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幻影（2/2）

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伏黎对他人的目光尤为敏感。

不过他一直以来感受到的是好奇、畏惧、如同看待异类般的目光，孙小路的出现，如同一道曙光，那种纯粹让伏黎非常感动。

而迷雾中那几乎没怎么掩饰的目光却决然不同，那目光中带着欣赏、贪婪以及点点怀念。

这个目光让伏黎本能地反感，但又让他有些莫名的亲近。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伏黎显得有些烦躁。

盘坐静思并没有让这种烦躁感减轻多少，反而有所增加。

“喂！看够了没有！可敢出来一见！”伏黎终究还是没沉住气，对着面前浓雾喊道。

话刚出口，伏黎就有些后悔，埋怨自己的冲动，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而且，他在这片迷雾中并没有发现孙小路的行踪，这让他有些担心这个新朋友的安危。

话音刚落，伏黎面前的迷雾开始涌动聚合，周身的迷雾开始变淡。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变得渐渐能够看清附近的些许景象。

土地荒芜，不生草木，毫无生机，伏黎所有的焦点都放在那浓雾逐渐聚合的事物上。

片刻后，浓雾中出现人形轮廓，轮廓渐渐清晰，浓雾汇聚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到最后那轮廓仅仅变成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虚幻人影。

“可恶！已经到极限了吗？”虚幻人影发出一声咒骂，涌动的迷雾瞬间平息。

伏黎仔细打量着那人影，不发一言。

“小孩，你找我？”那人影飘到伏黎近前，发出戏谑的声音。

伏黎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人影。

人影无奈耸耸肩，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

灰黑的地面如同水面，泛起一阵涟漪。

伏黎眼前一亮，浑身力气运至脚部，朝地面用力一踏。

如同踏在坚硬的玄铁上，地面纹丝不动，强大的反作用力通过足部传向全身，伏黎不由自主地被震向半空。

空中无处借力，伏黎只能尽量调整自己的身姿，以减小落地的冲击。

谁知身子刚刚腾空，后背就已经触到硬物，顿时一阵生疼。

伏黎环顾四周，顿时一阵愕然。

他居然躺在之前的地面上，刚刚被他踏出的凹痕清晰可见！

可这不对啊！他明明……

伏黎抓着小脑瓜，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虚幻人影轻笑一声，示意他坐过去。

“呵，这个迷障是一个幻境空间，一切皆幻，你刚才的遭遇，不过是思维受迷障影响了而已。小手段，小手段……”

伏黎坐到人影旁边，若有所思，“既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我坚定思维，一心想着出去，就能够离开这个迷障？”

似乎察觉了伏黎的想法，虚幻人影摇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虚幻跟虚假可不是同一个概念。”

“假的一戳就破，而虚幻的存在有时候甚至比真实的更加稳固。从广义上来说，空间这一概念可以看作是虚幻的存在，如果无法洞悉其中的奥义，任是你能开山裂地，也无法触碰到空间本身。”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离开这个迷障，除了要排除思维的干扰，还要能够影响空间？”伏黎恍然道。

“你这样理解也没错。可惜后一个条件你根本无法做到，毕竟不管你再怎么特殊，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还没踏上修炼之路的普通人类小孩。”人影颔首，伸手准备触摸伏黎的小脑袋，但被他躲过。

人影也不着恼，悻悻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