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番外—万年遇我(1/2)
番外——莫弃小传(是从小魔头视角阐述,有点长,对小魔头无感可跳过,不影响食用。)
自我诞生之日起,我一直能感觉到有个同类在我身边,可我却看不见也听不见她。
我不知创造我的那人为何不给我捏造五官,让我也能看一看这世界。
我疑惑,伤心,却也无从伸问。
不知道她是否和我一样,能不能看见这世间,会不会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后来我发现,她似乎和我不同,她能独立行走在这世间,也带着我离开了创造我的那个地方。
只不过她将我带出去后不久就离开了。
我想去寻她,也因此被人捡走砸碎,变成了几块不显眼的破石头。
在我以为此后会一直当一个破石头的时候,有人找到了我。
随后,我又感受到了那个同类的气息。
她带着我,应该是跟我说了什么,随后我就感觉到她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修补我身上的残缺。
可是却失败了。
我也因此陷入了沉睡之中,久到我逐渐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睡梦之中,我感觉到一股十分蛮横的力量将我惊醒。
那是极其可怖的气息,如果被那道气息打中,绝对会碎成沫沫的。
我生来残缺,此刻更是破损。
但我的同类不是。
她定然是完好的。
以后肯定也会是这样。
我用力从她袖中跃出,用自己残破的身子挡住了那道恐怖的气息。
很不意外的,我碎成了沫沫。
但我保住了我的同类,她一定要完完整整的。
碎掉之后,我的灵智与灵魄都出现了问题,我记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知道,我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现在很困,急需要睡觉。
这期间,我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也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重新拼凑。
再度醒来时,我已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
虽然我依旧没有眼睛,但是我发觉自己能够再次行走了。
不过就是手脚有些不齐整,深一脚浅一脚的,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开心。
我终于再度拥有了双足。
自从被人砸碎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走在大地上了。
恍惚间,我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个同类的存在。
她的气息很弱,就好像马上要消散了一样。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她,她还在不在这里。
所以我试探性的向前挪动,想要仔细去感受一下。
直到我撞到个什么,不对称的脚滑了一下,四肢还是有些僵硬来不及做反应,趴在了地上。
同时,那个同类的气息陡然增加。
是她!
她在这里!
她又来找我了!
我努力爬起来,朝着那个气息的来源而去。
她似乎也很高兴,我能感觉到她气息的抖动,像是在和我说了什么。
随后,我发觉自己不能动弹,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禁锢了。
原本僵硬冰凉的四肢逐渐开始有了细微的触感。
我能感觉到大地的温度,能闻到青草的芳香,以及周围略微聒噪直闯入耳间的蝉鸣。
原来山间的风吹过来是凉凉的,带着一丝甜腻的味道。
身边的人手搭在我的身上,温暖而舒适。
我惊觉自己不再是个无知无感的石头,也能和其他生灵一般用自己的手去感受这世间了。
也是在那一刻,我听到了她给我起的名字。
“莫弃。”
在这么温暖舒适的环境中,我逐渐睡了过去。
这次,我做了梦。
