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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长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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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坚定,没有半点犹豫。

“你说什么?”

“娘娘慎言!”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燕珝抬眸,死死盯着她低垂着的眉眼。

阿枝抬手,再一次重复。

“请殿下,将妾送去祭旗。”

“娘娘不可?,”季长川声音急切,“此话断断不能说!”

“有何不可?”

阿枝音色淡淡,好似春日刚破冰的溪流,“殿下愿为妾的事忧烦,妾不胜感激。如今战事将起,妾为北凉人,无颜在秦苟活。”

“祭旗一事争论?月余,殿下即将率兵出征,便?莫要在此等?小事上浪费时间。”

阿枝将袖中藏好的短刃拿了出来,纯黑色的刀鞘看着冰冷无情,好像下一刻就能夺去人的性命。

“你这是做什么?”

燕珝站起了身,声音中夹杂着寒气,“把刀放下,生死不是你可?以胡闹的。”

“妾没?有胡闹。”

阿枝细白的指尖摩挲着刀柄,继而?用力一握,手掌的边缘渐渐发白,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妾是北凉人,无法亲眼看着战事不管。但妾能力有限,只能以自己?一命,求殿下,放过?北凉无辜百姓,”阿枝低垂着眼,将心里默念过?无数次的话语念了出来,“皇室之罪,百姓何辜。求殿下看在妾这条命的份上,莫要让战火蔓延到百姓身上。”

“娘娘爱民是好事,只不可?拿性命开玩笑,快将刀放下……”

“本?王竟不知,本?王的侧妃还有这样的一番仁心。”

语气寒凉,燕珝指上的玉戒被攥紧,骨节发白,一手按在桌前的笔墨上。

“你就这般无私,为了对?你并不好的北凉人,要献出自己?的命”

阿枝在北凉不受宠是多年前众人便?知晓的事实,她如今的性子?,和幼年在北凉的经历密不可?分。按照常理,少有人还会在这样的情境下,以自己?性命来为这些与自己?根本?无关的人求情。

“你先起来,地上凉。”

燕珝拂袖,从桌后绕到前来,眼神示意季长川,后者会意,视线落在那刀柄之上。

二人甫一靠近,阿枝便?如惊弓之鸟,双手紧抓着刀鞘,向身后缩。

“妾知道妾有些疯魔……在殿下眼中,可?能又更加粗俗无礼了些,”阿枝满头的珠翠轻颤,发丝因为动作微微摇晃,“妾不敢承认殿下说的无私,妾有私心。”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甚至也控制不住自己?身子?的微微震颤,握着刀柄的手开始发麻,熟悉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

她知道自己?又开始不正常了,舌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是她自己?又咬到了脸颊内侧的软肉。在满是苦味的口中,铁锈般的血腥味竟也显得稀奇。

她有私心,她并不纯粹。

阿枝微微后仰,“妾心里想着殿下,不敢称无私。”

“妾的阿娘已然亡故,这个世上,唯有殿下能让妾挂心。”

她少见剖白,有些话说出口后,倒也没?那么?想象中那样难以启齿。

燕珝方要抬起的手微顿,“……阿枝。”

他语气微凝,带着意外与凝涩。

“你阿娘,何时的事”

阿枝静静地看着他,燕珝猛然想起那日,他分明快要知道的。

分明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知道的。

阿枝看他顿悟的模样,眼眶有些微微发热,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眶,“没?有我,你会更好。你不需要我。”

而?我需要你。

她在心里补充。

她轻拨刀柄,柄身脱离刀鞘,露出一截寒光。

“祭旗一事朝中并未有定论?,娘娘莫要自伤。”季长川急急出声,

“未有定论?便?是还有争议,有争议便?会扰了殿下的心,”阿枝眨眨眼,看向他,“就当是我懦弱自私,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把事情往殿下身上推。”

她拔出剑,季长川想要靠近,却被她直勾勾地看着,硬生生看得人背后发毛,不敢接近。

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光线,目光几乎都要凝在这薄薄的短刃上,稍一抬手,便?听一声闷哼。

燕珝顾不得许多,上前按住她的细肩。左肩本?就有伤,被长指按住伤处顿时脱力松开了手,刀刃被他一把夺下。下一刻,银白色的刀光又消失在了刀鞘中。

短刃被扔到了房间的角落,坠地之时发出了一声闷响,听得人心颤。

阿枝捂着左肩,坐地看向他。

视线朦胧,她觉得自己?没?哭,却渐渐看不明晰。

他从来最知道她哪里最脆弱,永远一击即中。

她看着燕珝一点点靠近,蹲在她身前,与她平视。

指尖抚上脸颊,拭去那一点淡得可?怜的泪痕。

“既然都想到了我,为何不多想想,”燕珝沉声,“你若是没?了,让我如何。”

温热的大掌下,丹唇带着苦涩,扯动唇角,带出一个淡笑。

“殿下少了一个玩物,又没?有多大的损失。”

