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道人小不可欺(2/2)
孙难摧大叫道:“这小子扇子里面有毒!”众人这才知道刚才孙难摧为什么开碑裂石的一拳竟然没能打到锦衣相公身上,想是他折扇挥处能释放无形无色的毒气来。赵无极忙问秦平远:“二弟你感觉有什么异状吗?”秦平远暗将内息动转周身,感觉没有异状,摇摇头道:“没有。”
锦衣相公道:“念你们只是些无名鼠辈,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快快走吧,别搅了公子我喝酒的雅兴。称心,倒酒”他手中的那杯酒兀自一滴未洒,当下仰脖一饮而尽。那名叫称心的斟酒小僮竟不顾赣州四雄愤怒的目光依旧走过去倒酒。
钱不贵暴喝中长鞭如毒蛇般向称心下盘攻去。眼看长鞭就要裹住他的脚踝,不料那小僮步法奇特,竟在轻描淡写之间躲了过去。钱不贵一招落空,暗暗惊奇之中第二招接着使出。此时称心已经走到锦衣相公身前,他脚下如长眼一般,脚步变换不停,躲避钱不贵的长鞭,手上却不慌不忙的照旧斟酒。
钱不贵刚攻他下盘无果,手一抖,长鞭冲他上盘卷来。称心刚刚斟了半杯,眼看长鞭便要卷上他的右手,他右手一缩,身子一转,鞭梢贴着身子漂了开去,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楼上群豪见了,无不从内心中叫好,有心直口快的便高声喝起采来。
只见那称心跪在锦衣相公身边,道:“小的侍候主人不利,请主人责罚。”那锦衣相公叱道:“蠢材,他要用长鞭卷你的右手,难道你不会用左手倒酒吗?没用的东西!起来吧!”称心站起来,依旧把酒斟满,退到一旁。众人无不惊讶,心想以这小僮轻描淡写的身手,躲过钱不贵的长鞭三招,不勉励几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斥责。有人叫道:“有这样的小僮,做什么都侍候的舒舒服服的,还想怎么样?”
赵无极见他主仆三人都身怀绝技,尤其那锦衣相公的折扇中不知藏有什么毒物,毒性也未可知,当下不敢大意,他冲锦衣相公抱拳道:“阁下莫非是蜀中唐门中人,不知与唐魁唐老爷子怎么称呼?”蜀中唐门一向以暗器和毒药冠绝天下,数百年来雄踞川中,江湖上畏惧他们的毒药,因此一向敬而远之。楼上群豪早有人暗中猜测这主仆三人是唐门中人,听到赵无极如此问询,一个个默不作声,心中均想:这下赣州四雄得罪了唐门中人,可有的罪受了。
岂料那锦衣相公哈哈笑道:“唐魁嘛也不过尔尔,论起辈份来唐魁还是我的晚辈呢。唉,这么多年唐魁那小子在毒药上也没什么进境,丢尽了唐家的脸!也罢,今天本公子心情还不错,你们走吧,我饶了你们便是。”众人见他年纪也就在三十岁上下,居然自称是天下暗器、毒药之首的唐魁的长辈,无不骇异,心想此人胆大包天,纵有再大的本领也不应该如此辱及唐门。群豪中便有人鼓噪起来。
赵无极道:“阁下这话未免有失分寸吧?唐老爷子名满天下,江湖上谁不敬仰?阁下不过略懂些毒药之事,便妄自尊大,不怕他日遭到报应吗?”他见那相公言语中对唐魁不敬,料想不是唐门中人,再者刚才孙难摧和秦平远中毒也只怕是没有防备,因此刚才畏惧之意稍去。
锦衣相公呷了一口杯中酒,摇扇笑道:“我倒要看看怎样报应!”赵无极怒喝一声:“看刀!”从腰间拔出宝刀,猱身扑上,他沉浸八卦刀数十年,已颇有造诣,金刀带着风声直劈向那相公。锦衣相公坐在椅上纹丝不动,那一直侍立在旁的小僮却从旁如鬼魅般迎上,手中握着一对短棒,击向赵无极左肋,那正是赵无极空门所在,赵无极只好回刀拦挡。不料那小僮变招奇快,短棍一晃,指向赵无极小腹,仍是攻敌之必救。赵无极暗自惭愧,当下不敢大意,金刀带着风声,直向使短棍的小僮罩了下来。
众人见赵无极一柄刀使得风雨不透,这才知道赣州四雄这些年横行赣南绝非浪得虚名,有些正直心肠的见赵无极一个成名的江湖豪客居然对一个小孩子大打出手,不由得有些瞧不过去。赵无极身材高大魁梧,每一步落下都震的楼板“嘭嘭”直响,那小僮脚步轻盈,落地无声。众人看了一会儿,便看出那小僮武功并不太高,只不过仗着身子灵活小巧,每每恰到好处的躲过赵无极的雷霆万钧的攻击,而且更擅于攻敌必救,才不致落败。
