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意六合 4(2/2)
许清浊奇道:“什么窍门?”云刚笑道:“蒙古人的摔跤。当然,少林派的‘沾衣十八跌’、武当派的‘太极九旋’也都差不多,要旨在于一股甩劲,旁人拳脚加身,便立刻给你甩出去。”
许清浊恍然道:“所以你使这一诀,手臂边拧边出拳,对不对?”云刚道:“不错。如果你将‘阴符劲’凝于臂肘,敌人的内力一撞上你,登时消散,这当口儿要甩飞他,简直轻而易举。我这么说,你懂不懂?”
舒云天见许清浊低头思索,微微一笑,提示道:“云前辈是想告诉你,与人交手,先以横字诀拒敌,将敌人攻势打乱了,再以其他四字诀伺机反击,那便无往而不利了。”许清浊身子一颤,急忙点头。
云刚叹道:“知我者凤雏也!正是此意,这横字诀的道理,圆满无亏,灵机自生,静极而动。更孕育出劈、崩、钻、炮四诀,后发制人,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威势铺天盖地而至。”
舒云天深以为然,道:“不错,恰似‘心意六合功’中以先天之形,容后天戾气。若无此诀,其余四诀只能算作‘阴符拳’。加上了此诀,已臻完美之境,可称为‘心意六合拳’。”
他说到这里,忽地站起,走到云刚面前,深深一揖,谢道:“云前辈深通拳理,耗费心力,为这门武功创出了一门相配的盖世拳术,晚辈替已故的枪王感谢你。”许清浊见状,也跪倒向云刚拜谢。
云刚二十岁前,曾得拳术宗师申四海传授拳术,并游遍中原,领教了各门各派的武功。后来他返回西藏,长年来来往于藏蒙等地,对蒙古摔跤、西藏显密、瑜伽正宗乃至黑山白山两派的回教功夫都十分熟悉。他还曾徒步西进,深入异域诸国,见识过西洋人重甲重兵的作战方式,论所知之博,实是天下罕有。
正因他有惊人的见识,才能做到将世间拳术归于一炉,完善了二百一六式“胎拳”,任何人练之,都能演变为自己的独门绝技。他受凤雏所托,为“阴符枪”创拳,也不过依法而为,从“胎拳”这座武学宝库中取之用之。
云刚扶起二人,哈哈大笑,道:“我说了,我只是借花献佛。功劳在枪王,其次在你凤雏,我哪敢居功?”他今日所为,等同是与舒云天、许明灯合力完成了一门旷世绝学,心中的满足非比寻常,哪还计较什么虚名?
舒云天微笑以对,忽地转向许清浊,道:“云前辈不负我所托,我又岂能负你所托?”许清浊一怔,随即又惊又喜,道:“恩公,那法子你想出来了?”舒云天点了点头。
他瞧许清浊满脸喜色,沉声道:“但是,以这法子融合双劲,只有五成把握成功,一旦失败,你即便不死,最轻也得全身瘫痪,从此沦为废人。”许清浊吃了一惊,说不出话来。
舒云天叹道:“云前辈已替你隔离二劲,你虽无法再练‘藏花诀’,如今学得‘心意六合拳’绝技,今后前途光明,却没必要冒这大险。双劲是否融合,得看你自己的心愿了。”
许清浊不假思索道:“我就要冒这险!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若能救她性命,我死了也甘心,何况还有五成生机?”他久练“阴符藏花功”,亦知这一步风险极大。只是花如何因他而重伤,他又岂能独图安宁?
他见舒云天不语,更道:“云大伯与我说,人活在世,顺其本心,但求心安。只要有一丝希望可救师父,我就非救她不可!不然我得后悔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舒云天轻叹一声,点头道:“你很好,我没有看错你。”神色稍驰,说道:“融合之时,苦楚难当,不下于你幼年练劲所受之痛。但你意志既坚,我相信你挺得过去,这把握便有七成了。”
许清浊道:“还有三成呢?”舒云天面露坚毅,道:“还有三成在我。”望向风倦月,问道:“风姑娘,你的药茶,我若一次多服,是不是更有提神之效?”
风倦月道:“不错。可是过量饮用,对身子不好,事后会异常疲倦。”舒云天道:“这个无妨,那就劳烦你了。”三人都知他心意,便不劝他。风倦月转身入屋,自去准备药材。
舒云天将许清浊、云刚都叫到屋子里,将所悟法门详细道来。原来舒云天按着“阴符藏花功”的思路,推算出了双劲融合之法。但没有花如何出手,要为许清浊护法,就得依靠云刚以无上真力代替她施为。
然而两人路数迥异,如此一来,其中充满了变数,纵有口诀作为凭依,谁也难保实施起来会出什么乱子,还须舒云天临场应变。所以他自知精神要十分集中,才饮用过量的药茶,保证护法期间不出乱子。
云刚记牢了口诀,皱眉道:“虽是可行,但我替他护法时,内力主要用于压制,若有乱劲溢出,恐怕应付不及。”舒云天道:“我来盯紧乱劲的走向,报之与你知晓,届时你出指点穴即可。”
许清浊听两大高手讨论不停,心头一阵安宁,却知劫数到临时,自己必须得忍受住巨大的痛苦,不然叫两人心血打了水漂,也再无望救回花如何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