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决心（2/2）

“嗯。”

扛起东川冶走出将军府的大门时，界山关已经进入了真正的静谧。只有落雪的声音在“沙沙”作响。

“又下雪了……”北原泽嘟囔了一声，一头扎进雪中。

转过几个拐角，北原泽来到了东川冶所住的营房前。小太监王承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进来。”北原世子的语气冰冷而严酷，容不得拒绝。

“本来我是想杀了你的，但你确实一个字都没有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照顾他。但若是你看不住他……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一溜烟儿地跑去打水了。

“唉。”临出门，北原泽又看了东川冶一眼，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

北原泽赶回将军府的时候，发现北辰德正坐在将军府门前的台阶上等着他。

“怎么坐这儿来了。快回去。”

“做个实验而已，”说着，北辰德托起手掌，伸到北原泽面前，“你看，热的。”只见北辰德白皙的手掌上，殷红的鲜血正缓缓冒着热气，发出诡异的光芒，偶尔有雪花飘落在其上，也是很快就融化了。

“什么嘛，人血当然——”话刚说到一半，北原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啊，怎么是热的。”

……

“有些东西，还真的没法不在意。”两人突然异口同声。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算了，先做该做的事吧……抱歉。”

“嗯。”北辰德点点头，接着突然将那只带血的手握紧成拳。

“吼——！”一条巨大的火龙冲天而起，将整个将军府的四周照得通亮。

“下不为例。”

“……”

东川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苍白的光线透过厚重的门帘和窗帘进入屋内，像极了现在东川冶的心情。

不知在屋子里待了多久，东川冶才渐渐从恍惚的精神状态中回复过来。伴随着精神回归的，还有遍及全身上下的剧痛。在疼痛的刺激下，东川冶总算想起来自己不久前才和北原泽打了一架，而且还被打得很惨。

不过现在东川冶没工夫管这个了，反正都是些皮肉伤。在魔能富集的北方，只要不伤筋动骨，伤口大都不要几天就能复原。现在更让东川冶在意的，是门外连绵不绝的磨刀声。谁会没事在亲王世子的门前磨刀？然而，这个没事人东川冶还真就认识。但是，在东川冶的印象里，大战在即，现在应该是他最忙的时候。

“你父王死了。”正在磨刀的北原泽听见门帘被挑开的声音，停了一下手中的活计，头也不回地说道。随后又接着磨刀。连着下了两天的雪已经小了下来，但北原泽肩甲上的雪已经有了手掌那么厚了。

东川冶静静地看着户外的飘雪，发出了一声平淡的“唔”。

东川冶不说话，北原泽也不是什么谈话的高手。两人就这么闷着。直到北原泽磨完东川冶的佩刀，将它擦拭干净，还给它的主人。

“今天晚上，到关城那儿……我帮你，杀了刘全。”

东川冶仍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杵着长刀，默默地看着北原泽消失在飞雪中。接着，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眼泪从眼眶中流向两边的面颊，又瞬间被冻成晶莹的冰晶。

当晚，当靖王世子全副披挂，赶到界山关关门时，他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在这座城市的北面，那本该属于昏暗的领地。荧火成河，灿如群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