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两个男人(1/2)
第29章两个男人
“青天白日,阁下何以要为难一个女子!”
我回过神来,见来人是秦明旭。
他正面带愠色,质问着冯高。
想来,他定是瞧见冯高激动地扶着我的肩询问,误会了。
加之,今日冯高并没有穿东厂的官服,粉面凤目烟霞衣,他错将冯高当作了坊间的轻薄子。
冯高收起方才的急切,冷眼打量着秦明旭:“你又是何人”
秦明旭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晓,她并非是你可以随意轻薄的人!”
“我轻薄”冯高笑了笑。
我忙对秦明旭道:“秦公子误会了。他是我弟弟。”
冯高听了“弟弟”二字,嘴角轻轻地上扬,他对秦明旭道:“在这京城八街九陌,还没有人敢这样推我。看在你如此紧张姊姊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
他施展轻功,一阵风似的走了。
秦明旭向我道:“桑榆,这人到底是谁,怎的如此张狂”
我想起那些曲曲折折的牵绊,连我自己亦未完全明白个中究竟,一时半刻与秦明旭也说不清,便化繁为简,道:“他是我东昌府的同乡,现时东厂的厂公。在扬州时,我曾无意中救过他。因了这份救命之恩,他一直唤我姊姊。屡屡助我。”
秦明旭听了,面上舒展许多。
他道:“东厂,是万岁爷的亲信。有句话叫,天下有动静,东厂最先知。东厂的厂公,比一品大员还要得势。桑榆,你能有这份际遇,是你素日善心所致。这是好事。”
我想了想,问道:“市井之上,关于东厂的传言数不胜数。你对东厂没有偏见么”
他笑:“军国之大事,庙堂之筹算,君其不与,何所知”
顿了顿,他又道:“好与坏,不是寻常百姓能懂的。东厂既然存在,必有其存在的道理。桑榆,你本是无依无靠之人,若这厂公大人能护你助你,我亦感可慰。”
不知为何,听了秦明旭这番话,我释然了不少。
联想到入京以来的种种,关于冯高的身份带给我心头的愁云,好似被风吹去了更为明朗的地方。
那个位置总是会有人在,起码,冯高在,比旁人在要好。
他与我有一模一样的狮子铁牌。
我与他,或许有很深的旧交。只是我因受伤之故,忘却了。他却是记得的。
总有一天,我能全然想起过往。
想起自己生命伊始的那些往事。
有他在,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样一想,我笑向秦明旭道:“秦公子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受教了。”
秦明旭似突然想起什么,与我道:“桑榆,你送我母亲的牡丹图,我母亲托人捎来京城,送给了张大人。张大人昨夜跟我说,那幅牡丹图全无匠气,浑然天成,画出了牡丹富贵表象下的无奈,曲高和寡。他想请画图之人,去张府,为他画一幅肖像。你看,可以吗”
我笑了笑,万没想到,一时涂鸦之作能入了张大人的眼。
欠了秦明旭许多人情,他今开口求我,我自然拒他不得。
我点了点头。
他笑:“好,今夜戌半,我在启安街口处等你。”
秦明旭刚走,一辆马车停在我面前。
车帘掀开,一个声音阴阳怪气道:“祝桑榆,可是被我撞见了你的丑事,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妇道人家,跟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若让母亲和老二知道,我倒要看你如何解释!”
我抬头看清,马车里坐着的是大少爷程沧时和大少奶奶王玉珍。
他们俩不是在冀城商号主事么,如何这个时节来了京城
程沧时拉了拉大少奶奶的袖口,示意她莫要多话。
大少奶奶甩开他:“如今,咱们攀上刘大人,不必怕她了!我偏要说!”
“祝桑榆,跟我去母亲面前对质!我看看你往后还怎么处处压我一头!”她说完,便命车夫驾着马车远去了。
待我回府的时候,正院的一个丫鬟道:“二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我迈入正院,进了厅,老夫人不慌不忙地喝着茶。程沧时坐在她右侧的黑木椅上,低着头。
大少奶奶站在老夫人跟前儿,面有得意之色,眉飞色舞地说着:“前些日子,我们听说老二高中,做了官,本想着让他帮帮忙。可母亲您来信说,要我们谨守本分。我们不敢不听母亲的。现时,上天眷顾,我们得了刘大人的青睐。为家里挣了这样大的一份体面。母亲,您往后也要高看大房一眼才好。我进程家这些年,心都操碎了,怎的在母亲面前,还不如一个风化有亏的祝桑榆”
老夫人见我进来,伸手打断她:“桑榆,亲家老爷、亲家太太、舅少爷他们可都送上船了”
“是,送他们上了船,我才回来。”
“桑榆,你坐。”她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
我走上前去,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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