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谁没见识，天地交汇（2/2）
他的神魂在金丹中游荡，之前那些热得让他痛苦不堪的焰光，如今竟像是再给他刮痧一样，一点一点，打磨着他的神魂。
……
“我不那麽说，旁人哪能明白清净竹之珍贵？你怎麽又知道他归还清净竹的时候，不会心有怨愤？”
清静竹的培养是个水磨工夫，但在九山灵脉的帮助下，培养皿中的清静竹生长得倒也顺利。
更让古怪的是，这寒流不往腹中落，反而往他脑袋里面冲，直流入泥丸宫，让他脑门冰得木木的。
郑法忽然心有所悟，他之前一直在想，为何成空上人说，天地灵根会让洞天世界进化。
“你以为我那孽徒为何背叛太上道的？”
忽然，一片足以照亮整个九山界的光芒，从他背后，郑法院子的方向传来。
根系落在地上，刺入地幔，蛛网一样的蔓延，像是用自己的根，抓住了这片辽阔的土地！郑法这才明白所谓天地灵根的含义——枝承九天，根落九幽，这清静竹，自然而然便与天地成了一体。
郑法就看着他，不说话，表情疑惑。
“我也以为那孽徒尊师重道，一心向道。后来他果真为了他的道，放弃了一切。”明德首座见他表情还是犹豫不信，摆摆手，似乎也不想多说，“既然清净竹无事，我也懒得计较。”
偏偏他金丹也极为强横，看起来比旁人大了数十倍不止！因此竟让他的神魂反而成了弱项……
血河老祖看了半天，忽然叹道：“要真能种出清静竹，太上真灵丹，又算得什麽？”
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他的神魂像是慢慢陷入了冬眠，变得无知无识。
“金丹中期……”血河老祖自然明白，这是金丹中期的标志，但旁人的金丹中期养成的是元婴，这郑法的金丹中期，怎麽感觉生了个太阳神？
因为随着那竹笋成型，又长出竹节，竹叶，整个九山界都在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变化。
血河老祖总不至于帮着成空上人吹牛，他这麽鼓吹，大概这丹药真有几分神异。
这几年，小青从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女庙祝，已经长成了个稍有些婀娜的成年女性。
九山界的灵气是很单一的，因为日月锺，灵气所蕴含的符图，都是雷系灵符。
郑法之前初入金丹，就几乎相当于金丹中期。
看起来像这些丹药是他家的一样……
“我是想提醒你……无论你怎麽看重此人，规矩不能坏！”
“啊？”
郑法的神魂缓缓拥抱着这轮太阳。
之后无论木灵气怎麽催发，清静竹也没多出半根枝丫。
他哪能知晓。
以为都像你一样没见识呢！“哦对，你是郑法结丹之后，才被成空上人杀了。”元老头见他这表情，一寻思就明白了。
……
到了千里左右，这便是金丹期的极限，需得元婴彻底成型，才有一次暴涨。
他吞了吞口水，回头一看元老头，就见此人看着自己，脸上就写这一句话——没见识了吧？
可，这也就是极限了。
血河老祖似乎也觉得不对，尴尬地闭上嘴巴，轻咳一声，小声道：“兴趣使然，兴趣使然。”
“清净竹拿回来了？”
也正是如此，郑法这颗金丹太强，淬炼神魂的热量更多，痛苦更甚。
更何况，我还是个化神，见过的金丹更多了去了。
后来他自己进阶金丹，神魂增长了一次，差不多能覆盖三百馀里。
丹田中的扶桑木上，挂着一颗小太阳——这正是他的金丹，那金丹上的光，正是一个个粒子在你死我活地碰撞。
成空上人缓缓瞪大眼睛，看着说话的明德首座。
语气中竟有些兴味索然。
成空上人表情动容:“这是……太乙灵丹？”
明德首座慢慢摇头，脸上有些哀意和怒意交织：“后来我才知道，他学了大自在魔教的法门，已经无法自持，想要用两仪真解融汇两家。”
你一个元婴，什麽金丹没见过？
清静竹生长还需要时间，又有章师姐看护，也不用他日日盯着。
……
按这血河老祖所言，当初他活着的时候，本命飞剑虽在九山界内，但被日月锺所镇压。
……
在他的感受中，清静竹还在缓慢生长，九山界也在随之生长！
