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故人如月不可追(求月票)(1/2)
秦王在打进了陈国都城和皇宫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集整合各类的卷宗,记录,将诸多的文献全部保护起来,第二个就是寻找陈国的武库宝库。
里面的各类财宝,就算是陈鼎业带走了很大一部分,仍旧有相当的部分留存了下来,秦王非常不客气,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东西都搜集起来,准备带走,充当军费和后勤。
大军开拨,每过去一天,就代表着一天消耗,
几十万人,人吃马嚼,后勤运送,兵器损伤,伤药消耗。
就是在烧粮食,烧补给,就是在烧钱。
天策府上下完完全全可以理解晏代清在这段时间内的暴躁。
一年多的时间,几百天日日夜夜。
弹精竭虑。
一点一点努力积累的金银,一点一点填满的粮仓。
犹如聚沙成塔,水滴石穿。
哗啦一下就给耗尽了。
军队开拨一天,就要消耗过去十天,甚至于十几天才赞出来的东西,看着储备的后勤物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战争的结束时间不能够预计。
换谁都要暴躁起来。
李观一打开陈国的粮仓内库,用小刀刺入口袋里,拔出小刀,看到了粮食倾泻而出,落在地上,他其实很担心粮仓的口袋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砂砾。
若是那样的话,他也要发疯,要把那帮被陈鼎业焚烧了的贵胄大臣们挖出来,再烧一遍!
如今,可以安心也。
李观一看着这留存的大量粮食,松缓了口气,至少陈鼎业在这一点上没有太狠,没有真正地纵火焚城,也没有一把火,把陈国都城江州城的粮仓给烧成灰。
秦王俯身,拈了一把粮食,感觉到那种踏实的感觉,
至少,这一次出奇兵带来的,对于后勤积累的消耗,足以得到巨大的补益,虽然士兵疲惫,粮食的消耗不可能被直接抹去,但是也没有伤筋动骨。
若是在这个时候和应国发生矛盾和冲突的情况下,也不至于国内空虚,没有应对之力。
稳了。
秦王写信,将这里的大概情况告知于江南天策府。
其中也提及了晏代清和夜不疑,周柳营等人的家族之事,夜重道,周仙平,是陈国如今仅存的大将了,这两位率领军队驰骋于西意城的战场,对于陈国忠心耿耿。
晏代清之父清苦,却也随大军而去。
信末提及了这一次的收获,补给,又提起,希望可以发挥一下江南水路要冲的特点,找一找有没有谁愿意买下在陈国缴获的龙椅。
九九成新。
秦王亲自打下来的,保真。
价钱好商量。
可小刀。
越千峰几乎要笑得喷出血。
事实上他的伤口确实是因为狂笑而飙血了,却毫不在意,眼晴笑出泪,伤口飙血,拍打李观一肩膀说,天底下没谁敢要亡国之君的龙椅。
更不要说是从打进来的霸主手里买。
嫌命长吗?
「要不然,陛下你还是把这个玩意儿给融了吧。」
李观一沉思许久之后,做出了新的选择,他道:「融化掉的话,还是太可惜了。」秦王说这样话的时候,手掌就按在这龙椅之上,就当旁人以为,秦王陛下也要坐于龙椅的时候。
李观一道:「运回去,准备个院子收拢着。」
「开放给百姓看。」
大笑着的越千峰,笑声戛然而止:「啊。??」
秦王眼晴亮莹莹的,着手指道:「熔铸掉的话,也就是纯度没有那么好的黄金而已,黄金当然很值钱啦,但是黄金毕竟只是一次性的买卖。」
「这个可是龙椅!”
「皇权的象征,霸主的体现,曾经有数代枭雄,求之不得的好东西啊,无论是历史意义,还是从其他各种意义上,文化上来说,融掉都太可惜了,怎么能熔铸掉呢?”
「越大哥,你可真是粗人!”
越千峰呆滞,萝卜粗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啊??」
秦王陛下理直气壮,但是眼睛里面几乎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毫无疑问,即便是段擎宇都明白秦王陛下眼底里面写着的那一行字是什么「太亏了。」
果然,在那一连串,相惜,颇为看重的定语之后,秦王陛下话音一转,道:「进来参观一次龙椅,只需要十文钱!难道不是很合理的吗!」
越千峰:”.
段擎宇:
....
秦王眼晴亮莹莹的,算盘打得里啪啦响,道:「还可以传承文化,还可以讲解材质,还可以收钱,还可以一直收钱,逢年过节的时候还可以免除费用。」
「而且黄金还在。」
越千峰嘴角抽了抽,终于还是放声大笑,他笑得几乎要肚子痛到被打倒在地上了,那七年前那个,在雨夜的破庙里面,把夜驰骑兵刀鞘里面的一两黄金都要熔铸了藏起的小家伙。
到了现在,已经是扫荡中原的豪雄,还是这般模样。
不,更穷更狡猾了!
