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肃风瑟瑟（2/2）

平时独来独往没受过他人多少恩惠，现在被一老爷爷舍命相救，还令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心里那滋味真不是打翻了一个五味瓶就能比较的出来的。

在床边混沌了许久后，陆风也出了妙丹坊，不知是胖老道刻意为之，还是平时习惯就是这样，那红铜大门他并没有关上。

一路上清风低鸣，枝叶轻飘。陆风现在却已无心情欣赏，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当时自己在九色石阶上的画面，想从那些画面的蛛丝马迹里找到那爷爷应对天罚时的胸有成竹。因为觉的只有找到这样的画面才能让自己觉的爷爷的伤是不会太重的。

可每每画面都会定格在那爷爷望着天上雷云时露出的一脸凝重，与最后对着漫天雷龙时的义无反顾。

陆风无法去将这样的画面扭曲成自己想要见到的场景。头部时时传来的隐痛便越发使自己的思绪变的混沌杂乱。

他拿出那个青花小瓶，弹开瓶塞，顿时一股沁人的药香扑鼻而来。倒出一粒绿色小丹丸便含进了嘴里。不多久，丹丸化开，一股暖流至心口直窜向脑门。脑中的混沌便慢慢散去，如湖中的漩涡化成了千百道清流各自流向自身的归处。

不知不觉间陆风过了铁索桥，走到了上林峰顶。

原本满目金黄的的峰顶，现在只剩下了一根根挺拔的棕色树干，相比细小的枝叶全在那一场天罚里被涤荡了个干净。

原本碧水映天的小湖，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没有映天的碧水，也没有了静谧的小木屋。

剩下的只有萧瑟。满目的萧瑟。

陆风向着九色玉阶走去。

那里有几道蓝袍的身影在哪里驻足，四目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见一少年走来。均纷纷好奇的看了过来。

“那不是那日引来了雷劫的小子么？”

“听说在最后关头这枫树王也帮着掌教抗了最后一击。”

“唉。为了这个家伙，掌教被天罚所伤闭关。连这在秀清山上生长了万年的通灵神树，也被天罚伤的几近枯死。”

“可惜了，上一代的天才几乎舍命救下他，他还是被天道波及，本是天根慧骨，以后能冠绝一世的人物。现在却成了难以修炼的费骨。”

说最后一句话的是一位声音轻妙的少女。他们见陆风走近了便都禁了声，但那一双双眼睛却在打量着迎面走来的少年。他们想看看这个得枫树王白色玉叶认可，又令他们掌教舍命出手相助的少年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他们的话陆风其实都听在了嘴里，当知道枫树王也帮着掌教一起抗下了最后一击，不由的有些诧异。

九色玉阶依然还是九色玉石交叠看不出变化。但一旁原本树冠大到遮盖了整个玉阶的的枫树王，却只剩下了巨大的棕色树干及肆意生长，衍生的是细枝。

它相比与附近枝叶凋零的枫树，他只是零落了满目的金黄，依旧显示出了他的不凡。

陆风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树冠之下已没有了巨大的压力。伸手触摸着棕色树干上的粗糙。他很难想象它当时是这么与那须发皆白的老爷爷一起抗下天罚最后一击的画面。

“我真的不值你们这样做。”

他仰头看着这耸入云霄的树干。只觉的心里沉甸甸的，压抑的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阳光清冽，山风裹着一股暖意，却依旧无法化开这峰顶弥漫的萧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