梦中我看到了一个人,她被人欺负关进了一处山洞之中,但她没有放弃,凭借自己的力量走了出来。
我看到了她短暂却坚韧的一生,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我的石灵同类。
她也在梦中与我说,要我好好的活下去。
千难万难也要活着,等待来日再相聚。
后来,我醒过来时,确实不再是之前的石头娃娃,也因此获得了她的力量和血脉传承。
我变成了一只纯黑色的猫儿。
甚至,我还有了自己的子民。
他们称呼我为——魔君。
我被他们推上王座,那里冰凉坚硬,让我想起自己身为石头的那段时光。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要见见我的同类。
想问一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明明我和她在一起时,总觉十分温暖安逸。
但我找不到她,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再后来,我的子民们要求我布雨控风,要我行使身为魔君该有的职责。
可我却发现,我从她那里获得的力量无法使用出来。
我的身上也开始爬满了神秘的纹路,压制住了体内狂涌的力量。
而我的子民们也觉得我实不配位,他们借此将我囚禁起来,当一只真正的猫儿一样养着。
他们欺我辱我,却丝毫不敢杀我。
数万年的时光里,我都是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生活。
那间屋子,在魔域的最深处,尽管有窗,却也没有日光落下来。
起初,我打算离开的,但我又想起梦中那人。
她是我的同类,也是赋予我生命的女君。
女君希望我留在这里,当一个合格的魔君。
于是我尝试着住下,和这里的一切和解,努力去操控身体内的力量,做到子民要求的一切。
但无论我怎么做,怎么修行,我的力量依旧无法使出。
我开始焦躁不安,四处抓挠东西想要出去。
日光、微风、树木、流水,我都想看。
可一旦我滋生出想要出去的念头时,就会有人下来鞭笞我。
他们骂我是个废物,只是仗着血脉才能存活。
各种我从未听过的污言秽语在那暗无天日的数千年里,每天我都能听得到。
渐渐的,我不再反抗,每日都坐在门口隔着笼子看着门外守着我的子民。
【为什么?】
【女君,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反而要守着他们呢?】
明明他们对我如弃子般羞辱,甚至还将我囚在牢笼之中。
我为什么还要对他们予取予求。
我不懂,但无人与我解答。
于是,我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我想要的答案。
这间关着我的房间看上去有人曾经住过,里面什么都有,藏书都有三面墙那么多,里面的书籍更是包含了四界全书。
从修炼的书籍以及人间的玩具和吃食,样样齐全,居然什么都也不缺。
我靠着它们在这里渡过了漫长枯燥的岁月,也依赖脑海中的传承记忆,慢慢的修成人形。
在翻阅房间里的书籍时,我找到了体内禁制的来源。
那道禁制,原是我那日为同类挡下的那道气息。
是它封印了我体内的力量,让我如同一个废人。
同时,我也找到了破解之法。
只要借用天地无极扇的力量引大地龙脉之气入体,突破禁制方能重新恢复力量。
我想要亲眼见见女君。
我想问问她,我于她而言,究竟是什么。
我想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
所以,我第一次开始着手逃离这个房间。
很快,我就发现,他们并没有派人看守我。
想来是这么多年我没有反抗,他们料定了我是个废物跑不出去,索性也都未曾管我,连道结界都没有布下。
因为我曾在他们口中听闻,我是女君的弃子。
他们说,女君是因为当时魔域无人,才选了我继承血脉。
我才不信他们说的话。
因为我知道,女君给我起的名字含义。
愿君莫弃。
我离开了魔域,千般打听下,终于有了天地无极扇的下落。
路过的小鹿精告诉我,他曾在长衡山上看到过我描述的法器。
但那好像是长悬宗的镇宗之宝,是他们老祖留下来的本命法器。
我沉默很久,出来时想过很多次天地无极扇会在哪里,独独没想过会在仙门之中。
我是个石灵妖物,还是魔域的魔君。
真的能混进仙门吗?
