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2/2）
“没个正经！不跟你说了。”浅浅笑着瞪他。</p>
“累了你就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别一天想那些没用的，程靖那怨妇样，我是大哥也受不了。她以前每天查大哥手机，账户记录，什么都查，这事没跟你说吧？凡事都有因果的，你别那么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信。”</p>
“你看见我们聊天了？你别学他们刻薄！她挺可怜的。”</p>
“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你是没见过以前闹的时候，刚结婚那年天天吵，没完没了的闹，半夜三更的往大院跑，爷爷奶奶差点没让她气过去，把她自己爷爷闹没了，老实了。可怜什么，大哥才可怜呢。”</p>
“哼！你当然帮着自己兄弟讲话。”</p>
“很多事你不知道，别跟着瞎参合。你跟她不一样，爷爷奶奶喜欢你，我爸妈喜欢你不就行了。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送那么多东西给你？那都是爷爷奶奶面子大。今天奶奶说传家宝都要给你，谁有这待遇？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你不用争，有我给你撑着呢。他们再能生，都没用！他们都是生了奶奶才送金锁，你还没备孕，过生日奶奶就提前把宝宝的金锁送你了，还送了两对金镯子。是不是？你跟她们不一样，别总担心那些没用的。也别听他们背后瞎蹿腾，知道吗。”</p>
“嗯，我没有。我知道你们对我好。”浅浅转身看了一眼空唠唠的后座，“康康呢？明天你来接吗？”</p>
“明儿李老师接她那儿去，她怕康康在家打扰我们造人。”</p>
“你又胡说！”</p>
“我真没胡说，她自己跟我说的，康康大了不是小孩了，好带。让我没事多陪着你。”</p>
康国深见她有些疲累，伸手从后面拿了毯子给她盖上，哄着她：“睡吧，这个点儿估计要堵车，醒了咱就到家了。”</p>
浅浅听话的合上眼，却没有真的睡。</p>
李老师这个婆婆当的算很不错很不错，没得挑。领证之后给了她一笔钱，是背着康国深给的，说是额外给的彩礼钱。</p>
摆酒席要发请柬，李兰之亲自提笔，帮他们一张一张的写。</p>
浅浅没父亲了，婚礼现场挽手将她送到新郎身边的人选不知道定谁好。最后李兰之帮她选的三舅刘琦，他有宋家一路扶持混得相当不错，给浅浅撑场面绰绰有余了。整个宋家也很给面子，算作浅浅娘家人来的。他外公也请来为她坐阵。</p>
李兰之在婚礼前一晚，郑重其事的找康国深谈话。</p>
摆了酒就代表他这辈子就这么定了，是好是坏不许反悔，是他自己坚持要的，就必须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家族里人人看着，人活一张脸，不允许闹难看的事。</p>
即便康国深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可也是个正常男人，是男人就有通病。但他必须有分寸，懂得收敛。</p>
这些话是后来康国深告诉她的，还说将来他要是真敢随便找别的不三不四的女人，那也都是野女人。浅浅是他们康家承认的，唯一的正主儿。</p>
李老师这样说这样做，是替爸爸为浅浅撑腰，她知道当然感动，也满腹感激。所以每次大伯母因为孩子的事让李老师难堪，浅浅才会更难受，她想给李老师争脸面。特别想。</p>
方谨江这人特别善妒，那是因为大伯父让她没面子，除了嘴巴不饶人爱逞强，做人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她跟李老师再怎么明里暗里较劲，对浅浅这样的晚辈都从来不差事儿的，何况康国深平时真没少给她上供。所以也不可能是她。</p>
心里有事真累。</p>
浅浅迷迷糊糊，倒真睡着了。</p>
醒来都后半夜了，她爬起来想洗个澡再睡。他不在床上，也正常，最近经常这样，要么在书房，要么在沙发，电视开着，不好好睡觉。</p>
卧室门半掩着，康国深在外面打电话，情绪还有点激动，好像在争什么。</p>
她光着脚也没顾上穿鞋，推开门。他用手轻轻扣着墙壁，背对着她在讲电话。</p>
“姐，你再想想办法，让我跟他见一面……行，早点睡，明天去检察院找你。”</p>
他猛一转身，浅浅吓了一跳，脑袋磕在门上。抱着头，问：“怎么了？”</p>
康国深走上前，护着她，帮她揉，“郑瑞明被抓了。”</p>
“为什么！”前段时间还听筠姐说他在天津港做了大项目。</p>
“出事了，死了很多人。偷工减料，让人举报了。媒体现在都在深挖，他也参与了，躲不掉。”</p>
“严重吗？”</p>
“严重，他得罪的，不是一般人。”</p>
浅浅一下想起那次一起吃饭，康国深特别严肃的提醒他，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郑瑞明从那一刻就已经很生气了。</p>
后来在家，康国深偶然提过一次，说郑瑞明下套算计了别人一大笔款，还让人喝尿。这样的仇，谁不报？</p>
