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遇天翁（2/2）

比起大叔，老爷的死似乎让他更加的悲痛，大叔在时，自己与他生活在一起，在他身上得到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份。

大叔对自己，似乎很疼爱，却又总无视自己的感受，好像很希望自己成才，又怕自己太过聪明，总要干涉自己的决定，将自己的一些突出扼杀在摇蓝中。

虽然那时还小，但感觉的出，大叔希望的只是，自己能平平淡淡的活着，过着普普通通的人生。

大叔的脾性是很怪戾，但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自己？以他那样孤僻的性恪，怎么会去收养一个被遗弃的小孩？他嘱咐老爷和他一起焚毁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为什么不肯留下来让自己看见？

悲愤中的李秋野，又是无比的烦恼，他停在一个山头，仰天一声长啸，想要发泄心中的压抑。

他也在奇怪着自己那时的应对能力，那名少年的修为明明高于自己数筹之上，先前他施袭的那一掌让自己轻易的受了伤，可后面那一掌却是在他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自己反而还能应付有余，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弄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的，只有将来向仙子问去，于是不再多想，感慨地望着林中夜色。

又见山林中的夜色，他抬头望着明月，想起了沟壑中，那段还在眼前浮现的快乐时光，他轻轻的一声叹息。

是的，平凡的人活在世间，总逃不脱被命运左右，确实有太多的无奈。

是的，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但只要敢于面对，勇于争取，人生的轨迹终会因自己的奋斗而改变。

为了狂魔，为了老爷，也为了自己，一定要奋斗，就从仙子说的世外高人之处开始吧……

……

天已破晓，山间雾霭渐渐消散。

山坳下，一座小村庄仿佛与世隔绝，田园林舍，山野气息，一派醉人景色。

山麓前杏子林中，蹦蹦跳跳出几个十来岁背着囊的孩童，向这依山傍水的虎啸潭嬉闹而来。

当他们看见潭边那一虎啸形状的奇岩上，有一位斗笠老者盘坐垂钓，便禁声聚拢来。

观看不久，终究孩童心性，对这颇是耗费心性的雅趣兴味索然，只听一人高呼一声“摘枇杷去哟”，大家便一哄向后山枇杷林奔去。

山下烟雾还未散尽，这时，从那山路岔口处，从那一片迷蒙中渐渐走出一个神采奕奕的少年来。

似乎是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地头，他见这里清幽宁静，于是就想停下歇上一歇，才好再去打听那世外高人居所的具体所在。

他向潭边石丛中坐去，看似聚精会神的老者转过头来，斗笠下是一张略胖的脸，鹤发童颜中双目炯炯有神。他看着坐在身边的少年双眸紧盯水中的模样，欣然一笑问：“娃儿从何而来？”

那少年转过身来作了一揖，说：“小子从胜州而来。”

老者闻言一讶，说：“路程倒是有些远，娃儿倒有一番毅力和耐性。”

少年问：“老人家可是此方人氏？”

“老朽山野闲客，四处萍踪，见哪儿山水有出尘之美，便哪儿暂作山中客。”

“老人家好个逍遥。”少年眼中满是羡慕。

老者呵呵一笑，问：“娃儿所为何来？”

少年恭敬答道：“家中长者说，此方有大贤，求学问道而来。”

老者眯着眼看着他，笑着问：“哦，你倒说说，何谓贤者？来学哪般？什么是道？”

“贤者仁爱天下；求中圣言大义，学以解惑；礼孝忠信乃为人之道。”少年侃侃而言。

老者甚为不屑的说：“哼，又是一个酸儒，只知埋首诗，枉学礼乐，空说尔雅春秋。”

少年脱口道：“哈，莫笑我辈中庸，诸子大学圣贤，胸怀易甲，论语后史记。”

老者嗤之以鼻说：“哼，小儿夸口，不知何为天地大道，当知学问学问，边学边问，无奈实在半身黄毛。”

少年不假思索的说：“哈，前辈卖尊，岂能小觑我辈胸怀，实在可笑可笑，不可不笑，可叹虚有满头白发。”

老者有些气恼道：“后生自傲妄言不尊长者，放肆恁大胆轻狂。”

少年高声应道：“先生空潭垂纶虎岩在下，收杆且少安毋躁。”

老者听少年把那空潭与虎岩二词徐徐说来，语中甚有玩味之意，不由忍俊不禁，想着空谈也好，胡言也罢，亏他倒也伶牙俐齿。

老者站起身来，望其身形虽然比少年还矮了个头，但气魄渊雅中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仰视膜拜之感。

“李秋野是吗？你总算是来了。”老者看着少年，含笑说着。

少年闻言一怔，抬头向他看去，心想，难道眼前之人便是仙子要自己前来投靠的世外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