但为了解开身体内的禁制,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我的运气真的很好,正好赶上仙门招生。
我化作人形,掩去身上的气息,装扮成凡人上山求学。
因石灵之体,我毫无意外的被录取了。
正当我满心壮志准备去取天地无极扇的时候,身旁突然跳出一个才到我肩膀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笑起来特别好看,眼睛和月牙一样弯弯的。
她背着手,弯腰朝我看来。
“你就是新来的弟子呀。”
她同我打招呼,声音清脆好听,是我听到过第二好听的声音。
我有些僵硬的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不过我的拘谨似乎也没有吓退她。
她反而更加亲昵的上前拉住我的袖子。
她同我说,她知道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的。
我一惊,心想坏事了。
我就是来偷你们宗门的宝贝的,被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我想跑,但她却调皮的眨眨眼,小声跟我说。
“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一下你吧。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找你想要的东西。”
一听这话,我心中大喜。
女君说的没错啊,出了家门遍地都是好人呐。
可去了才知道,她根本就是馋我身子。
早知道不把自己照着屋里的美男图修的那么好看了。
没迷倒我的同类,反而被别人惦记上了。
本以为今天肯定是要失身了的,却不曾想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在屋里乱爬。
她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虽然感觉本质没变,但和之前那个姑娘大不相同。
她摸我的胸口,还趁机捏了几把,并夸我很不错。
说实话,我心中是有些窃喜的,虽不知这窃喜从何处来。
但她扭头又跟我说,要和我分道扬镳,让我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大吃一惊,心想女人变心真的和话本里说的一样快。
女君,外面真可怕,我想回家了。
见我不回应,她又对我威逼利诱,最后把我绑成粽子满意离去。
我在那个小屋子里挣扎了好久,奈何绳子绑的太结实了,最后只能变成猫儿形态才离开了那里。
恰逢这时,长悬宗外出巩固仙门结界,宗门内并无几个高手坐镇。
这不是给我时机了吗。
我搓搓手,溜进了长悬宗的藏宝阁内。
正当我还在感慨,长悬宗真是心大,连藏宝阁都不设置什么结界的时候。
我的心口一阵揪疼,像是被人狠狠的剜出来又捶了一拳。
剧烈的疼痛感让我蹲在地上,细密的汗也随之溢出。
我连忙去查看伤势,却发现自己应该是中了某种符箓。
这下,我突然想起那日。
那个姑娘绑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试试她新研制的催情符。
想来……就是这个了吧。
我煞白着脸,本想忍着剧痛去把东西拿到再说。
毕竟仙门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进来的。
可我刚进藏宝阁,不止心口疼,浑身都开始疼,几乎疼的我站不住。
而且这个疼痛还牵扯着我向前,无奈之下,我只好离开了藏宝阁,走出了长悬宗。
体内的符箓催使着我来到了一处荒山,这里入目看去都是枯木,唯独面前的山洞瞧起来崭新。
我御剑落下,余光瞥见天上缓缓而落一个红色盖头。
那喜盖上的气息,正是前几日将我绑起来做坏事的那个姑娘。
看来她新研制的符箓到底是失败了,并非是什么催情符,而是类似于连心符或者连伤符。
我暗暗叹口气,准备进山洞内一探真相。
却在动脚的一瞬间,被一群厉鬼拦住去路。
那些女鬼各个身穿嫁衣,都是经过炼化的灵魄。
这种手段,我只在有关鬼族的藏书上见到过。
解决掉那些厉鬼后,我走进山洞内。
山洞被布置成了庙宇的样子,里面并未供奉神像,也没有任何神尊牌位,整个洞内挂满了喜绸红烛。
烛火被风吹动着,照出来的影子在墙上跳动,像极了人的模样。
我顺势抬头向上看去,山洞的顶端还悬挂着不少穿着红嫁衣的尸体。
瞧着那些尸体身上穿的衣物,应当就是方才在山洞外阻止我的那群厉鬼。
再细看,这些尸体腐烂程度皆不相同,应该是分批次被送来的。
我握了握手中长剑,目光流转,落在一处人形树茧上。
手起刀落下,里面的人被我剥开。
她见到我的时候,表情从一瞬间的恍惚到震惊。
像是怕极了我一样。
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这样的她,与小屋子里的那个完全不同。
两副面孔之下,也不知哪个才是真的。
所以我出言嘲讽她,她居然像看鬼一样的看着我。
然后就开始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包括她为什么会身穿嫁衣出现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穿着青色衣服的男人。
从她的嘴里,得知她这次出来是师门历练。
各大宗门历练这一路打听下来我也有所耳闻,基本上都是将弟子们定点投放至两三个低风险地区。
像是这样看上去就充满危险的荒山还是头一次见。
更何况还是长悬宗这般大的宗门,在阵法传送一道上他们若说不精,那可真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所以我旁敲侧击问了她是如何来的,得知是长悬宗内的师尊布阵送他们出来时,我的想法便被证实了。
不是长悬宗阵法出现错漏。
而是长悬宗的人故意将她送到这里,让她遇见这里的东西。
可这是为什么?
