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道书屋(1/2)
澜沧江是石岩乡的母亲河,她养育着石岩乡的居民,从幼年再到老年,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从起点到终点,从投胎到轮回,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澜沧江看着自己孩子一个个出生、长大、衰老和死亡,她永远年轻着,仿佛吃下了长生不老的仙药,但是她的心老了,心老了离死就不远了。
澜沧江素面朝天,水是他的眼泪,鱼知道她的眼泪,但是她的孩子不知道。
宋毓站在澜沧江边,心也跟着伤感起来,像是能够感受到澜沧江的悲伤一般,他微微讶异,随之猝然长笑,笑声中带着惆怅和迷茫,我什么时候学会感时伤怀了?
河水拍打着堤岸,溅起的一阵晶莹的水花,很是漂亮,像是骤然绽放的花朵,不过并不娇艳,而是朴素的动人心弦,澜沧江面上渔歌响起,渔人伴着夕阳归航,歌声欢快而悠扬,传的很远很远,想必是此行收获很大。
这一刹那,宋毓看见了渔桥村,半晌过后,他清醒了,石岩乡就是石岩乡,她真的不是渔桥村。
周福贵蹲在地上歇息,仰望着宋毓,他觉得宋毓的背影有些苦,像是心里藏了很多事情,说不出来,不能说出来。那萧瑟的背影,即使许多年后,周福贵也没忘记站在澜沧江边的人影。
宋毓看着一条条船过去,他们都在动,而自己没有动,感叹道:“已经一个月了,天天送货也没感觉时间过的多快,今天看到澜沧江,才忽然明白,原来要做一件困难的事情,所要花费的时间不是一星半点。”
宋毓来到王扒皮的食品加工作坊已经一个月了,白天送货,足迹踏遍石岩乡各个角落。
下工后,宋毓和王小茹会玩会儿,有时候去小吃街的面摊吃面,宋毓会要求多加蛋,老人不忙时会和宋毓说说话。
晚上的时候,宋毓会教周福贵习字,宋毓耐心的教,周福贵耐心的学,但是周福贵记性不好,到现在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王扒皮也会找宋毓说话,两人每次谈话就像是战场交锋,不过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宋毓觉得时机没到,王扒皮则是稳坐钓鱼台。
宋毓也会去离道屋看,每天看一会儿,看了一个月。
周福贵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他不会开玩笑,他不会说风趣幽默的话,绝大多数都是沉默,现在他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宋毓。
宋毓看了周福贵一眼,“福贵,我们回去了。”
夕阳下,少年目视前方,走的坚定,一个男子推着手推车跟着,两人背对着夕阳,渐行渐远,没有人知道宋毓内心在想什么,他只是朝着自己的目标在努力。
也许有人嘲笑宋毓傻,但是宋毓就是傻,傻到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倘若没有五牛叔的事情,也许宋毓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但是没有也许,宋毓就是宋毓,他就是不想五牛叔走得那么憋屈。
向南街角有一家屋,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年轻时梦想开一家屋,后来梦想实现了,其间的辛苦就不必赘述了。
中年男子的屋名叫离道屋,一个古怪的名字,屋的主人也古怪,极少说话,总是拿着一本端坐在门口看着,没有表情,没有言语,他就是安静的看着。
宋毓第一次来到离道屋,中年男子就坐在门口,他正在看一本没有名的,线装的,被翻了很多次,线头散乱着,不过的表面很干净,那种干净叫爱惜。
中年男子很爱惜这本。宋毓也想看这本,但是中年男子正在看,他看的认真,宋毓也是爱的人,所以他没有打扰中年男子,侧身进入了屋。
半晌过后,宋毓从屋内拿出了一本,端坐在门口的一边,宋毓断断续续看了一个月,这本很有趣,很深奥,很新,但是内容很旧,其中就有关以杏树为阵杀大蛇的叙述。
宋毓看到了,没看懂,他相信以后会懂,他记住了。
中年男子始终没有开口,直到半个月后,才有人告诉宋毓坐在他对面的人就是屋的主人,关于屋的来历也是听说的。
离道屋的客人很少,准确的说是一个月才有一个顾客,说是顾客也有待商榷。
那人穿着白衣,腰间配着七尺长剑,挂着一个绣金线的香囊,面带着白纱,身段优美丽人,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和空气中散发着的清香告诉了宋毓一些事情,她是女子。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走进屋拿了就走,视宋毓和中年男子如空气,中年男子没有多言,宋毓也不会出声。
从这件事情可以知道中年男子很穷,这是宋毓的想法,因为离道屋顾客少,而且没有付账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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