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2/2)
“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放松身心。”
冬耀盯着她看了几秒,“总之就是暂时不回家是吧?”
凛花没回答。
“行,坐着发呆可不是放松身心的好办法,跟我来吧。”冬耀突然拉住凛花的手腕,往商场里走。
凛花头皮都要炸起来了,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一路被拉进了商场,拉进了电梯,到了五楼的电玩城。
凛花根本没到这种地方玩过,对一切游戏设施一窍不通,冬耀拉着她一个个地玩过去。
起先她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总是往冬耀身上看,也并没有兴致,但玩着玩着还是不免渐渐提起了兴趣:
站在跳舞机上本来很尴尬,大小姐她根本无法在他人的围观下蹦来跳去,看到冬耀跳得专注又闪耀的样子,才鼓起勇气跳起来,脸上的尴尬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奇的有趣的笑容;夹娃娃机的乐趣也是没有亲自动手玩的人不能感受到的,一个个币投下去,不把那个娃娃夹到不甘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等终于到手,成就感简直比考了第一名还要强烈;投篮机就累了一点了,尤其是冬耀几乎每个都能投进去,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对方的分数;射击游戏也很刺激,但还是比不过冬耀;还有……
冬耀一边玩一边看着她那对每一样都充满新奇的眼神和洋溢出的愉快,眼中也有着闪耀的笑意。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半商场关门的时间了。凛花还意犹未尽,但即便是自己家的商场,也不好妨碍员工们的正常工作,凛花和冬耀便和其他稀稀拉拉的客人一起出去了。
此时广场上喷泉的灯光已经关闭,行人也少了很多。
因为冬耀拒绝了她送他回家的提议,所以他们也该道别了。
“谢谢你。”凛花脸颊还微微泛红,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开心,看着冬耀的目光仿佛也比往日更加清澈明亮。
“明明是大小姐,就随心所欲一点吧,偶尔玩乐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不止是一个大小姐,我还是继承人,如果不努力一点,会扛不起责任的吧。不过今晚谢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冬耀,你真好。”凛花真心实意。
冬耀无奈地说:“喂喂,不要给我发好人卡啊。”
凛花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然后在他愣神的时间,朝他挥挥手,朝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冬耀看着她挺直的背影,脑子里想着她的那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只是这样普通的游戏,就成为了她心里最开心的经历了吗?那她平时过的是什么样无趣的日子?说起来明明是继承人,今晚却一副无家可归的样子也很可疑啊……
凛花心情愉快地回了家,派对果然已经结束,但诗雅正在发脾气。和以前的每年派对结束后一样。
她还以为今年她又在家里办派对,应该不会再这样了呢。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是工作上的事,真司也没办法嘛……”雅和在旁边安慰她。
诗雅头上的皇冠已经被她扯下来扔到地上,“工作工作,什么工作那么重要,不就是拍个破戏吗?我比他的工作重要吗?!说好的回来给我过生日的,哥哥怎么可以这样?!”
看来是因为说好回来给她过生日的兄长真司最后失约了。
凛花知道对方不需要自己的安慰,所以直直地便往楼上走去。
“肯定是因为听说爷爷明天回来,所以故意不回来的!”
“好了,诗雅。”雅和往楼上看了一眼,给诗雅使眼色让她说话注意一点。
诗雅看了一眼,却只觉得更加火大,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尽力和父母一起把凛花当空气,可还是有无数人总是要在她面前提起她,就连她的生日也是!如果没有凛花,现在的家主就应该是父亲,继承人就应该是她优秀的真司哥哥,他们也不用看一个私生女的脸色过日子,连能不能在家里开派对都要问过她!!
快气炸了,气得快疯掉了!
“哼,不说,什么都不说,被人鸠占鹊巢,还什么都不能说!”诗雅一脚把脚边的皇冠踢飞。
凛花听到她的话,脚步不停,不徐不缓地上楼。说实话她早就习惯了诗雅的脾气,这两年稍稍消停了一些,但她心知肚明,不过是表面上装出来的。
在书房练了一会儿字,准备睡觉前,她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爷爷说临时有事,原定的行程取消,还要过段时间再回来。
她洗好澡,躺在床上,抱着冬耀夹到给她的大娃娃,床头上还摆着两个她自己夹到的小娃娃,保持着愉快的心情,香甜地进入了梦乡。
*
夜幕深深,正是人们熟睡之时。
豪华的别墅内,主人的卧房内,穗利夫人再次尖叫着醒来,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泪流满面,眼睛满是血丝。
她想着梦里的场景:
妖艳绝伦的女人穿着一条吊带长裙,裙子颜色红如鲜血,衬得她的肌肤白皙胜雪,她跳着舞,嘴角下方的一点痣仿佛带着一种魔魅的吸引力,眼神轻蔑又魅惑地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那是个可以称之为“美丽”的男人,堪称绮丽如宝石的面容,眼角的泪痣更是显得妖异魅惑,红色松垮的睡袍披在身上,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这样出众的容貌,从她与他相遇开始就使得她的内心充满自卑感,在他面前,即便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她也总是无法直视他。
而此时这个让她无法直视的丈夫,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白色的烟雾缭绕,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跳舞的女人。
那个女人跳着舞,朝他越靠越近,然后就跳到了他的身上,她轻蔑又魅惑地看着男人,扯开了他本就松垮的睡袍,低头施舍般地吻住了他的嘴角。
男人一动不动,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淡定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碾灭,突然间伸手抓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的嘴巴按过来,狠狠吻住,将烟雾吐到了对方的口中,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穗利感觉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狂热的亲吻,甚至上床,用前所未有的热情对待着她,她大哭大喊,那边纠缠的两人都毫无所动。不,并不是没有,那个女人朝她看了过来,轻蔑又魅惑的眼神冰冷的充满恶意地看着她,让她瞬间如坠冰窖。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了!
穗利坐在床上,捂着嘴哭泣,恐慌、愤怒、仇恨等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太过分了,太可恨了,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她愤怒,记恨,可以冲着她来,怎么可以这样勾引她的丈夫?她知道一定是她织的梦,把神生和她拉进了梦里,做出了这种事!
那是她的丈夫,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得到的男人!
他登山掉下山崖,她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他背到安全的地方,给他处理伤口照顾了他一个月之久,他问她她想要什么回报,她深深地爱着他,于是忍着羞耻厚着脸皮,说想要成为他的妻子,然后成为了他的妻子。
这是她经过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得到的丈夫,是她最爱的人,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勾引别人的丈夫,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她哭着,面容阴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眼中满是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