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临时向导(26)(1/2)
这次凌畏可以确认了,伏危确实是在挑衅他。
他单纯无辜的眼神里盛满了掩盖不住的得意,他得意此时拥住甘甜、环抱甘甜的人是他,或许还幼稚地得意她牙齿咬住的肩膀属于他。
而他呢?在夹缝中窥视属于“她们”的时刻,在伏危心里应该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失败者。
真是个小男生啊。
凌畏几乎想要捧腹大笑,笑他单纯天真。
甚至都不是半场开香槟,怎么会有人战斗的号角刚刚拉响的时候,就在前半程毫不犹豫地袒露出自己的胜负欲?
要是没做成冲线的那个人,不是很可笑吗?
再者说伏危到底在演什么?这里除了心知肚明的他,和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甘甜,还有别人欣赏他如此精湛的演技吗?
真是浪费了。
“甘甜。”他径直出声,毫不留情打断伏危心里的浪漫时刻,“结束了吗?午饭想吃什么?”
这是小伎俩吗?凌畏觉得不,他本身来就是要来问这个问题,无意旁观了一出好戏。
不过伏危太不识好歹了,他决定把他的感受原封不动地奉还。
“东西都在哪里?你帮我出来找找看。”
凌畏又补了一句,他面对她的声音里有一如既往的温和,拖鞋在地板上踏出重重的脚步声,泄露出一点提醒的意味。
甘甜如梦初醒般地从伏危的肩头抬起自己灼热滚烫的脸,她的眼里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汽,整个人宛如一株吸饱了水正在怒然盛放的植物,妖异又生机盎然。
“你要做饭吗?”她的声音也是湿润的,腻在伏危的耳廓,让他不能动弹,“等我一下,锅碗瓢盆在储藏柜里,菜在……算了,我跟你一起找。”
她说着就要起身前往厨房,衣角被扯住,伏危像不合时宜的图钉一样钉住她的衣服,在她垂眸不解的眼神里问出她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要走了吗?”
“怎么?”甘甜困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伏危专注地看着她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她了。
他也可以装可怜或是扮不舒服让她暂时先不要出去,再留一会儿。但那个男人就在外面,隔着窄窄的缝隙,余光瞥到那抹影子,他都想象出凌畏如今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估计就是刚刚门口初见一样,处变不惊、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更何况,甘甜垂眸看他的表情里分明在说:我知道你是假装的,我看看你怎么装。
同样的招数连续用两次,今后就可能没有第三次上场的机会。
伏危暂时还不会更多的招数。
他是只刚学会标记领地的幼犬,只会霸道地留下标记的气味,不会虚与委蛇。
“没有。”
伏危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像一张会显色的纸,开心或是不开心,都清晰地透过眼神显露出情绪。过于直白了,很好读懂。
但读懂的甘甜不会心疼。
他攥紧她衣角的手,在她略显冷淡的眼神里一点点松开。
一、二、三、四、五,第五根手指松开的时候,她人已经面向了门外的另一个男人,身体迫切地想要飞出去。
就好像刚刚与他交换体温的人不是她,帮他清理他杂乱的精神世界里的不是她,开启他“塔”的钥匙的人不是她。
伏危都不知道要不要控诉她的残忍。
甘甜走到凌畏身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凌畏自然地牵起她,两人一起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和冰箱旁边的储物柜,检查家里的库存。
所有的东西都在明面上,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还有蔬菜肉类……都是这段时间营地送来的物资。
她除了罐头,别的什么都没吃。
东西都放在明面上,柜子打开就能看到,甚至用不上“翻找”这样的词语。
“没看出来啊,哥哥,你也是个小心眼的。”
甘甜斜睨凌畏一眼,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小声说。
“不可以吗?”凌畏走上前一步,把她禁锢在洗手台边缘,鼻尖亲昵地蹭她的脖颈,试图蹭掉属于别人的气味,“不是他先挑衅我的吗?”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
