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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君(求月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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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杀!

好打!

好戏!

手脚用,拳头用,平日称兄道弟的下黑手,彼此说声老师大人的不留情,鲜血落满了金銮殿,

惨叫声音,鲜血落下的声音,血腥的气味,几乎要这里的空气都扭曲了。

陈鼎业单手拍打着放在旁边的白骨琵琶,不成曲调,自是不成曲调的,因为他就只是随意去拍打,任由白骨震颤,空洞幽深的琵琶音节和惨叫的,哭嚎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踏破了仁义道德,用来下酒。

入喉如火,江山破碎之痛快。

这是枭雄的气度。

几乎能够骇破文人的一颗文胆。

刀剑无情,血泪暗哑,执掌着权利的诸位大人们,在生死的压迫之下,挥舞拳头,扯开斯文,

踏碎了体面,那把仁义道德,礼义廉耻都扔到地上踩碎了。

踩到了泥泞里面,带着水,淌着泥。

且做一戏耍,且为君一笑。

荒凉,荒诞,荒唐。

尽数都落入酒里面,被白发的君王一饮而尽了。

却在半个时辰之前。

冯玉凝被司礼太监带着,入轿走远了。

他的外甥闵思衡看着舅父远去了,松了口气,其实舅父去皇宫当中,他倒是也松了口气,方才面对着震怒的舅父,他都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只是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伸出手拿东西,似是犯了不大不小的毛病,故而就算是往日骄纵,这一次却也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冯玉凝离去,闵思衡才松了口气。

在秦王兵锋的威胁,和舅父的威严之下,总算是打起来精神,心中暗自发誓,舅父这一次的安排,定是要完美的执行,不能够再让舅父失望了。

可是周围的这些家丁,家生子们却都不动弹。

闵思衡的心里面有些不爽快起来了。

他是万万不敢去面对秦王的威仪的,面对着暴怒的右相舅父,那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但是这两位他不敢触及,那是天潢贵胄,那是天下一流的人物。

这般家养狗都敢做什么!

我不敢对他们说硬的,还不敢对你们动手吗?

笑话!

之前的憋屈,以及某种奇妙的,‘被长辈教训丢了面子’的屈辱感让他立刻出离地愤怒起来,

暴躁,愤怒,一脚蕴含真气,在旁边的家丁身上,直将其腿都断开。

「好狗,好狗!」

「愣着做什么!」

他大骂。

伴随着一声撕裂般的声音。

那家丁的腿脚不自然地扭曲了,上好缎子的衣裳裂开,白森森的骨刺刺出来,还带着白色的肉,下一个呼吸,那一片白色的肉才晕出了刺目的猩红。

这狠狠地一脚,是下了死手的,痛快地把自己的情绪给输出出去了。

闵思衡这个时候,方才感觉到了一种凌驾于弱者身上,恣意发泄自己欲望的,强者的痛快感,

之前的那种憋屈,不爽这才慢慢消散下去了。

然后如同没事儿人一样,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

「赶快把这两具尸体处理掉,谁慢了的话,本公子不介意让需要被处理的尸体变成三具!」

但是还是没有人说。

就连被端断了腿的家丁也只是脸色惨白,颤颤巍巍。

有人开口道:「大,大人———”

「还有几位大人在。」

?!!!

闵思衡惬住了,他转过身,这才注意到,那位司礼太监离开的时候,还有六名宿卫留在这里,

他们穿着深蓝色的甲胄,战袍垂落下来的时候,还带着冷风。

肩膀上有红色的丝线垂下,挂着玉牌。

凌驾于金吾卫之上,真正的宿卫,也是真正保护皇帝的力量,即便是旁观了右相府发生的这些事情,这六位宿卫脸上没有什么涟漪,只是平静漠然地注视着前面。

呼吸气机都控制住了,方才就连闵思衡,心神慌乱之下,也没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一时间气氛反倒是都有了几分凝滞感。

过去了许久之后。

闵思衡勉强挤出微笑来,道:「几位大人——

「可还有什么吩咐?」

为首的宿卫回答:「尚有军务未曾完成。」

闵思衡道:「军务?」

「嗯。」

在这右相府前面。

训练有素的家丁们,家中招揽的客卿们,还有贵公子,大小姐们过着太平日子。

六位披全身重甲,训练有素的宿卫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刀柄上,这刀很沉,缓缓拔出的时候,

刀的刃口和刀鞘摩擦,震荡空气,泛开一种肃杀的低吟。

「是的。」

「【君】务。”