他此时正坐在元老头的院子里。
元老头馋血河老祖脑袋里那点化神知识，刻意勾搭。
它的枝叶昂扬向上，形成了个小伞，撑起了天宫九岛的天！与此同时，它的根系却头也不回的刺破了药园岛的底部，朝着九山界的凡俗而去。
“嗯。”元老头抚着下颌的长须，微笑点头，口中还谦虚道，“我那劣徒平平无奇的金丹。”
血河老祖看到元老头时不时地往郑法的院子张望，不由笑道：
“我不操这个心。”
便是他现在的神魂已经能比肩旁的金丹后期，此时也觉得自己快要被燃烧殆尽。
郑法看了眼玉瓶中最后一颗太上真灵丹，思索片刻后盖上了木塞——虽然吃了最后一颗太上真灵丹，他的神魂可能还会有些增长，但留着，说不定日后能慢慢的解析这玩意呢？
章师姐手指一动，山河印浮在丈许虚空，九山灵脉中的灵气，如一条五光十色的瀑布，缓缓地浇灌着这处小小的土包子。
郑法乾脆回了自己院子，准备服用太上真灵丹。
血河老祖抽了下嘴角，明显是觉得这位九山宗前掌门有点毛病。
“看都看不懂，担心有什麽用？”
“章真人！清静竹！”
郑法在仰望高空，九山界的凡俗中，小青，和凡间数千万凡人一样，都仰望着九山界的天。
“是，门内好不容易才练了这麽一炉，就是想治一治清净竹。”
“担心你徒弟？”
他控制着自己的神魂，再度朝着丹田而去。
因此，他在金丹前期也蹉跎了许多时日——但实话实说，比旁人其实不慢，只是再没有那种看起来一年就能结婴的夸张速度。
血河老祖似乎也觉得暴露了什麽，赶忙转移话题：“就说这太上真灵丹，传闻中是最适合金丹期的丹药，能孕育神魂不说，对结婴也有一定的好处……我听说，服用太上真灵丹后，结婴时最多能增加一成把握，这种丹药，太上道也难得炼几炉。”
甚至，清静竹吸收的不是九山界的灵气，它吸收的部分营养甚至来源于外界……
这寒流，正是早前太上真灵丹中蕴含的，没想到竟然潜藏在他神魂深处，此时帮了他大忙！一冷一热，郑法的神魂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泡桑拿，不仅在没有一点痛苦，反而有种古怪的舒适感……
热！即便神魂向来虚幻，但此刻，神魂中真的出现了种被燃烧的灼痛感。这种痛来自于灵魂深处，甚至无可逃避，甚至让人连昏迷都不成！金丹初期的神魂升华，更像是一种烈火炼真金的过程，用金丹中那磅礴的火与热，淬炼修士一点真灵。
章师姐低头一看，就见之前没什麽动静的土包子上，一截尖尖的竹笋如经历了一场春雨一般，破土而出！
甚至……
“我不给他，他竟觉得门中欠了他的，又怕我发现了端倪，乾脆便叛门而出。”
他这段时间和元老头混得蛮熟……
其中大多是些基础灵符。
普通人的神魂根本扛不住。
他运起洞虚灵眼，看着空中灵气中的灵符，发现他学过的灵符中，竟有五六成都在其间。
难怪成空上人一个化神，送他太上真灵丹的时候也显得很重视，还有些居功之感。
“师弟进阶金丹中期了。”
这对九山界其实是件大好事——因为灵气种类不全，九山界之前一直只能以雷法为主。
血河老祖愣愣看着元老头。
九山界中，众人来到了药园，将清静竹种子埋入土中，埋上土，地上就多了个小土丘。
再给他三颗，他也能吹！
你倒是把工作和兴趣分的很开……
血河老祖心中还有点感叹，难怪郑法对这师尊也颇为在乎。
瓶中有三颗淡金药丸，想来便是太上真灵丹了。
他从瓶中倒出一颗，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血河老祖又问道：“那你看郑法的院子干嘛？”
成空上人摇摇头，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又是门中丑闻。
郑法眼中的天空充满着谜题。
但小青她们眼中的天空，却从未如此清晰过。
天空中，天宫九岛像是九颗闪亮星辰，伴着郑法所化的太阳，照着辽阔大地。
九山界亘古不变的仙凡之隔，在此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