她定了定心神,直言道:“娶妻生子?,子?孙满堂,日后荣华享尽,谁还会记得妾一个俗人。”

燕珝抬眼,看向季长川,“侧妃不适,你且先出去。”

季长川眼神流连,频频皱眉,却还是道:“可?要臣去请太?医来”

她方才的模样,若说康健,谁都不信。

燕珝颔首,待他走后,声音骤然压低。

“你要我与谁子?孙满堂”

掌心紧贴着脸侧,感受着其下不由自主一点点地震颤,他知道她的惊慌与失神,却还是忍不住质问?。

阿枝启唇,燕珝直觉她说不出自己?喜欢的话,开口堵住话头。

“我从未想过?要娶别人。”

阿枝眼瞳微动了动,喃喃道:“是吗,那付姐姐呢”

“她……”燕珝语气微凝,“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想知道,日后我会与你讲清。”

“祭旗一事你不必多想,我若连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也无颜当你夫君。”燕珝安抚地轻触耳后,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阿枝垂眼,看着他玄色的长袍。

“妾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她语气轻飘,“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大家?都轻松。”

“我不准你死,你便?不能死。”

燕珝声音陡然加重,心底却弥漫起浓重的不安。

“活着不好吗”

他问?。

“活着自然是好的,”阿枝轻喃,“可?是我不想活了。”

“都想让我死,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过?。”阿枝甫一说完,反应过?来这样的话,似乎多年前的某个夜里,也曾出现过?。

也是这样的寒冬。

她看向燕珝,后者的瞳孔中清楚地映着她的身影。她再次确认了一遍,是美的。

“殿下当日若是真心所?言,应当也能明白妾今日所?想。”

语气轻嘲,燕珝也反应了过?来,沉下神色,想要说些什么?,却总觉得无力。

泪滴落在他手背,就像被烫了一般,燕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一直以来,都错了。

这不对?,他扶着她,“你先起来,地上寒凉……”

“殿下可?能为妾倒杯水”阿枝看着他的双眼,努力从他的眸中看见自己?的样子?。

燕珝点头,站起身来。

方才的刀刃已被季长川收走,书房内没?有刀剑兵刃,眼前之人情绪似也平复了许多,除了流泪,看不出有别的什么?。

他转身,走向桌案。手指还未触到茶杯,忽觉不妙。

猛地回身,只见阿枝已然拔下了发顶的长簪。

脸侧耳珰轻晃,白玉颜色清润透亮,脖颈处的金光一闪而?过?,带来一片血色。

白玉珠翠染上了红,方还在发顶的赤金松鹤长簪坠落,落在了她长长的裙摆上,又骨碌碌滚向地面。

“——阿枝!”

一片黑暗中,她好像听见了什么?细碎的声响。

阿枝头脑昏沉,像是在某处神游。

周身很吵,她好像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有茯苓的啜泣声,她很耳熟。还有小顺子?跌跌撞撞的慌乱脚步声,听过?无数次,她几乎每一个都能认出来。

可?有一个除外。

那个在她额角、肩膀、掌心流连的触感,她忽然觉得很陌生。

明明是温热的,每一次触摸都带来了暖暖的温度,却一次次引得她战栗。并非排斥,也并非欢迎,这是身体最本?能的,对?于熟悉的气息亲密地想要贴近。

奇怪,陌生又熟悉,阿枝觉得很矛盾。

她很累很累,再一次沉下去。

又是一片黑暗,这次好像有了些画面。

没?有声音,没?有触感也没?有温度,无边无际的孤寂包裹着她,心底泛上不知什么?,或许是名为空虚的东西,让她踩不到实处,一直坠落。

“阿枝,”她凝神细听,“阿枝……”

阿枝展颜,努力奔跑扑进来人怀中。

“阿娘!”

“阿娘怎么?才来呀,我还以为阿娘不要我了。”她扑在怀中,柔软的触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尽情撒娇依赖。

她没?有听到回声,用力晃了晃手,“阿娘怎么?不说话”

依旧没?有声音。

她抬眼,想要看清阿娘的样子?,却猛地一惊。

不知是雾,还是什么?阴霾挡住了来人的脸,她知道这是阿娘,却看不清来人的容颜,只剩轮廓。

她的阿娘呢没?来由的恐慌又一次漫上心头,阿枝推开她,“你不是阿娘!”

来人向她伸出手,阿枝看着那手,虚无缥缈没?有来处,她要带她去哪儿

——跟我走吧。

她听不见声音,却能感受到来人的意思。

“去哪”她鬼使?神差,下意识抬起了手。

起码感受不到恶意。

光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愿意靠近。

——跟我一起,我们回家?。

阿枝伸出的手顿住,蓦地放下。

家?,哪里的家?

北凉王帐,还是秦皇宫,亦或是晋王府的芙蕖小筑。

……她没?有家?,阿枝意识到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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