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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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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客厅内的公安干警们做事井井有条,只有行走动作间会发出簌簌的衣料摩擦声。谢轻非说完这句,徐思为“咕咚”咽口水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半晌,他垂死挣扎地狡辩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查不出安琪怎么死的,就反过来怪我了这可是我报的警!”

这时手机上传来赵重云的消息,说别墅外虽然监控探头装了好几个,但有一半都是吓唬人的假把式,剩下那几个拍的角度也不全,最重要的正门口监控还坏了。

“难道你以为报案人就不用接受调查吗”谢轻非放下手机,带着没什么诚心的歉意道,“上回你被绑架咱们也没能提供帮助,今天正好一起帮你查了。去换衣服吧,外面冷,记得多穿几件。”

说完和卫骋交换了个眼神,扭头向吕少辉嘱咐事项去了。

徐思为还有话想说,一看对方这不予解释的态度,少爷脾气也被逼得发作了,急吼吼要起身,肩膀被一只手压住。

“小叔叔,”他一回头,眉宇间的戾气顿时消散,也想起来要尊重长辈的领导了,妥首帖耳道,“我不是要怪谢队,我只是……我只是吓到了,一时口无遮拦,对不起。”

他踉踉跄跄往洗手间去,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血污,颤抖着鞠了一捧冷水浇到脸上。水从衣襟滚落,带下一串粉色的水珠,被雪白的水池壁衬得更加刺眼。徐思为搭在一旁的手指抖了抖,用力将这些污渍抹掉。

卫骋看完他这一串动作,波澜不惊地问了句:“思为,安琪知道绑架案是你自己策划的吗”

徐思为猛地抬头,在镜子里看向身后的人。

卫骋对他笑了笑,像是浑然不在意这事一般:“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比你多活这么些年,这种事情见识得还少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必打哑谜了。”

徐思为没有回答,因为对方此时不止是一个圈层的“同道中人”,还在警方那边说得上话,自己的一言一行保不齐下一秒就成了呈堂证供。

卫骋并不把他的戒备放在心上,姿态很慵懒地靠在门边,借着镜面的投射捋了捋鬓角的一撮碎发,看也没看他。

“你爸自己出事也就算了,反正他这辈子享受的够多了,少活几年不亏。但现在倒好,他两眼一闭不问世事,却要你们这两个当儿子的承担他撂下的丑闻,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他把自己拾掇完了,同情地和镜子里的人相视道,“你和斯若都无辜,是不是私生子毕竟不是你们能决定的,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一粒水珠坠在徐思为眉骨上,又被他屈指揩去。

“你也觉得私生子的身份见不得人,是吗”

卫骋不置可否。

徐思为冷笑道:“不止你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小叔叔,那些外人不知道,警察也不了解,都觉得是有人在我爸生病的节骨眼上故意造谣,为的就是让我们兄弟反目,好趁机瓜分我们家的钱。但其实这些流言我从小就听习惯了,只是第一次被拿到明面上来讲,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罢了。斯若是我妈一个人在国外生下的,她照顾他,抚养他,去世之后又把自己拥有的东西都给了他,可我呢我也是她的儿子,却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几次,爹不疼娘不爱的,混到现在一事无成,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笑话。”

“我妈为什么不爱我我比斯若差在哪这件事情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我现在懂了。”徐斯若拧了一条毛巾,水龙头开关被他调整到正中央的位置,“我是我爸的儿子,是那个我妈一心想要逃离的男人的种。斯若呢我妈一定很爱他爸,才那么义无反顾地为了他丢下我。”

卫骋意外地扬起眉:“这都谁告诉你的”

“我亲口听我爸说的。”徐思为第七次用毛巾抹过洗手台,回忆着说道,“有一年我妈的忌日,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吧,我偷听到我爸在书房对着她的照片说话,他说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已经原谅她心里有别人了,过往种种他都不再计较,会好好抚养儿子长大,所以我爸在物质上从没亏待过我。”

“至于斯若……斯若和我兄弟一场,尽管二十年来感情不算深,但我真的把他当亲弟弟看,以后也不会变,就当是我报了我妈的生育之恩,但不该他拿的东西我也不会给。”

“私生子再见不得人那也是我们的家事,可如果这人是个连徐家血脉都没有的野种,岂不是更可笑了如果放任这个流言传下去,被有心人查到真相,对谁都没好处。遗产、股份,拿多拿少我根本就不在乎,但我是徐家的长子,必要的时候维护家族的名誉最重要。”徐思为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彻底没了力气,转过身来与卫骋面对面,“至于你问的安琪对于这件事知道多少,我只能说,虽然我平时愿意纵着她惯着她,但她毕竟是个外人。她要做的就只有在媒体问及时说该说的话,再多心疼心疼我,这就够了。”

卫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所以你早就决定要牺牲徐斯若。”