看她身上的穿着和一兜子的法器,想来也不是什么宗门内的小人物。
相反,那日我入山门考核的时候,还见到许多内门弟子与她闲聊家常。
那副样子,根本不像是不受宠的。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仙门秘辛?
我本想借着她亲手设下的符箓去探听一下她的内心,却不曾想她直接绕开了我的手,自顾自的去御剑。
但她试了很多次,飞不起来。
“你一个仙门弟子,不会御剑?”
我适时的发出嘲笑。
从未见过这样的仙门弟子,御剑飞行不是仙门筑基后的第一课吗?
难不成她连筑基都没有?
那怎么画出的符箓,还对阵法运用那般熟练。
纯靠天赋?
那还真是……让人羡慕。
“我带你去吧。”
我出言帮她,一是为了待会儿好让她解开这个该死的连心符,二是想看看这长悬宗到底养了个什么弟子。
很快,我就见识到了。
她是真的连御剑都不会,而且还怕高。
就短短几步下山的路途,都能把她吓得整个人扒在我身上。
我也顺势将她的心声听了个底儿掉。
【我的妈,这么高摔下去绝对会死吧!】
【这些修仙人为什么非要站着御剑,想耍帅吗?万一路上遇到一阵逆流风岂不是直接掉在地上摔成肉泥?】
【我以后要是御剑,肯定不能这样站着,还是坐着稳当。】
【哦哟这小魔头看上去挺瘦的,没想到隔着衣服还能摸到腹肌。】
在她心里不断的唠叨下,我们到了她说的那个村子。
只不过那个村子看上去和身后的荒山一样,百来年没有人踏足这里了。
整个村子上空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魔气和神力,这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格外诡异。
我和她都很惊讶,但她惊讶的和我不同。
“怎么会,我被送上山的时候,这里还有人住呢。”
她坚信自己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并且一路向村内走去,来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院内有口井,村子上空的魔气就是从这里溢散出来的。
我看了那个姑娘一眼,她还沉浸在不可能之中,便也不再管她,自行去探索村内的情况。
这个村子,绝对不简单。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不能称之为活人的男人。
他明明是人,却身负神力,活了比他还要久的时光。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布衣,布衣的一角绣着一朵花。
那花和山洞内那些新娘以及那个姑娘身上穿的衣服花纹,一模一样。
或许,那姑娘说的并非是梦言。
我沉下眼靠近他,却在靠近那个男人三步内时,发现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化。
坍塌的房屋恢复如初,周围的草地荒草不再,连眼前的男人也变成了孩童的样子。
这一瞬,我明白了一切。
从长悬宗大阵开始,到山上的山洞以及破旧的荒村。
都是有人精心谋划的。
为的就是让时厌踏足这里。
可是,那个好色无比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谋算。
想了想,我出声将她叫来。
她也没有什么防备就踏进了皮儿妖制造的幻境之中。
透过他们,我看到了这座荒村之前的样貌。
在事情没发展到不可控之前,我一剑杀了那个男人,送他彻底解脱。
一个大胆但却实用的计划在我脑海里逐渐浮现成型,我借着连心符向她示好并色诱,顺利无比的留在了她身边。
这个符箓当真是个好挡箭牌啊,可不能随意的就解开了。
想要解开身上的禁制,可都全靠它了。
可这个女人就像是改了性子一样,从最初好色急戾变成了如今对什么都不咸不淡的样子。
好似在她眼里,只有好好的这么窝囊的活下去才是人生第一大事。
但我却等不了她这般性子。
所以我刻意引导了那个妖仙,让他晚上来报仇,并告诉了时厌这个妖仙生信狡诈极其难对付。
她也很是听劝,甚至动用了抓大妖才会祭出的镇妖大阵和天罗维网。
抓那个妖仙,用不到这么强悍的大阵。
对此我只能说,有天赋真的任性。
镇妖落下的一瞬间,我便化作一只猫儿躲开了,亲眼看到她询问完一切后,我才施施然从旁边回来。
力求真实,我还在胸口开了个不致命但可怕的洞。
