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2/2）
浅浅捏了捏他的鼻头，“你小时候这么皮啊！”</p>
他故意顶了一下她的脑门，很皮的样子，说：“这叫争取人权。”</p>
夜晚，又是相拥而眠，康国深始终很规矩，没有任何其他举动，他知道她还不愿意，所以，给了她所有的尊重。</p>
他在黑暗中说：“你们哈尔滨是不是有个很厉害的人物，叫乔四。”</p>
“是啊。你怎么知道？”</p>
“听李承亮说过一点。”</p>
“他是个黑社会，是坏人，被中央/领导人查了。早都枪毙了，听说当时在哈尔滨挺轰动的，我听我三舅说过，我大舅姥爷认识他，跟他混过，是朋友，我大舅姥爷始终觉得他不是坏人，不至于枪毙。我在网上搜了，我觉得他那种人就应该枪毙！”</p>
“网上也是真真假假，难说。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咱们睡觉吧。”</p>
康国深在部队的时候，总觉得特别无聊，除了训练没别的事，经常跟李承亮私下里躲着瞎聊。</p>
李承亮讲起他们哈尔滨的乔四爷，总是很感慨似的。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说是个大恶霸，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总还带点莫名其妙的崇拜，对亡命之徒的敬佩。</p>
乔四爷是怎么死的呢？</p>
坊间传言，故事起源于乔四爷超车。</p>
当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的李/瑞/环，在黑龙江视察工作。当时正好到了哈尔滨，微服私访，没弄什么大动静，道路上的车都是按照当地政府规定行驶的。谁也想不到，一辆车却横冲直撞的超了李/常/委的车。</p>
李纳闷了，这是谁的车怎么开的这么快？完全不遵守规章行驶，目无法纪。</p>
就问了车上的带路人，这是什么人啊？</p>
那人说，这可是我们这儿的大人物，人称乔四爷，没人不认识！</p>
这件事件引起了李的高度关注，便决心彻查此人此事。</p>
哈尔滨搞霸/权主义的乔四爷，在中/央/政/治/局/常/委的面前能算得了什么呢？领导人要彻查你，什么底子查不出来？乔四爷的黑暗势力和团伙被查了个底朝天，可以说乔四爷超车是他风光人生魔鬼般的转折点。</p>
1991年，乔四被判处死/刑，就此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p>
康国深对章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点到即止。</p>
没有威胁。这不是威胁。</p>
我不管你在这儿如何如何，别让我查你。</p>
不好收场。难看。</p>
凌晨五点，两个人一起醒了，浅浅怎么都睡不着，就拉着他起来。</p>
“我不想呆着这里，我带你去建设吧。那里才是我家呢，我带你看白桦树林，带你去雪地，带你住土炕……”</p>
车一路开到了建设，浅浅给他导航，目的地是营部的家。</p>
浅浅坐到了副驾驶，她对康国深说：“其实很早以前章驰差一点强/暴了我，但是没有成功，我跑掉了。你相信我吗？”</p>
“你为什么不早说？”康国深刹车，在路边停下了。</p>
可以说他为此非常非常吃惊，他最没有想到的是浅浅面对那样残酷的过往，自己的仇人，可以在饭桌上做到那么面不改色的跟对方认错。为什么？凭什么？</p>
“你相信我吗？”浅浅平静的问。</p>
“相信。”康国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问：“你在哈尔滨为什么不告诉我？”</p>
浅浅默了一下，他比刘琦更重要，更不能做错事。康国深在北京只开那辆牌照是黑底白字的车，没有人拦他的车。出门开最不显眼的车，为了什么她明白。</p>
她说：“我不要你为我出头。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能做错事。”</p>
话音散落，就在这一刻，时间彷佛静止了。</p>
康国深望着浅浅，浅浅也望着他。</p>
“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她只要这个。</p>
营部的家，一条雪道进去，5委6路4号。蓝色掉漆的小破牌子挂在黑色的大铁门上。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巨大的铁丝网大门，打开大铁锁，才能把车停进去。</p>
浅浅下车开锁开门，康国深把车开了进去。</p>
巨大的院子，至少能停下三辆越野。</p>
木头搭的狗窝里全是雪，院子里早已经没有狗了，都送人了。</p>
康国深站在院子里看了看那间红砖灰瓦的平房。后面的天空，无比的蓝，仿佛地连着天，天空大朵大朵的棉花云。</p>
离你很近，很近，近在咫尺。</p>
不愧是北大荒，一望无际。</p>
右边隔着一条道，看上去是个类似养牛场的地方，天儿太冷了，估计没人养牛。</p>
左边邻居家一看就是没人住的，院子里破败凌乱，房门都歪了。</p>
浅浅打开铁皮门，说：“我得进屋烧火烧炕，不然晚上不能住。屋里冷，你在外面晒晒太阳吧！要不在车里等一会儿也行。”</p>
院子里有一个小木头椅子，康国深拿过来，坐下，点了一支烟。</p>
脚下是红砖大地，抬头是蔚蓝苍天。</p>
置身天地之间，没有众生繁华。这里感觉像是荒无人烟，又像是另一种世外桃源。</p>
太冷了。</p>
他摘了手套，摸出手机，打电话。</p>
“郑瑞明，帮我弄一个人，我要让他上热搜，一周不能下去。资料我回头发给你。”</p>
郑瑞明一听就懂，也没多问，嚷嚷着：“你丫跑哪儿去了？失踪了？还是出国了？”</p>
“私奔。”康国深笑。</p>
“跟小白兔？”</p>
“是啊，怎么了？”</p>
“我看你真是疯了你！”</p>
“别废话，帮我把事儿办了。”</p>
“又给人定的什么罪啊？”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暗语。</p>
“死/刑立即执行，回头我让你怎么弄你就怎么弄。”</p>
浅浅开门，冒了一个小脑袋出来，可怜巴巴的，“康国深，我引不着火，你会吗？”</p>
康国深笑呵呵的站起来，“会，这活儿我干过，我以前在部队里还真当过两天伙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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