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86(1/2)
“知道你们都忙,不用特地赶回来的。路上辛苦了吧机票是不是很难买啊”
辛岫云给谢轻非盛了一碗汤,又接过了卫骋的碗,同样给他装得满满当当。一年到头和女儿见不了几面,每次团聚都要问上不少情况。
“没多辛苦,卫骋有钞能力。”汤里炖的是排骨和山药,山药口感绵软,谢轻非连吃了好几块,“妈您的手艺真好。”
卫骋紧跟着道:“是啊阿姨,有空能指点指点我吗”
“哎呦,当然可以了。”辛岫云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连锅都给他俩扣碗里。
捧着空碗的谢湛眼巴巴看着妻子女儿以及另一个男的,沉默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
然而,为了融入这和谐的家庭氛围,他还是清清嗓子挑起了话题。
“这次回来能多住上几天吗”
谢轻非说:“明晚的飞机,后天就要值班了。”
二老都有点失望,但也知道这是她的职责,能赶在大年初一回来吃顿团圆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辛岫云问道:“那阿骋呢你们医院是不是也得值班啊”
卫骋摇摇头,把自己要研学的事情说了。谢湛对他的研究方向颇感兴趣,跟着追问了几句,卫骋一一作答。
辛岫云在一旁小声对谢轻非吐槽:“看你爸那样儿,好像他很懂似的。”
谢轻非哑然失笑,这俩人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认真讨论的样子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辛岫云话音一转,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前天我去看了小南,感觉她脸模子圆润了不少。”
“堂姐怀孕有三个多月了吧”谢轻非经她提醒想起这茬来,“她身体还好吗”
“好啊。宝宝都没怎么折腾过人,知道心疼妈妈。沈聿这孩子也知道照顾她,要不能胖了呢。”
谢轻非对这些没什么认知,但职业敏感性让她听出了辛岫云的言外之意,欲言又止地望向她。
辛岫云接下来的话果然不出意料:“你和阿骋都不小了,感情一直挺稳定,打算什么时候考虑结婚的事”
感情稳定,那是你不知道中间还吵架分手了好几个月。走出半生,归来还是热恋期呢。
这话只得暗自腹诽,面儿上谢轻非只是道:“这个我们暂时没想过,谈恋爱也挺好的啊,而且我们各有各的工作要忙,现在也不是聊这方面问题的好时候。”
辛岫云有点不赞成,但她一贯不会反驳女儿的意思,踌躇地看看她,又看向卫骋,压低声音道:“他也这么想”
谢轻非愣了愣,她习惯做主了,好像真没问过卫骋对结婚这事儿的看法。以他们的相处方式,结不结婚区别也不大,常常她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静谧的睡颜,办公间隙抬头他也在不远处翻阅着书本,她开口,无论何时都会有回音,他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谢轻非不得不承认,她大多时候考虑不到太细节的事情,而他的想法又向来只以她的意愿为前提。
不过这两口子好似提前对过口风,这会儿谢湛也已经成功把话题引到了结婚上,替谢轻非问起了卫骋的看法。
只是卫骋大概听到了谢轻非刚对辛岫云说的话,也以同样的说辞做了回复。
年轻人专注事业不是坏事,尤其他俩还那么优秀,是不该为了家庭牺牲理想,只是……这也并非难以两全的难事,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好在谢轻非的父母对此也算看得开,席间就没再提这个话题。
饭后谢湛把卫骋叫到一边,神色严峻道:“待会儿去隔壁看看你宋老师,她自从上次得了流感身体就一直不好,喊她过来一块吃饭也没答应,大过年的一个人怪冷清的。”
卫骋点点头,拎着辛岫云特意提前盛出来的一保温盒排骨汤去对面敲门。
宋芝蕙看到他来很开心,连忙招呼着人进屋。
电视里放着春晚的重播,音量却开得很低,卫骋看到餐桌收拾得一尘不染,家里也没什么烟火气,放保温盒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问:“您晚上吃的什么怎么没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冰箱里有饺子,也是辛老师他们送来的。轻非难得回来,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我就不去打扰了,”宋芝蕙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笑道,“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看到你我就开心。”
卫骋说:“我会经常来看您的,保管让您天天开心。”
宋芝蕙鬓角的发丝已经斑白许多,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卫骋的手,问他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遇上什么难事。这些都好,她又问卫骋和轻非相处得好不好,在一块这么久,打算过结婚的事情没。
为了让她安心,卫骋点头说两人感情很好,结婚也快了。
宋芝蕙便心满意足。她还当他是个学生,过问最多的就是学业,卫骋耐心给她讲自己那些课程和研究,她就说如果老孟还在,一定会为你骄傲。
不知不觉春晚重播也到了大合唱的尾声。
宋芝蕙习惯早睡,在卫骋来前已经准备回房了,多聊了两句体力明显不济。卫骋就没多待,等她回房间后一盏盏将屋内的灯关上,正要离开时接到个电话,便在阳台逗留了会儿。电话挂断后他反身回客厅,卧室门没带严,锁孔弹了一下将房门弹开一道缝,里面的光涌进了昏暗的客厅。
可他刚离开前明明亲手将房内的灯关了。
卫骋轻手轻脚走过去,正想帮忙把门关实,却看到宋芝蕙不知何时起身坐到了桌前,手里捧着他的老师孟揽川的相片。
她抚摸着照片上亡夫的脸,微笑着说:“刚刚阿骋来看我了,他长大了,已经要结婚啦。他的妻子是咱家对门谢老师他们的女儿,是个很优秀的姑娘,你还记得吗之前她也来家里看过你的。”
“时间过得好快,孩子都长大了,我也老了。”两行晶莹从她脸颊滚落,“叭”地一声落在相框中央,照片里风华正茂的男人面孔模糊了,宋芝蕙用指腹将水渍擦抹干净,笑道,“你哭什么再过几十年,你就是我们里面最年轻的了,那时你肯定很得意。”
卫骋轻轻关上门,最后听到她呢喃:“我好想你啊。”
到晚些两人还是没有留宿,年节晚上出租车难叫,而订的酒店离这里不远,索性步行回去了。北京的夜晚很冷,但大街小巷挂着年味十足的装饰,火红的一片多少冲淡了寒意。
卫骋牵着谢轻非的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他周身的热意总要高出她几分,一开始也就是一只手,后来她半个身子都要贴在他身上,步伐懒怠,任由他的重量牵引着。
卫骋留神怕她摔着,索性拉过她的胳膊把人背在了背上。
谢轻非猝不及防地被抬高了视线,便不客气地搂住他的脖子,屈指拨弄他后脑勺的头发,玩腻了,她又趴到他耳边瞧他的侧脸。卫骋被她的鼻息扰得脖颈发痒,一手托着她腿弯,居然还能腾出只手来推开她的脑袋,端的是义正词严:“大庭广众之下,黏黏糊糊成何体统。”
谢轻非便安安静静伏在他背上不说话了。
他自己提出口的拒绝,别人真不闹腾了第一个忍不住的也是他,走了没几米路就又扭过头来,没脾气地说:“我是在开玩笑啊,你怎么真的不理我了。”
“哪有不理你,我是在思考。”谢轻非也一副严肃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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