甘甜有些稀奇,凌畏还是头一次对其他人这么不客气,好像连之前说的“我是多选”这样的话都要抛之脑后。
不过伏危确实……她出房间时才发现房门竟然没关严实。
一看就是他的小心机。
这种爱争风吃醋又争强好胜的性格,不知道要给她惹多少事。念及此,甘甜选择坚定地站在凌畏这一边。
她冲凌畏笑得无辜,“当然可以呀,你开心就好。”
三室一厅的格局,厨房与伏危的房间正好相对。甘甜被凌畏粗粝的发根蹭得直笑,说出的话缠绵又温软,是不曾对伏危有过的。
伏危站在房门口,眼睛直直地看向这边,拜哨兵出众的五感所赐,他没错过两人之间任何一点亲昵的互动。
亲眼目的凌畏的唇任何温柔地落到她的锁骨上,她如何回吻在他的脸颊上。
这是跟他不曾有过的亲近。
亲吻结束,凌畏抬起头,他半靠在洗手台上,手搂住甘甜的腰,与对面的伏危对上眼。
四目相对,所有的情景全部颠倒。
凌畏没有笑,眼神只是从他身上掠过,像是看到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分神,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甘甜身上。
不值得。
与她相处的每一秒,都要把眼神放在她身上。
照旧是凌畏掌勺,甘甜还记得上次把他一个人扔下做饭自己去睡觉的事情,良心发现地围在他身边当“小帮厨”。
大部分时间在制造混乱并趁乱偷吃,小部分的时候熟练地帮忙,他手一伸,她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两人之间散发出默契,不是任何外人来都可以横插一脚的。那是属于她们四年来,无数个日夜不断堆砌起来的亲密。
厨房不大,挤不下“没用”的第三个人。
伏危站在厨房门口,手上是半颗新鲜的番茄。刚刚甘甜随手拿出来的一个,用刀一分为二切开给他,想随手赏零食给宠物。
做菜的红番茄,汁水丰盈但整体味道偏酸,他咬一口,觉得自己的心也和这颗被他咬碎的番茄一样,酸得稀巴烂。
伏危和凌畏在甘甜的向导公寓不尴不尬地待了两天,第三天,接到新任务一同启程离开。
两个哨兵齐聚一堂,耳力都是一等一的好,自然不会再发生凌畏半夜趁甘甜睡着,开门踏进她屋子里的事。
每次夜里凌畏踏出房门,哪怕只是倒一杯水,一回头,就能看见黑暗里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伏危,和他的那条精神体灰狼。
许多事便也不能发生。
两人都是在她睡梦中离开的,甘甜醒时就觉得身体不对劲,热潮一股股上涌,是很熟悉的感觉。
她洗完澡,喷上双铖定期给她的常备药,打电话给营区的引导员,询问营区哪里有医院。
“没有医院,但是有医务室,医生是‘塔’内调来的,”引导员语气里满是担忧,“你生病了吗?”
“是假性结合热。”
对于自己的引导员,在这种情况下,甘甜只能全然信任对方。她的情况特殊,在哨兵遍布的营区更是需要注意。
“假性结合热。”
引导员默默呢喃,对这个新奇的名词感到陌生,但她的专业素养告诉她,“结合热”并不是能够随意对待的病症。
哪怕前面加上了假性两个字,也不能掉以轻心。
结合热通常的处理方式是“塔”内每个人都熟知的,引导员一边接听甘甜的电话,一边查询甘甜名下哨兵的出勤情况。
看到两个人都是今天上午刚刚离开,又查看了一下具体的任务地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会儿两人都在封闭的地下列车里,要能联系到两个人,怎么也得两天以后了……
“需要我做什么?”甘甜显然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引导员脑子里一团乱麻,干脆让她当主心骨,“需要营区的医生帮助你做什么?”
“需要一些能遏制我身上向导素分泌的药,最好还有一些能祛除味道的。”甘甜在床上翻了一圈,呼吸都是燥热的,“我担心影响到园区里的其他哨兵。”
引导员了解完情况,不多说,迅速挂断电话。没多久发来消息,说是营区没有这类药品,需要从塔内的医院调配,大概会跟随明天上午的列车一起送过来,问她能不能坚持?
一两次……
甘甜看向手边大概还能使用两三次的药瓶,勉强回复:可以。
不出门的话,好像是可以。
身体的感觉没有那么难熬,比起躁动,更多的是干渴和湿热在身体里不断反复,像是身处热带雨林的人在发高烧,不明白身体到底是热还是冷,是干旱还是多雨。
房间里的窗户面对高墙外的片区,不能开窗,屋子里很闷。甘甜迷迷糊糊地裹着被子出了卧室,径直睡在了阳台门半敞的客厅里。
被子落在脚边,只盖住了一部分小腿,兔子在脚边急得嗷嗷叫也没叫醒她,叼着被子上蹿下跳地给她盖肚子。
妈妈说过的,睡觉的时候要盖上肚子,不然肚肚会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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