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并非不祥之人(2/2)
江离收了笑,心中冷了下来。“确实如此。我们应天昉,可都是不祥之人。所以往日里诸位大人若是与我们打交道,回家后最好用柚子叶洗洗,免得沾了晦气。”
江离最后看了一眼死者,朝尸体合掌一拜。“行了,这儿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了。”“主事大人慢走......”
江离踏着月色离开殓房,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儿时过往。
“母后.....是谁在哭呀?”
“昭华听错了,没人在哭啊。”
“母后,刘娘娘为何挂在梅树上呀?”
“昭华!你在浑说什么!谁教你胡说八道的?”
“母后.....”
“你闭嘴!你这个小怪物!”
江离越走越急,心中也越发烦躁。“主事大人!”身后传来萧执的声音,江离猛地回过神停下脚步,她喘着气冷静下来。
“主事大人,你东西落了。”萧执追出来,将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子递给她。江离接下东西,确实是自己的。“有劳萧大人。”
萧执虽与江离接触不多,但每回办案遇上她,她总是意气风发,声音中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但她此时听起来实在过于反常了些。
萧执想着,神色郑重了起来,“传言不可尽信,多不过是无知妄言。我有个表妹,自小也与常人有些不同。
但如应天昉的诸位一般,身怀异能在我看来当是吉兆,能见常人所不能见,便能办常人之所不能办。”
江离闻言蓦然抬起头对上萧执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正直,看不到任何一丝虚伪造作。
江离一时心绪翻涌,又酸又胀的冒着泡溢满心头。
好一会儿后她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笑起来,“多谢你了,萧执。”
萧执第一次被她直呼名字,一时有些发怔,这声萧执不知道为何让他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嗯。”他压下心头的异样,转身离去。
江离看着萧执的背影,嘲笑自己越来越不当事。就在方才,她又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江离还是昭华长公主了。
明明原本是故事中与她毫无干系的炮灰女配,即便再多苦难,大抵在原书中也不过寥寥数笔不痛不痒的概括。
可这真实的十八年,却是她一日又一日体会过,品尝过,煎熬过的。被爱是真实的,被憎恶是真实的,被咒骂被虐待也都是真实的。
她撩起袖子看着手腕内侧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那处其实早就不再痛了,可那丑陋的疤痕却永远也不会消失。
或许短暂的慰藉不足以长久的粉饰太平,但萧执的话将她那些陈年旧疾安抚住。
“不,我是江离。我不是昭华。我不该是昭华。”江离放下手翻身跨上马,脚下用力一夹,朝着应天昉跑起来。
新娘案大理寺查了三日就抓到了凶手,江离不知道其中细节,但还是有些诧异凶手竟然当真是新郎官的表妹。
结案后两日,萧执再一次登门拜访江府,江母今日不在府上,江离兀自出来迎他。
“令仪怎么来了?”江离有些意外,她今日已经有了安排。萧执其实是被母亲催着出门的,但想着既然有三月之约,心中倒也并不排斥。
“你这是打算出门?”萧执见她像是要出行的样子,江离点了点头提议道,“不如我们边走边说?”萧执没有异议,跟着江离出府上了马车。
“今日是我去勤义堂讲学的日子,你若有旁的事一会儿到了勤义堂悄悄离开就是。”马车动起来,江离也交待了今日的安排。
萧执今日确实有事,听江离这么一说便道了谢。他看着江离江离穿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头发也挽的随意只簪了只木钗,不禁想起自己送出的那对耳坠。“之前送的耳坠,你可还喜欢?”
江离听他突然提起这事,想起来自己还未道谢,“耳坠甚美,只是过于贵重了些,叫令仪费心了。”
萧执有些不大自然的解释,“是我母亲选的,你喜欢便好。”江离不疑有他,蓝宝石谁不喜欢啊?“那便请代我向萧夫人致谢,耳坠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