“你要救他？”</p>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让大姐安排见一面再说。”</p>
“会坐牢吗？”</p>
“证据作实了，最少十年以上。”</p>
这一个多月，康国深都忙着跑法院，事情闹的很大，有人拍了曝光视频，举报的人手里证据很足，牵扯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不管怎么样，郑瑞明在里面签了字，难逃干系。</p>
康国深忙的没人影，浅浅也不怎么按时吃饭，月经还那样，不准时，但这个月，拖了好久，久到浅浅都算不出来几天，也没当回事。</p>
浅浅总以为自己是怀不上了，也没怎么在意这事。</p>
一早上恶心难受什么都吃不下，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搞特殊，还是坚持跟老师们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团建。中午跟梁桥一起吃了碗稀饭，下午领导做宣讲，浅浅突然头晕的厉害，看着主任讲话，眼门前儿恍恍惚惚，人开始晃悠，毫无征兆一头就栽倒了。</p>
康国深赶到医院里的时候，李老师已经在病房里了。</p>
“怎么了？”他急切的问。</p>
“浅浅怀孕了。”</p>
“真的？！”他又担心又兴奋。</p>
李兰之瞪着自己的傻儿子，说：“认识的医生全叫来了，还能是假的！”</p>
康国深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冰凉的，“怎么还没醒？”</p>
“你也真是，平时一点不关心她是不是？早上没吃饭，中午也没吃什么，体力不支，晕过去了。幸亏梁桥提醒我，说感觉浅浅不对劲儿早上一直干呕，我找的中医朋友先来把脉，要不护士就按流程给打药了。”</p>
康国深低头看着她，脸蛋惨白，嘴唇都是发白的，这个月确实没问过她这些事，大意了。</p>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怪我吧。”</p>
“我是怪不着你，浅浅这孩子要是没保住，你就后悔吧你！朋友的事是该管，老婆孩子也得管啊！医生说浅浅身体太虚，前期要保胎。”</p>
自己老婆，以往疼的跟什么似的，真有事倒没关心上，他心里内疚的很，低头没说话。</p>
浅浅吭了一声，他立马倾上去问：“怎么了？醒了？”</p>
“难受……”浅浅嘤嘤的说了这么一句。</p>
他弯腰，俯身下去搂住她脖颈，“浅，你怀孕了。”</p>
浅浅听见这句话，用力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也高兴，也委屈。多不容易啊……弄得他鼻子都不自觉酸了一下。</p>
李兰之见这阵仗，自己先出去了，留小两口自己说悄悄话。</p>
他小心哄着浅浅，“别哭，这是好事儿，哭什么。”</p>
“你知道什么呀，这好难，好难你知道吗……”</p>
她甚至想过去做试管的。听人说那是很痛苦的事，再痛苦，她都愿意试试。谁承想就有了。</p>
“我说的话灵不灵？”他几乎是贴着浅浅耳朵说的。</p>
浅浅有点懵懵的，“什么话？”</p>
“一夜七次。”</p>
浅浅被他逗笑，笑的直咳嗽，“你还行不行了！我都晕倒了。”</p>
“我行不行，你反正是有了。”</p>
“喂！还说是吧。”</p>
浅浅浑身无力，还莫名有点疼，还想使劲儿去顶他。能感觉到她身子虚的，康国深不闹了，把她扶正，盖好被子。</p>
“妈！”</p>
康国深大声叫李兰之，她闻声进来，听见自己儿子说：“妈，我饿了，帮买点吃的呗。”</p>
这就开始使唤人了！</p>
李兰之笑着瞪起眼睛，一点不信的说：“你饿了？”</p>
他这儿子倒是会做人，还知道拿自己当挡箭牌，不让老婆得罪人。</p>
康国深理直气壮，直接吩咐上了：“妈，楼下出门左拐有饺子店。不要肉芯，不要韭菜，虾仁儿玉米都可以。”</p>
浅浅哪儿能让他这么使唤李老师，赶紧说：“你自己去啊。”</p>
“我得陪着你。”</p>
他俩一项默契，这回他特别不给力，浅浅怎么使眼色都不管用，直拿手推他，“妈陪我，你去。去呀！”</p>
康国深坐着不动，李兰之笑骂：“人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一点不错。不过我这媳妇儿好，我乐意去。”</p>
李兰之一走，浅浅就急了，“你干嘛不去！”</p>
舍不得走呗，这谁舍得走啊，就她傻子看不出来！</p>
康国深压根不理她话茬，摸了摸她的肚子，自己跟自己嘟囔，“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最好是女儿，我喜欢女儿。长得像我们浅浅这样，白白的，小白兔。”</p>
“我说是儿子，我再努力生一窝儿子，全家都是儿子。”</p>
“你有能耐你生，我反正养得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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