随后我便开始挑衅她,让她有机会揍我。
小石子弹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直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那时我在想,是不是这样就能借着她的手,让她帮我去取天地无极扇。
可我预料的并没有发生。
这个死女人,居然不打算管我。
她不想救我,她想就此放任而杀了我。
甚至她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知晓我是魔域的魔君。
与此同时,她也知道我体内禁制的存在。
我实在是搞不懂,一个会被宗门师尊算计,且不会御剑的内门弟子,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我明明才偷溜出来不到一年,魔域那群人应该是没发现我消失才对。
哪怕是发现了,也不可能让她这个仙门弟子知道的这么清楚。
连我体内禁制都摸透了。
就在我准备恢复清明想就此杀了她的时候,我却又听到了她的心声。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我以后带着宗门躲起来,小魔头不能死。】
刹那间,我僵在了原地。
她说我不能死……
她想救我。
她在意我!
女君大人,您看见了吗?!我找到那个在意我的人了!
我终于得救了。
虽然我本身就伤的不重,但那个妖仙为了巴结时厌并保住自己的命,还是断了尾巴为我治伤。
醒来后我看到她在旁边看书,看的还是仙界的禁书,不禁眉头一跳。
似乎从上次起,这个女人就大变样了。
连装也是懒得装了。
我撑着手臂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被子里,登时耳朵爆红。
又想起那日在昏暗的小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想要最后试探她一次。
若她真的选择我,不会抛弃我。
那我就不解什么禁制了,一直跟着她。
反正魔域这万年来都是遵照老魔君的日历,有我没我都一样能活。
于是,我学着话本里的那些人开始作妖,矫情造作起来。
但为什么看话本子里,别人得到的是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得到的却是一个大逼兜。
这不太对吧。
我捂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
这算是试探成功还是失败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她愈发逼近过来,对我这样那样。
可怜我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男,就又这么被她蹂躏了一遍。
随即,我就听到她和那个妖仙的谈话,并感受到了那股魔气。
那是和我身体内的血脉共鸣的力量。
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会否是女君转世。
于是,我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了出去,想看一看是不是女君的转世。
可一出去,只见到屋子里有一个黑皮婴儿,长着一排獠牙可怕的很。
那居然是上古凶魃。
此等凶魃是天地而生,又吸足了极阴怨气,定然是仙门大敌。
可那个女人居然把它当做孩子一样养着。
很明显,她不愿意告诉我这凶魃究竟是何来处,只是含糊其辞,说是在那个荒村捡到的。
明明我与她一同去的荒村,若她那时捡到这只凶魃,我定然能感受到。
毕竟这凶魃与我血脉共鸣,眼下我自然要将自己先和它绑住才能继续往下深挖。
结果,我莫名其妙收获了一个便宜儿子。
没等我继续套话,那个女人就收到了师门的传音。
她的师门,又要她去沣水河岸。
沣水下镇压着妖魔,且靠近妖界。
妖界此刻结界不稳,这是仙门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甚至她的师尊们都去帮忙巩固结界了。
此刻要她一个御剑都不会的人去,是想让她去送死吗?
我本想劝阻,可她却一心要去。
甚至还不想带我去。
这里离沣水可是有十万八千里,凭她一个御剑都要靠运气才能施展的人怎么去。
走过去吗?
