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好久没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1/2)
“嘟——”
通话被沈知寒挂断的那一刻,沈允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二哥的审问……
终于结束啦!
他姿态闲散,随意放纵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仰着头,薄唇无意识张合着,疲累地捏了捏眉心。
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两个弟弟已经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另外左右两张正好相对着的椅子上。
“下次二哥的电话能不能别让我来接啊。”
沈允抱头左右摇摆,像一条无处安放的蛆:“他真的很吓人。”
沈辞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提起茶壶,倒了杯热茶:“能和二哥对话的,除了温柒柒和大哥,就只剩下你了,三哥。”
目光瞥到茶杯里清澈茶水上倒映着的沈妄,沈辞嗤了声,开口:“哦。喝过酒的沈妄,倒是也敢直接和二哥嚷上两句。”
沈妄唇角勾着,伸手想去接沈辞手里的茶,然而却被沈辞不动声色地绕过他的手,高抬起放到了还在苦恼的沈允面前。
沈妄抬眸,对上四哥沈辞不愠不怒的眼,又低笑着移开。
沈允扑棱一下坐起来,顺手拿起滚烫的茶,“嗖”地一下又放下,烫得眼圈微微泛红,他语气不满:“你们怎么会那么怕二哥?我怕二哥是因为他小时候总揍我,我也妹看见他揍你们啊?怎么他电话打过来,你们两个比哑巴还安静!”
两人没开口。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沈允的手机。
“他也许在最后的地点,在你的身边,在你的梦魇,如果看见他请别害怕——”
又是一个来电。
沈允只看了一眼来电备注,就痛苦地捂住了脸。
电话铃声还在不断催促着他:
“神啊,可不可以让我感受一下~”
神啊,沈家怎么专挑他这个可怜人儿折磨?
刚受完二哥的审讯,就要面对大哥的折磨。
哭丧着脸接起了电话,沈允的声音悲愤中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嘿,我一日不见如隔三年大秋小秋灰不溜秋的大哥,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沈家老大沈墨书对他的声音并不意外:“不是检讨的事。”
沈允松了口气。
“是温柒柒的事。”
沈允:“(?_?)”
“沈知寒刚刚给我发了消息。”
“(????)”
沈墨书的声线不同于沈知寒,明明听起来平静如常,但沈允就是感觉那个人正处在盛怒的边缘。
“你们把温柒柒怎么了?”
沈允看了眼还是一言不发的两个弟弟,认命地揉了揉眼角,扯皮:“大哥,我说她是半夜通宵打游戏累得……你信吗?”
“你说的,是温柒柒……还是你自已?”
沈允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又跑到小角落里跟沈墨书解释去了,沈妄也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
“那我先走了。”
沈妄抬脚。
沈辞的茶杯盖子在茶杯口轻轻磕了磕,声音不大,但还是传进了沈妄的耳朵里。
他没有停步,沈辞就开口叫他:“你去哪儿?”
沈妄侧过来头:“还能去哪?去看温柒柒啊。”
沈辞靠在椅背上,轻轻抬了一下银丝边框眼镜,语气不紧不慢:
“毒蛇已经发了令,你还敢顶风作案?”
“不怕他扬了你?”
沈妄扬着头看他一眼,转身就推开沈辞办公室的窗子。
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浓郁到化不开。
金发少年倚在窗边,夜风微微吹起他的碎发,他歪着头,唇畔漾着散漫随性的笑,音色清润干净:
“是谁逆势而为,是谁明知故犯,是谁在……”
尾音上挑:
“蠢蠢欲动啊,四哥。”
栀子花至纯至白的花瓣从窗外随风飘进来,落在地上,一片两片,片片重叠。
兄弟两人无声对视着。
“是我,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锅,是我没照顾好柒柒,大哥你消消气,快放下把我送去战队训练的恶毒想法!”
屋内只有沈允像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从办公室东角落道歉道到西角落,又从北角落忏悔忏到南角落。
期间脚底不知道踩了多少片白色花瓣。
在沈允第三十六次从沈妄沈辞兄弟俩面前踱步而过,沈妄向后撩了一下金发,轻笑了一声:“四哥,你的眼里只看到了毒蛇。”
灯光在金发少年的眼底积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他旋即反手关上了窗子,伸手在身前挥了挥,试图消散身上的栀子花香:
“毒蛇有毒蛇的所欲所求,同理,兔子也有。”
沈辞不紧不慢摘下眼镜,那双眸子锐利阴翳:“金毛小狗怎么敢和毒蛇的欲望相提并论?”
沈妄朝着门口走去,他的声音轻松自然:“我可没看出来老鹰有不敢的心思。”
“无论肉食动物有什么心思,他们终究是要考虑到猎物的意见。”
“所以……”
沈妄站在门口,伸手把住了门把手,缓缓带上了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四哥觉得……”
“兔子是会喜欢凶猛虎视眈眈的大型肉食动物,还是会喜欢……”
“人畜无害的金毛小狗呢?”
沈妄音落,还没来得及关门,就有不明飞行物直袭而来!
“啪——”
“啪啪——”
清晰的两声回响在安静的走廊里。
沈妄一时呆滞,竟然没伸手把糊在脸上浸了水的白帕拿开。
同样,沈辞也没伸手移开忽然就落在他头顶的呱呱湿白帕子。
甚至还在滴水。
屋子内只有沈允捂住话筒,压低声带恶狠狠地咆哮:“他妈的,二哥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你俩屁都不敢放,大哥打电话过来你俩搁这儿背着我叭叭叭是吧?”
他的眸子里盛放着平日里藏起来的阴狠劲儿:“说什么蛇鼠的,都想早点死再投生,是么?”
—
Y国莫顿尔庄园宴会。
管家裴叔俯下身子向端着红酒的沈知寒汇报情况:“二爷,目标人物在右后方,目前正在同端木家那位交谈,我们……”
沈知寒目光始终看着视频中浅睡的少女,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屏幕上拨动,开口是一贯的矜贵:“裴叔,做生意,急不得。”
管家裴叔无声点头,身子又直了回去,气势森然狠厉,无人敢靠近。
穿过宴会中间的层层人群,沈知寒的目光落在一个与黑色中山装男子交谈甚欢的男人身上。
端木云璟,端木家的继承人。
与沈家黑白两道通吃不同,端木家更偏向于只做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
常年混在这条道上,沈知寒没少遇到总想来抢一杯羹的端木云璟。
身穿黑色高领搭配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没有继承家族里的红发基因,而是顶着一头极为吸睛的银灰发色。
这点倒是和沈知寒的有些像。
不同的是,沈知寒的银发要更为纯净,更偏向月白色。
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刚入道的时候经常被认错。
只是端木家还教育些人文道义,沈知寒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只有“为达目的可以完全不择手段”。
也就导致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沈知寒没少顶着端木云璟的名声做些不道德的小事。
两人之间的梁子是越积越多。
今日也是为了同一个供货商,才在这庄园内隔着人海遥遥对望,抿唇一笑。
端木云璟向他举起了酒杯,幅度不高,仅仅略高于心脏的位置。
沈知寒也抬手。
他大度,酒杯被他举得高过眉心。
嘴角轻傲地扬起,他挑衅地将手中酒杯倾斜,向着草地倾洒出些许猩红的液体。
酒杯回正,端木云璟不恼,跟身后人动了动手指,当着沈知寒的面,拿来一纸合同。
管家裴叔再次躬下身子:“二爷,他们要签合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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