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人寻仇的李知白(2/2)
白云渡把衣服下摆撩起来,一屁股又做回了凳子上支着“那我就把那袋子银币抢回来,给傻子一分钱都是亏本!”
白云渡眼睛看李知白远去的方向,靠在椅背上,无聊的用手拍打着木桌。微微撇头对站在身边的妇人说:“桂姨,其实我还真的挺想和他这样有趣的人做朋友的!清溪派呆久了,感觉自己像一块马上就要烂掉发霉的木头。这日子啊!就不是人过的!真担心云起和云落那两个混蛋在白云观的日子比我过得舒坦!”
妇人伸出手想摸摸白云渡的头发,只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下来,慢慢地收回去。
白云渡头也不的伸出手把妇人的手拽回自己脑袋上,郁闷的说:“桂姨,其实我没资格同情李知白的,是吧!我比李知白倒霉多了,他是刚倒霉,我是一生下来就倒霉的。”
妇人走进两步,把白云渡的脑袋轻轻的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唱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歌谣。调子很奇怪,却很好听,好像母亲在孩子的耳边低声喃语。
--------------------
李知白这几天赖在清溪派不想走,其中有一些侥幸的幻想。幻想清溪派不管他死活,他还可以时不时的溜回山谷中看看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
可白云渡的到来彻底打破了他的侥幸,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清溪派的污点。或许清溪派不会大肆公布这个消息,但是清溪派绝大多数高层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不知道那两个家伙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自己全须全影的从清溪派走出来。
清溪镇派的属地足足有三千余里方圆,李知白尚未到达胎元境,无法御空飞行,只好一步一步在大路上走。
期间偶有门派长老腾空而过,或是叹息或是鄙夷,或是怜悯或是愤恨。却无一人上来搭话。
走了大半日,忽然有十几个目光中带着愤恨,身着大剑峰服饰的弟子,挡住了李知白的去路。
人群中有一个短发青衫的女子仗剑而出,剑指李知白,大声喝道:“叛徒,你害我师尊,如今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在清溪派的地盘上行走。看我不一剑杀了你!”
女子剑法虽然不俗,且来势凶狠,但却未必是李知白的对手。李知白本欲闪身还击,忽然听到女子提到师尊,心中一悸,慢了一拍,青衫女子长剑透过李知白左臂而过。
青衫女子可能是没怎么见过血腥,看剑扎在李知白胳膊上急忙撒了手,后退几步。嘴里慌慌张张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左臂的鲜血喷涌而出,李知白忍着左臂钻心的疼痛,慢慢的用右手把剑从胳膊中拔出来,走了两步,倒转剑柄递给眼前的女子说:“你是大剑峰那两位师兄的后人吧!他们的死确实和我有关系。所以这一剑我挨得不冤,也不够还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还有别人要来吗?一起来吧!”
青衫女子又往后退了两步,伸出手想接剑柄,却好像又怕沾上血腥,竟是把手举在了当空愣住了。
李知白再进两步把剑柄塞到女子手中,女子好像被蜂蜇了一样刷的把手挪开。
旁边有一大剑峰服饰的麻脸男子,低声说道:“师妹,你忘了你师尊的遗容么?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也认罪了,现在他已经不是清溪派弟子了,拿起剑废了他!”
李知白回过头看着麻脸弟子,有些眼熟,但是却不知道哪里的罪过他!
青衫女子听到麻脸的吼声,眼睛又狰狞起来,咬着牙伸手抓住剑柄,闭着眼睛刺向李知白。
李知白紧闭双眼,不躲不闪,任由那柄长剑刺向自己腹中。
忽听得眼前一声金铁交鸣,睁开眼时青衫女子长剑已经断为两半,白云渡执剑指地立于侧身前,白衣飘飘,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小师叔。
白云渡瞅了瞅麻脸男子,笑着说道:“麻六啊麻六,你是我小剑峰的人,却穿着大剑峰的衣服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师父知道么?”
麻脸男子看到白云渡的剑,脸色大变,低头对白云渡说:“师兄,我错了,我只是心中不忿这个叛徒就这么离开!这是清溪派的耻辱!”