不过,这可是我的好机会。
我会御剑啊。
不出几日,我们就到了沣水河岸,此处早已妖气漫天,就连沣水都干涸了。
大地裂开无数的缝隙,如同层层蛛网般铺在地上。
顶头的烈阳也被妖气包裹着,肆意的照射下来。
在这个地方,不出半日人就会被晒死。
我们刚落地,沣水城门就开了,有人早就等着我们了。
进城之后,我发现城内不止有妖气,甚至还有淡淡的魔气。
这种地方加上外面的异象,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想歪。
但我扭头去看,我那个便宜孩他娘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于是我只能小声提醒她此地有蹊跷,我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是魔物,她知道。
她点点头,朝着我点了个赞。
然后我们一起见到了她的师兄师姐,那两位鬼族之人。
石灵之体,不受其他气息侵扰。
我一眼就瞧见了孩他娘那俩师兄师姐,正是鬼族王室之人。
他们在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传闻之中,上古战神遗留下来的幽冥境现世了。
他们想去,甚至想杀了我的孩他娘去血祭秘境口。
两人在我们面前演了好大一出戏,将自己抬高到了一个极点,变得为了宗门为了仙界不得不献身一样。
这么看来,门口的沣水干涸也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当真是虚伪啊。
明明是罪魁祸首,却装作救世菩萨济世,当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在我孩他娘明确拒绝下,他们还想强拉着她去送死。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拉着孩他娘直接上楼,并堵住房门让她不能出去。
其实我特别奇怪。
我的孩他娘明明天赋异禀,整个仙界无人与她并肩。
她为什么那么怂?
大胆一点,杀了看不惯的所有人不好吗?
当晚,我将她赶去床上睡觉,并设下一个清凉结界,就和门外两个鬼族之人对上。
他们用鬼族秘术把我困住,直接带走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
这样的地方,她到底是怎么真的睡着的!
可我现在还需要攻略完她,让她去帮我取天地无极扇,不能让她这么死了。
我不顾血脉的反噬,将自己气血逆转,以蛮力冲开了秘术。
这样做的后果我十分清楚,我会被魔域的人察觉到,更会在短时间内变成一只不能说话也不能走的小猫。
但为了她,我觉得值得冒险。
与我猜的没错,那俩鬼族遗留就是想用她打开秘境大门。
此刻,我与她尚且有段距离。
无奈之下,我只好舍弃原本的肉身,化作灵猫奔赴而去,衔住了她的衣角。
幽冥境非灵体不可入,那俩鬼族之人本就是灵体所化,并不会受到影响。
可孩他娘不是。
她是以肉身进来的,此刻更是躺在祭坛之上被周围的法阵吸收力量。
我撑着精神想救她醒来,却发现她已然被幽冥境内的气息引入梦中。
引她入梦的,竟还是幽冥境的主人。
此刻若是我再强行破梦,定然要被反噬,落得个双死的下场。
我一时不敢动手,在我踌躇之时,祭坛后走出一人。
那人白衣白发,浑身散发着点点金光,身后还有神纹浮动。
这是上古神才会拥有的神纹。
我大惊,直接躲进了她的袖口。
随即便瞧见那位上神纡尊降贵蹲下身,抱起了她,并将自己的神力渡了过去。
待那人走后,我钻出来重新查看她的状况。
见不会被反噬后,不知为何,我想起方才那个人,心中莫名一股酸涩。
下意识的,我低头咬在了她的手腕上,将她彻底惊醒。
很不幸的,我被她一巴掌打晕倒在地上。
这个死女人真是绝了。
被迫昏迷那段时间里,我也尝试着修复自己受损的身躯。
这种日子让我猛然想起很早之前,在女君身边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被封闭五感,无知无觉。
不过现在,和之前却有大不同。
我能听到她的心声。
她抱着我十分开心,心里满口喊着猫猫猫猫。
因血脉逆行的缘故,我大多时间都在昏睡修复自己的状态。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我们已然回了长悬宗。
太好了,可以去偷扇子了。
不过还没等我高兴太早,我就真的被她当成一个猫儿养了起来。
她每天给我梳毛整理,还细心的给我擦拭肉垫以及眼周。
这种日子,幸福的简直不可言喻。
我那时在想,反正现在受了重伤,暂时不能化形,若是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所以我真的装作猫儿的样子在她身边生活,直到那天,我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她居然,在我面前,洗澡!
