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碟仙58(2/2)
伽蓝一边思索着,一边信步前行。当他走近刚才黑色巨臂所在的位置时,突然一股森寒的阴风毫无先兆地扑面而来,伽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直竖,想作出防御措施却已来不及。
“该死!竟然能够躲过我的感应,这鬼怪的灵力到底强到何种程度?”伽蓝心中涌起一阵恐惧,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感到自己已失去机会,留给他的唯一的路似乎只有死亡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尽管强烈的阴风扑面而来,伽蓝却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鬼不屑于偷袭,打算与自己面对面决出胜负?
伽蓝迅速启动天眼,尽管对方力量深不可测,他也绝不可能轻易认输,若是斗法的话,他随时奉陪。然而,天眼的搜索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根本就没有任何灵力强大的鬼怪,那突如其来的阴风的源头竟然是一个细小的空间缝隙,而这个缝隙赫然是人间与地府之间的障壁!
“怪不得那拥有夜叉级力量的恶鬼也能光临人间,原来是人鬼二界的掌壁出现裂缝。”伽蓝心中暗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幸亏这裂缝还不算大,那夜叉费尽心力也只将一条手臂伸进人间界。如果缝隙再大一点,岂不是让那些恶鬼和厉鬼随意出入?没想到严密无比的人鬼结界竟然也会产生裂缝,看来人鬼二界也并非难以逾越,地府中的那些老鬼一定时时刻刻都在等待冲破人鬼结界的机会。伽蓝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心中隐隐约约看到了潜在的危机……
伽蓝从山脚边搬来一块大石,然后席地而坐,开始用金刚杵在石头上刻下六字大明咒的咒文。伽蓝所用的金刚杵与一般的金刚杵有所不同,整根都是用黄铜所制,坚硬无比,用来刻字并不困难,没过多久,咒文便已刻就。
完成后,伽蓝将刻好的玛尼石直接压在那道人鬼结界缝隙所在地点,喃喃地念诵了一轮经文,才算完成——他这样做,实际上是为了利用玛尼石的神力将结界的缝隙封死。经过伽蓝念咒加持,这道缝隙大致上被修补好。尽管如此,伽蓝手头并没有更多法器,无法完全将缝隙封死,因此这块玛尼石暂时还不能随意移动。
经过这件事,伽蓝更加坚定了前往鬼门开启所在地的决心。原本只是想见识一下七月十四鬼门大开到底是个什么情景,现在却发现今年的七月十四与往年有所不同。他来不及回寺寻找辅助法器来封死那道裂缝,决定先前往参加七月十四那场天师道的试炼,回来之后再找个时间将缝隙彻底封住。
“那个天师道试炼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伽蓝心中暗自思忖,单单一个门派,每隔十年便必须独力承担起阻止灵力过强的老鬼通过鬼门的重任,看来这个天师道果真人才济济,值得期待。
七月十四,鬼门大开,尤其是在每隔十年的这个时刻,正值干支相合之际,天地间的气息发生逆转,阴气愈发浓厚,阳气则显得微弱无力。所有在阳间游走的鬼魂都会因此灵力大增。今年的七月十四,恰好又是一个地支之年,似乎暗示着一场不寻常的变故即将来临。
偏远的云南某地,坐落着一个极其隐秘的苗族村落。四周环绕着穷山恶水,外界的交通几乎被一条根本称不上路的羊肠小道所隔绝。为了到达这里,必须爬山涉水,披荆斩棘,任何一个敢于踏上这条道路的人,都必须具备非凡的勇气和毅力。即便能够走完其中十分之一的路程,已然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这个苗人村落依旧保持着古老而原始的生活状态。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太过偏僻,加之村民们本身也不习惯与外界有过多的接触,导致他们在外人眼中完全成了瘟疫与灾星的代名词。村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掌握着某种神秘而令人畏惧的邪术——养蛊。蛊虫是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已知种类多达十一种: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然而,实际上蛊的种类成千上万,难以计数。制蛊与放蛊的法门更是变化无常,若有人自命能精研蛊术,百蛊不侵,敢于以身试法,那这个人注定会死得很惨。
就在今天,这个偏僻的苗寨里,突然来了位神秘的客人。对于这个与世隔绝的苗寨而言,有客人来访简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试想一下,整个村庄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稚童,所有人都懂得放蛊,村子内的每一寸土壤、每一件物品上,都可能附着可怕的蛊毒。试问,有谁愿意置身于这样一个环境之下?
当然,能够勇敢踏入这样一个地方的客人,绝非普通人。作为一名养蛊的蛊师,最基本的条件便是拥有比常人更为敏锐的观察力和感应能力,这是生存的必需。毕竟,蛊师随时都有可能反被他人放蛊,一旦中招,普通的蛊尚可解,但某些特殊的由蛊师自行创造的蛊,除了放蛊者外,根本无人能解。因此,若没有强大的洞察能力和第六感,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致命的危险。
苗民们凭借天生的优秀感应能力,能够从这名外表看似斯文漂亮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异常的阴冷气息。这股气息绝非正常人所应具备,直白地说,拥有这种气息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只有鬼魂才会拥有的阴气。然而,根据他们的观察,这名年轻人又绝对不是鬼。如此一个“人不像人,鬼不是鬼”的家伙,自然引起了全村人的关注。不过,没一个人敢愚蠢到向这样一个人下蛊——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未弄清楚,随便下蛊,万一放到一个鬼身上,那可就不是出丑那么简单了,甚至可能是丢命的事情。因为所有施放的蛊都与施蛊者有某种联系,一旦自己放出的蛊被对方察觉或杀死,对自身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严重的甚至会造成致命的后果。所以,在未搞清楚这名年轻人的身份与来意之前,没人敢轻举妄动。
年轻人完全没有顾忌其他苗民对他的复杂心态,刚一进入村寨,便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我是来找虿姑的。”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村民们纷纷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全都认识虿姑,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她。虿姑的蛊术深不可测,性格也相当孤僻,脾气古怪。她对人下蛊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她高兴,随便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能成为她的目标。而她所放的蛊都是独门秘术,除了她自己外,其他人根本无法解救。尽管她至今没有真正害死过任何人,但在她手上吃过苦头的人却不少,经历过那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后,再也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这个可怕的蛊师。
虿姑就这样独自隐居在村寨后面的小山坳里,几乎足不出户,天天埋头于养蛊与研究蛊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