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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红丸害命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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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半山腰,那群黑衣弓弩手也已熙熙攘攘,冲到山脚下,呼喝着追来。许清浊喝道:“你们先上!我拖住他们!”敌人见他与两名皇子分离,终于可以射杀,无数箭矢破空而至,势如狂风暴雨。

许清浊拿长竹一扫,使招“蛟龙闹海”,竹端抖得像摇骰子一般,来箭全打在竹叶上,簌簌而落。群敌又是吃惊,又是气恼,再度张弓搭箭,齐射许清浊落足之处。

许清浊又是一招“蛟龙闹海”,抵御飞箭,如此挡了两轮,竹叶伴着箭矢洒了一地,他身上却未中箭。众人瞧他一根破竹子竟有奇效,气急败坏,收回弓弩,拔出腰刀,大吼着朝他奔来。

这一段山路狭窄,并排仅能站三四人。许清浊瞧准他们拥挤杂乱的弱点,长竹虚刺数下,迫停了最前几个。后面的人收不住脚,撞在前者背上,果然前后推搡,阵型大乱。许清浊大喜,扬竹横扫,当先几人啊哟痛呼,仰后便倒。

这几人一倒下去,犹如滚雪球,连带后面的人纷纷失稳,骨碌碌地直往下滚。这些人个个黑衣蒙面,是埋伏在后花园的弓弩手,武功平常,身法逊色,只因包围许清浊数人时,处于较北,往回追赶,领先在前。

他们急于立功,不防被许清浊这一手乱搅,下饺子一般翻滚至山底,哭爹喊娘,溃不成军。后面一群人刚刚赶到,正是大先生率领着众多假侍卫,却让自己人乱糟糟挡住去路,暂时上不得山。

大先生怀疑许清浊几人声东击西,欲溜进紫禁城,在园门前守了片刻,直至属下报讯,说他们逃向万岁山,这才匆忙追来。他见场面混乱,怒从心起,喝道:“我数到三,再不起身的,休怪我不分敌友一齐砍了。”

“一,二,三!”三声数起,果然有效。这群人本还抱腿叫痛,听他报数,急忙闭嘴,拼命挣起身子。仅有少许人跌得稍重,站不起来,脸色惨白。大先生冷笑道:“杀了!”几个假侍卫蹿出,挥刀砍掉了这些人脑袋。

热血洒空,首级滚地,山脚下,鸦雀无声。大先生挥手道:“听我号令,攻上山去!”说着调派人手,命黑衣弓弩手在前冲锋,谁敢退后一步,或者摔倒跌回,即令在后的假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杀死。

他看似草菅人命,并非天性残忍,实则瞧准了许清浊以长竹为兵刃,威力固然有之,但又长又重,比挥使短兵器费力得多,便想使这群武功较弱的庸手,尽可能消耗其体力。

如此一来,哪怕这少年武功超群,能把他们全都干掉,也多半再无力气,抵抗后继的武功好手。众人深知这位大先生言出必践,虽吓得半死,不敢抗命,硬着头皮朝山上攻去。

许清浊击退一波攻势后,稍得喘息之机,忙赶到山顶,见四人靠在一间凉亭的石凳边。风倦月闭目运功疗伤,魏进忠手忙脚乱,跪在朱由校旁边着急。两个皇子身无内力,又没有服解药,为毒烟一熏,已然昏迷不醒。

魏进忠原本追赶许清浊二人,溜进了后花园,发现敌人众多,吓得躲在一座假山背后,压根不敢冒头。眼看许清浊、风倦月被团团包围,无力歼敌,心想这两个高手一死,自己又岂能活命?唯有壮胆一搏。

他外粗内细,将毒灵子所赠的毒门烟筒一直绑在靴子里,当下吞了解药,取出筒节,放出毒雾,蒙蔽了敌人的眼目。可解药只有一枚,他自己吃了,两个皇子却晕倒过去,着急之下,直是满头大汗。

许清浊也不多话,拿了五毒桃花珠,依次贴在朱由校、朱由检额头,催使内劲,替他们吸出毒质。朱氏兄弟去了毒,立刻醒转,魏进忠大喜,忙拉着朱由校问长问短。

许清浊又替风倦月祛毒,渡入内劲一查,只觉她内伤不轻,心下忧急。风倦月睁开双目,问道:“他们攻上来了没有?”许清浊摇头道:“暂叫我打乱了阵脚,一时多半上不来。”

风倦月见他衣裳汗湿,气喘吁吁,心知情郎内伤未愈,禁不住久战,扶着石凳迈出亭子,道:“你歇着,我去对付敌人。”许清浊叹息一声,苦笑道:“一起去,咱们半斤八两,不必谦让。”两人互相搀扶,来到坡边,眺望南方。

这座山即是后花园以北的万岁山,据说此山乃兴建紫禁城时,将挖掘出的泥土煤灰堆积而成,又称“煤山”。万岁山并不高,但若立其山顶,足可望见整个皇宫内城。只见群殿众院,雄伟风光,尽收眼底,两人精神都稍振了几分。

许清浊外柔内韧,风倦月不肯言弃,明知遭受强敌围困,难以活命,说来奇怪,竟都一点也不觉得气馁。两人握紧了手,凌风而立,感受紫禁城巍巍的天家气势,反而心潮澎湃,斗志从胸中涌出。

许清浊拔起插在土里的长竹,道:“月娃,我防守山路;你盯着其余敌人,不要让他们从别处攀登上来。”风倦月摇头道:“不,山路我来守,你守别处。”态度甚是强硬。

山路易行,除此之外,地势崎岖,则须徒手攀援。敌人若取这些地方进攻,好比攻城时搭长梯登墙,给轻轻一推,就得跌下山去,所以并不难守。把守山路就不一样了,势必遭受大批敌人冲击。

许清浊叫道:“不行!我来守上山的关口。”不等风倦月说话,正色道:“别争了,我师公可是‘神岳一丈旗’!我岂能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风倦月道:“这外号是什么意思?”

许清浊笑道:“若咱们这次不死,我回去讲给你听。”风倦月颔首道:“好,你别忘了。”转头道:“魏进忠,你看好他们,若有人偷摸上来,我没发现,你便大喊,唤我知晓。”魏进忠急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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