徐思为嗤笑一声:“红颜知己风流韵事什么的在圈里不稀奇,比起让别人笑话我爸当了二十年绿头王八,不如委屈委屈斯若,坐实他是我爸私生子的谣言。等我爸走了,我和他还是亲兄弟。”

他把衣袖拉高,双臂往前一伸,一下子变回那副可怜兮兮的怂样:“喏,他一根汗毛都没少,闹这么一出戏,最后伤的还是我啊。”

卫骋静静看了眼他的手臂,确实如谢轻非说的那样,左右各七道方向一致的鞭痕。卫骋帮他把袖子拉下,慢条斯理地扣紧了他领口大敞的睡衣,语气很淡道:“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徐思为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他仰头看着卫骋,很平静道:“小叔叔,自从我被绑架,身边的人都在问我是不是和争夺遗产的事情有关,怀疑我的怀疑斯若的,什么人都来打听。你是第一个过问我伤势,让我好好保护自己的人,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

卫骋在他被自己理过的衣领处轻轻拍了拍,道:“思为,如果你真的做错了事情,我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那份理解。”

徐思为眼尾幅度很轻地抖了抖,似乎想做出个失望的表情,但细致的神态在他的脸上无法很好的展现,他大概也想到了这点,抿紧唇发出“啵”的一声,扭头进了一旁的衣帽间。

卫骋招来两名警务人员守着,自己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在客厅沙发的对面有个开放式厨房,水台附近嵌着个七层的酒柜。卫骋路过又折回来,看到罗列整齐的酒柜本该每层正好放七瓶酒的定制酒架上缺了一瓶。

“房子里找了,没找着。”谢轻非在他身后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卫骋目光从酒柜上收回,道:“说确实有个私生子,但不是徐茂坤的,而是原先那位徐夫人的。”

这倒是先前没考虑过的情况。谢轻非问道:“不会又是徐斯若吧”

卫骋点点头。

“徐斯若是会争夺遗产的私生子,徐斯若是昨晚在这栋房子里的第三个人,徐斯若会拉大提琴,知道怎么用正确的方式将琴弦取下来杀人。”谢轻非细数几条由徐思为交代的线索,嫌弃道,“太拙劣了,想给警方甩个证明题就这脑筋真去争家产他争得过谁。”

卫骋朝她歪过头:“你真的很不喜欢思为。”

“你不是照样很偏袒他”谢轻非奇怪道,“你到底为什么对他这么心软,还是说你家也在打徐家的主意,你良心上过意不去,想用温情来补偿他”

“我的良心可不是这仨瓜俩枣能收买的。”卫骋露出个资本家气味浓郁的微笑,“我只是单纯觉得他可怜。”

“腐败。”谢轻非转身,“走了。”

徐思为被带上了警车。

走到门口时吕少辉绊了一下,低头看到地毯掀起个角:“什么破玩意儿,一点也不防滑。”

说着就要把地毯踹回去。“等等。”

谢轻非忽然叫住他,蹲下从鞋柜边缘和地毯相接的地方捡起一片手指大小的红色纸片。

吕少辉:“这是什么”

“晶晶纸。”卫骋在一旁说道。见他俩都向他看过来,又补充说明了一句,“就是娱乐场所会撒来烘托气氛的东西,可以理解成情绪到了扔钞票,扔不起钞票的就用晶晶纸代替。”

吕少辉摸摸下巴:“徐思为说他昨天从医院回来没去过别的地方,难道是以前留下的”

“他家里的保姆每天打扫,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这些细节方面的卫生尤为重要,不可能有疏漏。”谢轻非将纸片举过头顶,对着日头照了照,发现能勉强看到压出的鞋印,问道,“徐思为穿多大码的鞋”

吕少辉立马拉开鞋柜看了眼,道:“41的。”

谢轻非:“徐斯若也差不多44的样子,徐思为说家里除了安琪和他们兄弟俩就没人来过,那这个穿42码皮鞋的人是谁”

吕少辉眉间一凛,忙拿来物证袋。

“等一会儿。”

谢轻非把纸片放在鼻尖嗅了嗅,又觉得这么闻闻不明白,用指尖蹭了点上面的黑色污渍。

在她快把手伸嘴里的时候,手腕被卫骋一把捏住。

他眉头皱得快打结:“你干什么”

“应该是樟树果子。”幸而结论已经得到,谢轻非被他打断后就放弃了继续“品尝”的打算,道,“现在正好是樟树结果的季节,这种果子会掉得满地都是,一踩一个爆浆。所以那个人是先踩到的纸片,纸片粘在鞋底跟随他一路,当他路过有樟树的地方又踩到了果实,留下了这样的印迹。”

吕少辉快速道:“所以就能根据这点大概判断他是从哪条路过来的,再从周边监控找人”

“嗯,我知道附近哪里大面积种植樟树。”谢轻非看了眼时间,道,“你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待会儿确定完位置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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