鼻血,流了下来。
绝育,找上门来。
棍子,抡了过来。
我俩在长悬宗后山跑了三圈,撵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甚至还听到了几声丹炉爆炸的声音。
最后还是我以命为誓,才让她暂停对我的追杀,听了我的解释。
我不懂,明明那天我俩除了那些话本子上最后一步之外都做了的,她在害羞什么。
这么一闹后,长悬宗开始传言有鬼,还惊动了她那个大师兄。
他的大师兄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魔物。
这我怎么能忍,直接造作起来开始茶言茶语,成功气跑了她的大师兄。
接下来,我日日都如饿鬼一样缠着她,闹她,让她对我不耐烦。
意料之中的,她主动提出帮我解开体内禁制。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如今来看,正中我下怀。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装一装的。
我装作不在意不想解开,只想缠着她永生永世为她做牛做马的模样,让她更加坚定决心,必须要加快解开这个禁制。
很好,计划通!
她很快就制定了计划并开始实施。
我本以为她会直接找到天地无极扇上面去,却不曾想她找到了昆仑神木上面去。
谁说昆仑神木可以解开我体内禁制的?
谁!
明明最好的办法就在眼前,干什么舍近求远!
我想去提醒一下她,却蓦然和她那个大师兄对上。
他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善,不像是看一个宠物该有的眼神。
我心中一动,立即明白了这一切。
不是她找错了地方,而是有人让她找错了地方。
这个地方一错还错到离谱,直接将人指去了焚月谷。
现在的我需要依附她,无奈之下也只好这么做。
去往焚月谷的路上,我还遇到了熟人。
一个从魔域生长而出的树精。
她认不得我如今的装扮,便也没有在孩他娘面前说些什么。
不过,只有死物才不会开口说话。
所以我将她杀死,吸干了她的精血,也因此可以变回人身。
这番小波折过去后,我们顺利到了焚月谷周边城镇。
在这里,她非要看热闹,还想拉着我去看。
热闹之中,她指着一个瘦弱如同树干的姑娘问我,可否认识。
我蹙眉,心中泛起一丝酸胀,说不清这是什么滋味。
见我不说话,她在旁边敲打我,对我诉说那姑娘如何如何可怜。
看她的样子,似是想让我出手救下那个姑娘。
从她的话语里,我该对那姑娘一见钟情才是。
可她当我是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猫儿吗?
一股无名怒火在我胸腔中燃烧,烧的我理智崩盘,我与她生了气,离开了她身边。
可她居然没来追我,这让方才已经熄灭的火苗再次腾起。
我生气了。
于是我丢下她自己去了焚月谷查看情况,也算是先去探探路。
只是还没找到进焚月谷的半分,我就遇见了来寻我的魔修们。
看来上次逆行血脉,已经让他们发觉我逃离了魔域。
我不是一个废物魔君吗,这数万年来都无人问津,为何我走了他们要来寻我。
我有所不解,所以跟在他们身后趁机打晕了一个魔修混进队伍之中打探情况。
由此得知,他们这次并非是出来寻我的。
而是奉命前来寻一个物件。
此处仙门只有焚月谷,焚月谷内只有我孩他娘想要的镇妖鞭。
他们此番,与我相撞。
当日夜里,我便杀了他们所有人,顺着连心符赶回时厌身边。
却在刚落脚,便察觉一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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