伴随着失去意识之后,人的身体犹如等重的烂肉一般重重倒在地上,发出的一声闷哼闷响声音,整个大殿里面变得安静下来,平静饮酒的陈鼎业看着这最后的幸存者。

冯玉凝。

右相,一位所谓的文弱书生,

竟然是在这里站到了最后,他失去了一条手臂,这是被他引以为知己,平日泛舟品茗的好友撕扯下来的,他的另一只手掌满是鲜血,这是他用手掌扣瞎自己学生的眼睛留下的。

一等相公,当朝丞相,这一身绯袍血染。

名不虚传。

此刻冯玉凝左手握着那把剑,说实话,也正是因为他握住了这一把剑,这才能够在刚刚这一场混乱却又荒唐的大战里面活了下来,只是即便是他,活下来之后也是精神隐隐崩溃。

冯玉凝丞相的发髻都乱了,一头本来打理的很好的发髻散乱,他握着剑,剑锋指着在上首的君王,身上沾染血水,双眼泛红,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就在刚刚短短的时间里面,他杀死了朋友,杀死了老师,杀死了同袍,杀死了弟子,杀死了政敌,而且是以君子不为的,荒唐的,可笑的的方式,用的是手指,用的是嘴和牙。

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禽兽一样!

他们所在意的那些,他们所努力维系着的那些,就在君王的恶劣趣味之下被以最赤裸裸的方式撕裂下来,扔到了地上,然后任由他们亲自将这一切都撕裂踩碎了。

他知道了,陈鼎业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些穿绯着紫的文武大员。

他们,就是禽兽。

「哈,哈哈哈哈,你,你就是要将这些君子名臣的颜面都撕下来,全部都踩碎吗?哈哈哈哈,

你到底,到底要做什么!?!陈鼎业!」

冯玉凝跟跟跎跎往前,怒声道:「他们都是大陈的栋梁啊,是天下的柱石,他们,他们在你还不是君王的时候,就在朝堂了,就已经为了大陈而弹精竭虑了。‘

「他们都经历了历代先君!」

「对我大陈,立下许许多多,汗马功劳!」

「你竟如此折辱!」

陈鼎业道:「寡人是君,他们是臣。」

「你们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怎么现在,寡人真的要你们死,你们却不乐意了呢?」

「况且,杀人的可是你啊,右相。「

「是你这位当代名士,一代丞相,亲自把这些为我大陈弹精竭虑的忠臣良将,一个一个都杀死了啊!”

「怎么又能够来反驳寡人呢?」

冯玉凝的手都在颤抖:「你,不过一死,何苦如此?」

陈鼎业道:「如你所言,若是要诸位性命,最后也不过一死,只是如此简单要了诸位的性命。”

「寡人不尽兴啊。”

冯玉凝的面庞涨红,悲愤,绝望,痛苦,最后他指着陈鼎业,咬着牙,要把自己的怨毒和愤恨,杀机和不甘都从唇口之间喷出去,道:「昏君!昏君!」

「你这样的昏君,后世子孙,皆要喝骂于你!」

「你之谥号,必是【炀】!”

陈鼎业放声长笑,随意将手中的杯盏放下,袖袍一扫,长身而起,道:「昏?错了,丞相,寡人并非是昏君,而是——”

「暴君!」

「至于炀。」

白发飞扬,这往日作为陈国威严和权力最高之地的皇宫大殿之中,被溅射出来的鲜血所笼罩,

带着一种血腥荒诞的恐怖感觉,君王淡漠道:「炀,太温和了。」

「寡人当封【厉】啊。」

冯玉凝的身躯颤抖了一下。

厉。

这一个字,从君王自己的嘴里面说出来,却自有一股森然幽冷的味道,冯玉凝身上沾染的血冷却下来了,他感觉到了刺痛浮现,一股淡漠的寒意从后背攀升上来,让他的身躯都僵硬。

去礼远众曰炀,言不率礼,不亲长。

陈鼎业从容地步往下走来,君王踏着白玉台阶,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血腥之地,落入了冯玉凝的心底里面,也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典籍之中,对于谥号的记录。

一步一步,脚步清冷肃杀。

杀戮无辜日厉!

暴虐无情曰厉!

狠无理曰厉!

扶邪违正日厉!

绝对狠厉,绝对暴虐的谥号,陈鼎业走到了冯玉凝身前,冯玉凝手中的剑本来是想要抬起来,

想要直接指着陈鼎业的心口的,但是在那种巨大的压迫性下,他竟然没有勇气提着剑。

剑刃渐渐垂下来了,陈鼎业往前,冯玉凝跟跟跪跪往后。

陈鼎业淡淡道:「右相,才通天地,明辨是非,不知可能知道,你的手段算是详细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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