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不是我选择了她，而是她......选择了我（1/2）
锋利的刀尖。
猩红发疯布满血丝的瞳孔。
惊声尖叫紧急躲避的其余病患。
李珏都看得很清楚。
哪怕他的头不知为何昏昏沉沉的，可出于人求生的本能，他还是可以向后退的。
但就在他想要躲闪的那一瞬间，脑中闪过了无数不属于他但确实应该是他的记忆——
百十来个相似的镜头：
都是他辛辛苦苦看诊完最后一个病人，正准备去找沈辞一起吃午饭，结果就冲出来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持着医院禁止携带的匕首……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因为李珏是这人视线范围内最羸弱的医生目标。
所以他被无辜选中。
他甚至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他甚至上一分钟还在为就诊患者尽心尽力。
可现在……
每一刀，发泄般无规律地力气加重。
怎么可能逃得掉。
一个医生，在他的工作岗位上，喊“救命”。
就算有好心病患的帮忙拦截，他最终还是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和母亲临早拜别时说的那句“平安回家”，再也无法实现。
像是死亡预告一般的画面闪过后，李珏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想逃脱被定下来的命运！
可身体完完全全动弹不得！
像被无形的枷锁所禁锢！
耳边响起一声声低语：
“李珏，你的剧本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放弃抵抗，李珏，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就应该，命运由我，生死由我，一切由我。”
虽然身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可李珏还是不甘心地瞪圆了眼！
眼眶瞬间干涩发红！
眼看着那刀越来越近！
他手指拼了命的用力！
但也只能微微勾动小拇指。
……凭什么……
……这样的死……
……要落在一个医生身上……
不甘心……
不甘心……
我怎么可能甘心！
在不远处的沈辞也动不了。
不止他，萧潜，端木云策，还有正在下楼的沈墨书。
似乎所有有机会扭转局面的人，身体都被按下了强制暂停键。
同一条线上，端木云策的状态要比萧潜和沈辞好上一点。
他能动。
只是像是绑了无数个千斤顶，动的异常艰难。
沈墨书在走廊里提前安排的人倒是没受到剧情的影响，但他们看到此景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救李珏，而是快步跑向了温柒柒的方向。
以温柒柒安危为重。
这是他们接到的命令。
只是他们刚四面八方围上去，那位温小姐……
轻轻松松一个滑铲。
溜出了他们的保护圈。
直奔李珏的方向！
—
“二爷，您真的确定不看医院的实时监控么？”
管家裴叔试探地询问了一句。
沈知寒拨弄着面前仪器，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邀请邮件上，语气清清淡淡：“我不监视真正的她。”
“可医院的监控……”
裴叔笑得很淳厚老实：“怎么能算是监视呢？您只是实时确定小姐的安危而已。”
沈知寒略有迟疑。
裴叔继续笑：“更何况，这些邀请邮件您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一上午了，再看里面也不会出现关于小姐的邮件的。”
“裴叔。”
沈知寒低喝一声。
管家裴叔笑着低下头去。
眼前的邀请函反倒像是讨人烦的苍蝇，沈知寒转身落回沙发里，仰着头闭上了眸子。
管家裴叔掂着脚小碎步溜到仪器前，懂事地将仪器上令人头大的一个个页面关上，调取着某些信息。
沈知寒抬手将银发后仰，眸子里是冷静不下来的躁乱。
只要是涉及到温柒柒，大事小事千万事，他总放心不下的。
管家裴叔一边坦坦荡荡又偷偷摸摸干着大事，一边转移沈知寒的注意力：“二爷，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小姐对您是特殊的？”
“又或者说，您为什么选择了小姐？”
“不是我选择了她，而是她......”
沈知寒慢慢地睁开眼，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是连映入的刺目阳光都被变得温顺：
“选择了我。”
幼时的记忆忽地被重新唤起。
“柒柒刚来沈家的时候，老爷子破天荒地给了她选择权。”
“哦？”
由于技术不熟练，操作半天还没找到调取医院实时监控的视频，捧哏管家裴叔不得已上线。
“当时，我父亲那一辈，沈家有八个兄弟姐妹。柒柒可以在与他们相处一周之后选择她最中意的人，被选中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做柒柒的父母。”
“奥？”
管家裴叔敲出来一堆陌生的代码，笑容僵了僵。
这些都他妈是什么？
“柒柒那个时候才7岁，又是唯一的女孩。几位长辈都特别喜欢她......”
他低笑起来，声音放得温和：“听我妈说，那一周他们为了争得她的抚养权，彼此之间卷得要死。”
“嗯？”
沈知寒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那一周，就连我们七个兄弟都是被父母毫不留情地直接丢去了学校寄宿，多一秒都不让在家里待，生怕影响了柒柒对他们的印象分。”
当时在沈家几位长辈眼里，觉得“自已儿子不但配不上唯一的宝贝女娃娃温柒柒，甚至还有些丢脸面”的想法倒是格外统一。
手指划过眉峰，他笑得更开心：“沈妄那个时候也才7岁，住校那一周总哭哭啼啼没少找沈墨书哭诉柒柒的可恶，甚至在沈允沈辞面前也经常提起。沈沐泽就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在我们兄弟间散布父母要了柒柒就不会再要我们的谣言。”
“你知道的，我小时候很厌恶别人觊觎我的所有物，也讨厌会有另外一个孩子分享我的父母。”
管家裴叔半天才回应一句：“原来如此么？”
沈知寒听出来了他的心不在焉，身体回正，看到了仪器上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的病毒提醒，笑着随意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不着急地自顾自言：“所以，在沈妄提出溜回家探探消息的时候，我同意了。”
管家裴叔还在疯狂给提示框点×：“然后呢然后呢？”
沈知寒抿了一口酒：“然后......”
他的眸子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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