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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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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新年在即,满街采买年货的百姓,人来人往。

福乐酒楼门口,一辆马车安安稳稳靠边停着,车夫老老实实站在车边等待。

忽得,一匹高头大马自街尾横冲直撞而来,所经之?地,无不乱成一锅粥。

车夫听见声响,只来得及把视线从酒楼调转向外,那?匹马已直直冲了过来。

两马相撞,嘶鸣之?声,响彻街头巷尾。

马背的人滚落在地,眨眼之?间,马蹄踩踏,车轮碾压,血流成河。

人命为?祭的惨烈事故,周围百姓无不尖叫出声。

酒楼里面?,春兰听见响动,好奇走了出来。

常府马车,她奉夫人之?命来酒楼买奶茶所乘的马车。

春兰拎起裙摆,奔至呆愣的车夫旁,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整个?人傻掉的车夫回神,“春兰姑姑,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他?好好把车停在固定车位,马也?栓得好好的,绝无任何?违规行为?。

春兰略略皱眉,往前两步,仔细打量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依稀可辨对方所穿布料是极其的豪华精美。

还有从人群里围拢过来的侍卫,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左丞相胡惟庸家的护卫!

春兰反手?拉住同她一起出来的酒楼掌柜,“快,快派人通知老爷、夫人。”

那?人恐怕是胡家少爷,今日之?事恐怕没法善了。

那?掌柜一激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都来不及指使他?人,自己驾马往常府飞奔而去。

奈何?,还是晚了一点?。

胡家侍卫先一步出发,先一步到达,先一步召唤了愤怒的胡惟庸。

胡惟庸疾驰而来,“噗通”跪于车祸而亡的儿?子旁边,嗷嗷的哭,撕心裂肺的又喊又叫。

春兰踮脚眺望,祈祷自家老爷、夫人赶紧来。

胡惟庸哭声突得一滞,抬起血红的眼,他?梭巡过全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抽出身后悬于护卫腰间的刀。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他?一刀劈向站在车旁的车夫,车夫应声倒地而亡。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胡惟庸尚未解气,欲要再劈刚刚试图阻拦,而跑到半途的春兰。

春兰当初能够跟随夫人蓝氏,其中之?一原因就是懂些拳脚功夫。

她一个?急转身,躲开直面?而来的刀锋。

胡惟庸见之?愈发愤怒,喘着粗气挥来第二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斜侧方激射而来一块石头,直直打在他?的手?腕,他?手?里的刀啷当落地。

常遇春拨开人群,质问道,“胡相当街砍人,眼中可还有王法”

胡惟庸是纯纯的文弱书生,刚才两刀已经耗费他?全部的力气,面?前又是山一般壮硕的,在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猛将常十?万。

予他?十?万兵马,自可横行天?下。

他?还是太子妃之?父,太子妃刚刚生了皇帝期盼已久的皇太孙。

胡惟庸自丧子之?痛里稍稍清醒些许,微微眯眼,看?清马车车壁的常家徽记,识时务者为?俊杰,杀子之?仇来日再报!

他?拱了拱手?,“原来是郑国公,我?儿?惨死,一时激愤,郑国公也?有儿?子,想必能理解我?这当父亲的心情。”

常遇春瞥他?一眼,摇摇头,“我?不能理解。”

胡惟庸紧紧皱起眉,他?什么意思

“我?儿?既不会闹市骑马,而且骑术精湛,我?是理解不了你怎么会有既没本事,又爱作死的儿?子。”

常遇春满脸的“你儿?子真没用”的嫌弃模样。

胡惟庸一口老血奔涌到喉间,他?狠狠甩了甩袖,欲要转身离去。

常遇春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拦住,“胡相当街杀人,就要一走了之?”

胡惟庸死死咬住后糟牙,咽回奔涌的老血,一字一顿道,“区区一个?车夫而已,你想怎么样”

常遇春低眸,眼底一片冰冷,“杀人偿命。”

胡惟庸看?他?跟看?傻子似的,一国丞相给个?车夫赔命

呵呵,武将就是武将,有勇无谋,愚蠢至极。

常遇春讽笑了声,一把扯住胡惟庸的腰带,把人抛到马背,“车夫也?是人。”

他?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乾清宫。

巍然屹立,满脸正气的郑国公,还有被郑国公丢在地,软软趴伏,双腿瑟瑟发抖的左丞相。

朱元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脑子里缓缓划过一排问号。

朱标嘴角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住,他?早想揍胡惟庸了,岳父大人干得好!

常遇春单膝跪地行礼,扯着嗓子嚎啕,“皇上,胡相无故砍杀我?家车夫,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他?刚刚还满脸的冷肃刚毅,这会眼泪鼻涕混杂。

朱元璋看?着曾沙场的猛将,兼自家皇太孙的外祖父,内心复杂......

常遇春那?一嗓子嚎的,胡惟庸从倒挂于马背的惊吓中回过神,同样立马喊冤,“皇上,臣的儿?子死于那?车夫之?手?,臣一时激愤难忍。”

常遇春满脸惊愕与受伤,“胡相,你怎么能血口喷人”

“我?家马车好好停在路边,明明是你那?没用的儿?子非要冲过来。”

胡惟庸咬紧牙关,才堪堪忍住到嘴边的怒骂,冲过来就冲过来,为?什么非要强调“没用”二字!

他?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狠色,斥责道,“我?儿?子怎么可能主动送死,定是你家马车受惊胡乱伤人!”

常遇春:“......”

他?惊呆了,文人竟能颠倒黑白,无耻至此。

胡惟庸乘胜追击,“皇上,那?是臣最最乖巧孝顺的儿?子!”

朱元璋很冷静,他?瞥眼自家单纯的猛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再看?着自己亲手?提拔的左丞相,道,“既然你们两人各执一词,那?只能传当时在场之?人进宫回话了。”

单纯猛将常遇春嘴角咧到耳后根,连连点?头。

胡惟庸皱了皱眉,脑瓜子飞速转动,思考应对之?策。

帝王谕令,御林军立即领命出发,可先一步入宫的是御史中丞涂节,胡惟庸的亲信。

胡惟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虽然不知道涂节干什么来了,但肯定是对己方有利。

毕竟他?多年来拉帮结派,招兵买马,哪哪都有涂节在旁相助。

涂节跪地叩首,义正言辞,“皇上,左丞相胡惟庸欲反。”

正美滋滋的胡惟庸豁然抬眸,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

涂节看?也?不看?昔日好友,他?自袖兜里掏出本奏折,“胡惟庸威逼利诱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要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在外收集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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