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初辨案情（2/2）

“劳烦店家打水洗脸。”李达将一锭银子递到周义的面前，“另外再送几个小菜来。”

周义接过银子，谄笑退出。须臾便送来洗脸水并摆上了炖煮蔬菜、红烧鸡、手抓羊肉等几样简单的菜品。

“客官，倘若还有旁的需要，随时唤我就是。”周义满面堆笑说道。

说罢退出房门，杨正等三人凑到一处。吃了几口这不咸不淡的吃食，感到不甚好吃，便停下筷子不再动了。

“兄长，这店家说话吞吞吐吐，此间又是这般凋敝，不知其中是否有诈？今夜，咱们还需谨慎些才是。”孙卓低声提议说道。

“兄弟所言极是。”杨正思索片刻，缓声说道，“你等定要告知大伙儿，今夜务必机灵一些，莫要出现差池。”

李达和孙卓相视一眼，连连点头，心中不由得顾虑重重。

都护府正堂，李世民和袁天罡听闻此言，双双对视一眼，目光中亦同时现出些许诧异。

“杨正，听你这般言说，那夜莫非真有怪事发生吗？”李世民继续问道。

“小人不敢欺瞒秦王同诸位大人，那夜众人无事，我确是中了天禅盘香之毒。”杨正回道。

“天禅盘香之毒？”子书江远闻听此言，不禁剑眉倒竖，惊愕问道，“你说的可是位列十大异香之首的天禅盘香？”

“正是。”杨正颔首答道。

“子书将军，何为天禅盘香？”李世民看向子书江远，惊异问道。

子书江远正待开口，却听袁天罡道。

“秦王有所不知，此香香味虽甚是清淡，毒性却极大。无须太多，稍嗅一嗅，便有筋骨酥软之感。轻者四肢乏力，头晕脑胀。重者浑身瘫软，动弹不得。因其源自西域一处被唤作天禅的地方，故得此名。”

“袁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江远倒也曾听师父说过此香的另一种传闻。据说它乃是五凤之一的鸑鷟翎羽所化，因此才有这番毒性。”子书江远接口说道。

“哦？那依先生与贤弟这般言说，此毒还当真是厉害无比，竟与那苗疆之蛊相似。”李世民骇然说道。他又看向了杨正问道，“杨正，你那夜既已中毒，翌日清晨又可否再行赶路？”

“回禀秦王，兄弟们见杨正中毒，但是还能支撑。害怕再生差池，遂用镖车拉着我与货物离开此店。途中巧遇一白衣道人赐我良方，为我解毒。身体复原后，突然发现随身的匕首找不见了。担心遗落店内，故吩咐手下众人于原地等候，我等三人返回寻找。未料想，却遭此人陷害，身陷囹圄。”杨正说到此处，不禁眼睛发红，难掩悲伤。

他身后的李达和孙卓亦大呼冤枉，几番哽咽难以平复。

都护府正堂一片沉默。李世民直视着杨正等三人，目光锐利。观其三人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然其中线索错综复杂，确非一时半刻便能澄清，着实需要好好费上一番思量。

周义见状，目光掠过一丝惊慌。心知李世民定是被杨正三人打动。唯恐对自己不利，遂连忙辩解说道。

“秦王及诸位大人莫要误信其言，小人的店主张荻确是被杨正的匕首刺中前胸，故才丧命。”周义边说边从衣服的贴身之处摸出一把带血的匕首，用双手托着举过头顶，“此凶器就在这里，还请秦王过目。”

李世民瞥了一眼墨玦。墨玦会意，疾步来到周义近前，将匕首取了去，呈到秦王的面前。李世民端详着匕首，但见其通体上下泛着青铜的幽光，刀刃锋利无比。刀把上确是用楷体工工整整的刻着一个‘正’字。他见此情形，默了一默。决定先发制人，敲山震虎。

“杨正，如今凶器在此，你还有何话说？”李世民高声喝道，“来人，将杨正三人拉下去，分别廷杖二十。若是再敢抵赖，必重刑伺候！”

“是。”堂下士兵抱拳施礼，齐声应道。

杨正三人见士兵欲动仗刑，遂呼天抢地，大呼冤枉。周义在一旁看着三人，暗暗冷笑，藏不住的得意。李世民等人冷眼旁瞧，虽未开口，心中却已从四人的表现中寻到了些许答案。

“秦王，不可。”袁天罡见士兵欲将三人拖出，故意唤道。

“哦？为何不可？”李世民故作疑惑问道。

“袁某认为此三人如今伤势严重，无论是否有罪，都难以再受此酷刑。不若先将三人监押府中，再作计较。”袁天罡复又说道。

李世民仍旧没有说话，面沉似水，将目光移向了周义。

“秦王及诸位大人莫要受其诓骗，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应早些结案才是。”周义见状，再也掩饰不住心中惊慌。他伏地重重叩头，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冤屈。

“周义，你且起来吧。”李世民吩咐说道，“此案就依袁先生所说，你先回客栈打理生意。过些时日，本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小人多谢秦王同诸位大人为我家店主昭雪冤屈。”周义再次叩头，感激说道。

“子书将军、袁先生，本王就将此案交托于你二人。此案乃是我河西都护府所查首案，无论其中如何复杂曲折，都要查个水落石出！”李世民将手中的青玉令牌分别递到子书江远和袁天罡的面前。

“微臣听令。”子书江远和袁天罡接过令牌，齐声恭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