越千峰大笑得停不下来。
段擎宇想了想,慨叹道:
「不过,龙椅,十文钱是不是还是少点。」
他想要说,十文钱出钱不多,但是秦王想了想,回答道:「确实是如此,只是一个龙椅的话,
确实是还不够的,这样,有朝一日,将应国的龙椅也摆在一起吧。”
他轻描淡写的话,却仿佛一把利剑的低吟。
那种肃杀凌冽的气魄,君王的决意都倾泻而出。
段擎宇的瞳孔剧烈收缩,越千峰的大笑声消失,他看着年轻的君王,秦王道:「将陈国,应国的龙椅摆在一起,刀剑,印玺,乱世三百年的痕迹,就用十文钱来证明其结束。」
「两位觉得,这个价钱可还好吗?」
「十文钱,一餐饭,一碗粥,一枚蛋。”
「一碗茶。」
「两尊龙椅,三百年乱世。」
越千峰和段擎宇的神色凝重下来,他们终究还是垂下了头,在这样的画面里面,抿了唇,
道:「如此,最好..”
秦王放声大笑。
陈皇陈鼎业诛诸官员,但是这江州城中仍旧还有大量的中低层的官僚,在那些大员消失不见之后,他们也都出来,穿着朝服,恭恭敬敬地前来拜见秦王。
陈鼎业的行为做事,李观一都不明白了。
陈鼎业杀灭了大部分的大官,斩杀了那些大的世家,但是却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中层底层官员,
让这些官员亲眼看到,或者说间接见证了陈皇屠戮百官,欲要焚城的事情。
这导致了秦王的名望足以大,没有出现什么脏污之名,也没有人说是秦王亲自放火焚城。
如此百官,言要为秦王送上贺礼,言说,是陈皇昏庸无道,百姓和官员皆受其迫害,幸得天降圣人,秦王提兵,扫荡诸恶,前来江州城中,百官前来迎送。
秦王只是道:「既其无道,那么在这之前。」
「诸位何在?」
只这一句话,就让这诸官不能够再说什么。
百官又往前跪拜行礼,言说希望秦王陛下入住陈国皇宫,他们自会维系着这江州城秩序,秦王闻言,为之大笑,道:「皆陈国的官,却想来我秦之下掌权?」
「却见这皇宫巍峨迤通,陈之大世,因此而亡。」
「汝等,欲害我耶?」
于是这百官大夫,面色涨红,一时间不知道这位秦王是要说什么,这所谓的富丽堂皇,巍峨迤逾的皇宫,到底是在指着什么,是指得真真切切的皇宫,还是他们?
只是他们心中隐隐的惊惧到了一定程度。
就连这百官上下,喜迎王师的事情,这位陛下竟然丝毫不在意,他们之前觉得,自己等人站队的话,一定会得到看重的,但是却没有想到,秦王根本不在意他们这个选择。
连续数日的志芯,不知道这位秦王陛下会怎么处理他们。
其中有人还算是镇定,自语道:「我等又不是那冯玉凝,武蕴一样的贪官之人,并不穿那百姓血染的绯袍,只穿青蓝,历练多少年来,也算是有一身本领。”
「秦王若用我等,我等也兢兢业业,可为天下出一份力。」
「秦王若不用我等,我等之才,难道说还找不到容身之所了吗?自可以前去四方的私塾当中,
就只是当个教书先生,教学子孩童,读书识字,那不也是不负此生所学吗?」
他是自然从容,却也有人愤怒不甘,只是咬牙道:
「却是怕去了豺狼,来了猛虎。”
「秦王,秦王,他不过只是个流浪出身,父亲太平公有名望,可他毕竟是在市井里面走出来的人,没了教导,怕是和祖辈一样的农民本色。」
「这等人上了天下,未必是福气———”
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的这些年轻一代的官员脸色就都变化了,犹如屁股,和这人拉开至少三丈距离。
只是哗啦一下子,这年轻文士周围就已经空出来了一大片。
瞎!!!
吓人!
要死不要拉着我等!
这年轻人微微一惬,旋即就意识到了这行为代表的什么,一时间气得面容青紫交错,一位老者起身大步走过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拍下来,用力极大,把这个年轻人几乎打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然后一屁股坐下来了。
眼冒惊醒,呆滞看着前面的老师。
「老师?」
那老者愤怒一拄拐杖,怒喝道:「逆徒,孽障!」
「你在放什么狗屁!」
「你不是我徒弟,我也没有资格,收你这样针砭时弊的大才做徒弟!”
「秦王陛下,乃是应命而出,天说八百年有圣人,眼中慈悲,有此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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