赵无极久攻不下,心中又急又气,他称霸赣南数十年,湖广黑白两道的群豪都给他面子,没想到今天对一个小孩子居然没了办法,如何不怒?金风荡处,招势忽变,如疾风暴雨般攻向那小僮。这是赵无极潜心八卦刀数十年,以自己实战经验自创的三十六路“狂风落叶刀法”。众人只觉劲风袭面,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楼上空出了一个场子,一时杯盘落地声不绝于耳。只见那小僮如同大海怒涛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几欲不敌。而旁边的锦衣相公和斟酒小僮竟浑然不顾,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中的情势,似乎没有插手的意思。
那使短棍的小僮虽然身子灵活,擅于攻敌必救,但被他这一番快刀狂攻,加上年纪尚小,临敌经验终究有限,不免手脚失措,渐渐地被逼到窗边,已经没有退路,赵无极一刀横劈过来,楼上、楼下围观的人群中不少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到那小僮被拦腰劈成两半的惨状。
危急关头,只听有人高声叫道:“赵前辈手下留情!”“叮”的一声,赵无极只觉有暗器打在自己刀刃上,金刀竟然转而向上,“咔嚓”一声,将半扇窗户砍了下来,直向楼下坠去。幸好楼下看热闹的人都站在远处,没有伤到。那小僮乘机身子一矮,转了几转躲了过去。
一个黑衫人如飞鸟般从窗户中钻入楼内,腰悬长剑,神色潇洒。楼下岳兰芷和池英都忍不住叫道:“大师兄,大师兄,我们在这里!”原来此人正是中州剑派大弟子陆天元。他在凌府听说洞庭酒家有人打架,知道这些江湖豪客喝了酒意气用事,不知发生什么事端来,因此特意前来看看,刚才见赵无极痛下杀手,情急之下以一料石子荡开了赵无极的金刀。
陆天元听到师弟妹的叫声,回头望了望楼下,向池英二人点了点头。回身对赵无极道:“在下中州剑派陆天元,刚才迫不得已,出手拦了赵前辈宝刀,尚请见谅。”中州剑派近年来在武林中名声日盛,陆天元深得岳长青真传,在武林中名声也甚响亮,赵无极见他自报家门,礼数甚周,自然不好追究,当下道:“原来是中州剑派陆大侠,陆大侠不必客气,这小僮对我弟兄无礼,我略作惩戒也就罢了,原也不想要他的性命。”
陆天元道:“多谢赵前辈。”他转身向锦衣青年作了一揖道:“在下陆天元,此间事情本不十分清楚,但彼此都是江湖中人,何必为了小小的纠纷而伤了和气?请兄长看在陆某薄面上,两下罢斗如何?”那锦衣相公起身还礼道:“原来是中州剑派陆兄。陆兄但有吩咐,小弟怎敢不答应?”他冲那持短棍的小僮道:“如意,今天要不是陆兄出手相救,你的小命都没了,还不上前道谢?”那小僮如意上前便给陆天元跪下磕头道:“多谢陆大爷救命之恩。”陆天元急忙把他拉起道:“小兄弟快起来。”他本想称赞几句,但碍着赵无极的面子并不说出口来。
孙难摧张口喝道:“你们就这样……”赵无极脸一沉,道:“老四,咱们是看在陆大侠的面子上,你少说句话吧。”孙难摧不再说话,抓起旁边桌上的一只酒壶,嘴对嘴的痛饮起来。
锦衣相公冷笑一声,冲那两个小僮道:“咱们走吧!”他冲陆天元拱拱手,带着两个小僮转身下楼去了。
楼上群豪有认识陆天元的,纷纷上来见礼,陆天元客气的一一还礼。店家上楼来收拾桌椅碗筷,陆天元从怀中掏出一锭元宝扔给小二道:“这些算是赔偿你们的损失了。”小二千恩万谢的忙去了。陆天元冲群豪道:“小弟方才在凌府听说这里发生点儿事情,急着过来看看,打扰各位酒兴了。”赵无极道:“陆少侠客气了,看在陆大侠与凌少侠的面子上,赵某今天再怎么也只能对那小孩子略施惩戒。哼,日后再找场子吧。”他刚才当着那锦衣相公若说出这番话,只怕此事又不好了结,弄大了胜负不说,凌家面子上却不好看,但现在怎能再口软?
陆天元向群豪道了声扰,转身下楼,此时池英和岳兰芷也已经挤过人群,来到店门口。岳兰芷纵身上前拉住陆天元的手道:“大师哥,刚才你的身手好棒呀!吓得那赵无极他们都不敢说什么话了。”陆天元道:“你们怎么来了?师父知道吗?”池英道:“师父自你走后便闭关练功了,小师妹非缠着我陪她一起来找你。要是师父回去知道了,一定又要罚我了。”岳兰芷嗔道:“就你胆小鬼,几天之内我们就回去了,我爹自己不知道,谁敢去告诉他老人家?”池英道:“你说的,到时候我要是受罚你可得替我担着。”岳兰芷向他扮了个鬼脸。
陆天元道:“这里都是来凌府吊唁的群豪,说话不方便,也快晌午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池英道:“好极了,我的肚子早就饿了。”岳兰芷道:“都听说八百里洞庭景色宜人,咱们就到湖上去吃,边吃边欣赏洞庭风光,岂不是两全其美!”陆天元笑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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