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长(1/2)
约摸又等了一刻,天色微微亮起,陆嘉宁背着包袱溜出门,一路上心惊胆战到了桥头。
以为如今时间尚早,陈鹤羽还没来呢,还担心自己站在桥头会引人注意,谁知道那人已经在马车旁等着。
一袭浅青色麻布长袍,同色系布条束发,面色似玉,眉头微蹙,不苟一笑,立于桥头之上,目光朝四处张望。
望见人来,眉头顿时舒展,嘴角也放松下来,朝着她的方向跨步而来,如清风晓月。
陆嘉宁气喘吁吁,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兴奋,“公子早就在这等着了?”
陈鹤羽抿嘴未回答她,“快上马车。”
陆嘉宁点点头,跟随他去。
驾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见人已经上来便扬鞭而去。
陆嘉宁坐上马车时,整个人还在恍惚,意识到已经逃了出来,掀开帘子看着不断远去的道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陈鹤羽看着她心神不宁,拿起山楂糕递过去,陆嘉宁回神,望着油纸包着的山楂糕眼眸亮了下。
“是山楂糕,多谢公子。”
陈鹤羽看着她吃,心里暗喜,“猜你就没吃什么东西,先垫垫肚子。”
动作熟练的仿佛两人认识了很久。
陈鹤羽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顿了下,从怀里掏出路引递给她。
陆嘉宁接过去看,上面赫然写着‘陈嘉宁’三字。
不过也没在意,只要能出去就行。
陈鹤羽坐的笔直,双手不自然放在膝盖上,解释道:“路上人多眼杂,我们以兄妹相称能少些麻烦。”
陆嘉宁不以为然,“好的,兄长。”
陈鹤羽愣了下,终是没接话。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跟着你上京去?”
“能帮到姑娘自然是好的。”
陆嘉宁继续捏了块山楂糕,没有回应。
陈鹤羽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会,又移了出去,“你……那姑娘去京都之后如何打算?”
“我家人在京都,我已写信告诉他们行踪,兄长不用担忧我。”
陈鹤羽点点头没有过问,拿起旁边准备的书卷,努力收回自己那点小心思,目光落在书卷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那日的五两银子是我父亲借的,那些人寻不到我父亲,便来寻我,还是要多谢姑娘。”陈鹤羽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出来。
“无事,本也是顺手的事情。”不是她的银子,却让眼前人帮了她大忙。
陆嘉宁吃了几口山楂糕,实在无趣,倚着马车壁渐渐入睡。
陈鹤羽目光偷落在她身上,拿起身旁披风给她盖上。
身子离的越来越近,她那熟睡的脸庞印在他眼底,沉静的心又开始悸动。
想到前日离开后便着手去置办马车,当时太晚了,只好无果而归。
夜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内心却是不想知道答案。
到了第二日一早便出了门,先是去了衙行掏银子办了路引,直到中午才物色好马车,下午着急忙慌收拾行李,邻居家张婶还以为他要潜逃,笑着打趣他。
看了眼身上旧衣,临近傍晚着急忙慌跑去买了两身,到家便穿在身上和衣而眠。
想着一早便离开,到了深夜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半夜去王师傅那敲门被人骂了一通,最后给了三十文钱才拉着他在桥头一起等着。
王师傅瞧他那着急模样,打趣他是不是与人私奔,他赤红着脸让张师傅不要这样说。
直到天色渐亮,心里越来越不安。
他怕她骗了他,怕她被困住,怕……
若今日真是等不到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独自离去。
直到看见那一抹粉色出现在眼前,心里的担忧都消失殆尽。
还好,等到了。
陈鹤羽静下心去看书卷,陆嘉宁中途醒来已经有未时,下意识去掀起帘子张望。
陈鹤羽看出她心里的担忧,“快出锦州了。”
陆嘉宁心里一阵高兴,“那就好。”
“再往前走,应该就是青州,晚上在青州找一客栈休息。”
“听兄长安排。”
到了傍晚,马车已经抵达青州。
陈鹤羽找了家客栈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便继续赶路。
陆嘉宁今日思绪比昨日更加混乱,如今这个时候,贺衍应该发现她不在了吧。
贺衍对她来说,是她落魄时的救命稻草,若没有贺衍,她也许就病死了,总的来说对她也算百依百顺。
有时偏爱撒娇,像极了桃桃,而她最爱他撒娇那模样,在他没有提出做妾之前,她也有想过跟他一辈子。
但想到以后的生活,要给他做妾,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她自是不愿的。
她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也不想委曲求全一辈子。
好在已经出了锦州,陆嘉宁放平心,心中想着,她与贺衍估计以后都见不到了。
她想去扬州,听说扬州鱼米之乡,美人众多,想去看看那的人与物。
如果可以的话,在扬州找个意中人相伴一生,安安稳稳过日子。
前提是她只做那人妻,绝不为妾。
不管以后日子如何,先把眼前这关过去。
她如今先跟着陈鹤羽到京都城外便辞别,雇两个会武功的护送她去扬州,日夜兼程差不多三日便可到。
一连七日,陆嘉宁实在疲倦,陈鹤羽是要去赶考的,她也不好打扰他,手里拿着从小摊上随便买来的画本子打发时间。
锦州的画本子都是农耕女与秀才的故事,越靠近京都,这画本子里的内容越不一样。
越发清奇。
陆嘉宁慵懒坐着,一只手去摸桌子上的山楂糕,却摸了个空。
陈鹤羽看了眼,“已经没有了,等到前面街上再多买些。”
陆嘉宁放下画本子,托着脑袋朝窗外看去,一路上野草丛生,没什么好观望的。
“你喜欢看这些?”
看到陈鹤羽的目光放在画本子上,陆嘉宁摇摇头,“不喜欢,什么情啊爱的,无非是打发时间罢了。”
一想到露珠说,锦州好多画本子都是秀才写的。
穷秀才多,要是能写出好的画本子自然能挣的多。
“兄长喜欢这画本子?”
“不喜欢,写过几个。”
陆嘉宁感兴趣,朝他坐近些,“兄长写过什么画本子,说出来听听。”
“没什么可看的。”
陆嘉宁心中更加好奇,“兄长与我说说,打发一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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