倏忽间白云渡一个移形换影就到了麻六的身边,用剑抵着麻六的喉咙说道:“李知白这件事被严密封锁,你师父都没资格接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麻六看着眼前冷静甚至有点戏笑的白云渡,浑身发麻。
他知道今天自己死定了,清溪派对待叛徒从无轻饶。他也不敢想象出卖那个人的代价。所以只说出一个字,便咬牙用喉咙撞上了白云渡的剑。
白云渡没有想到麻六会这么决绝。用脖子撞上白家花重金打造的利器,必然是没有幸免的道理。好在白云渡反应灵敏,瞬间拔剑转身躲开,倒是身上有伤的李知白和发呆的青衫女子被喷了不少猩红的血液。
白云渡皱了皱眉,甩手把剑上的血珠甩落下去。转过身对青衫女子说:“这位师妹,做人要有脑子,不要动不动就被别人当了刀用。有些事情门派不让你知道你就不要知道,门派做事自有门派的道理。”
然后又对围观过来的众人说:“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听到别人再跟我提起!而且,我也知道你们之中有和麻六一样的家伙,我懒得找。你们回去跟背后的人说清楚,不要撩拨万年清溪的底线!都散开吧!”
清溪派之中认得李知白的人或许不多,但是不认识白云渡的几乎没有。毕竟不论从长相还是修为哪个方面来看,白云渡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最重要的是,他姓白,白小玉的白,也是白家的白!
白云渡伸手在李知白的左臂动脉处点了几下,然后一把推开呆呆的青衫女子,也管身旁众人,拉起李知白往外走。
一边走一遍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欠了你的,好好的走不行么?非得招惹他们!”
李知白因失血显得脸色有些苍白,抬起头勉强咧开嘴笑了一下。“你又不是没看见,哪是我撩拨他们,是他们非要找我报仇的!”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那个丫头明明只有炼魂境,剑法也未必比得上你,你为什么就站着让她刺你?”
“因为她师父真的算是死在我手里的,没办法,心亏自然就手软了!”李知白无奈的说。
“我小师叔跟我说过,做好人不怕,做坏人也不怕,抢别人的也不怕,偷别人的也不怕,只要自己不感觉亏心就行。修行修行,身体魂魄都可以慢慢打磨,唯有心境不能坏!我既然亏了心,让她刺我一剑就对了,哪怕是把我杀了我都得让她来!”
白云渡歪头看着李知白,认真的说:“其实这件事情真的跟你关系不大,即便是没有你李知白,他们一样会找到别人。你只不过是必然过程中的一个偶然而已!”
李知白点点头说:“知道,但是这个偶然落到我头上,这种宽慰,自己就不好对自己说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好远好远,直到快日落的时候,躺在一个烂草垛上等着日落。
白云渡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酒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含含糊糊的对李知白问道:“疼不?”
“扎进去的时候还好,拔出来那下,疼的要死!”李知白龇着牙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我给你的伤药,清溪派秘制,在外面一指甲盖那么大都够换一两金子!”白云渡笑嘻嘻的对李知白说。
“什么?那我以前亏大了!每次我一瓶也就换个十七八两银子,长年累月下来,我得亏了多少啊!”李知白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发髻。
白云渡撑着手坐起来,把酒壶递给李知白,笑着说:“你以后会发现,要后悔的事多了!比方说,这么晚认识我!”
李知白拿过酒壶,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吸了口气。塞上盖子扔回来,“不喝了,我都被喝酒害的这么惨了,不喝了!”
白云渡伸手接住扔回来的酒壶,接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又扔回去。淡淡的问道:“你啊!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问题是酒的问题,如果有,就是你的问题!”
李知白也不再接,任由酒壶砸到自己胸膛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顺着自己受伤的左臂轱辘到草垛下面。
白云渡见酒壶轱辘下去,也懒得去拣。重重的把自己摔到草垛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阵阵呼噜声。
次日,白云渡再度陪着李知白沿着大路前行。清溪派秘制的伤药果然是效果非凡,仅仅一夜之间,李知白的伤口就已经伤口闭合,好了大半。二人不似昨日慢吞吞的挪步,皆是提起身法,飞身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