擅长,倒是给我找了数不清的麻烦。”江月白语调缓缓,“说吧,这回又是什么麻烦。”

“江月白,我好好和你说,”萧玉洺拍了长袍上的点心渣,放下了翘着的腿,“找麻烦那是我少年时,如今我活了几百年,也算小有成就,你能不能不要总用这种态度和我讲话。”

江月白上下打量他了片刻,点点头:“一别经年,我是该刮目相看。”江月白放了杯盏,也端端正正坐起身,换了恭敬客气的腔调,“衡风仙君如今也是大忙人,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怕被人发现么”

他与萧玉洺相识是四百多年前的事,那时他隐藏身份在青崖山做外门弟子,与萧玉洺同住一舍。而今“萧玉洺”这三个字,除了他已经没人敢直呼,或者说,已鲜少有人知晓——对方早已是青崖山的掌门人,当世医仙,要尊称一声“衡风仙君”才行。

“当然怕。”萧玉洺挑挑眉,对江月白这种态度十分受用,“我早说不收徒了,不知那些人从哪打探到我行踪,一路跟着,使了障眼法才甩掉,属实难缠。”

“医仙辛苦。”江月白很配合,“看来此番前来是有大事。”

“当然,顶大的事。”萧玉洺左右看一眼,略微压低嗓音,“各地血尸作乱,难以压制,死伤越多,怨气越重,血尸便源源不断,恶性循环。”他话音微停,“这些不用我多描述,你应该都知晓。”

可这回江月白却半晌没接话。

“哎,”萧玉洺问,“在听吗”

江月白淡淡应了声:“嗯。”

“你有什么看法”萧玉洺手肘撑在桌边,向桌对侧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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