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山终有宵小辈（1/2）

“好，”座下右首席位上的老者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叫道：“总算在我们这些世俗的老家伙中还有个清醒一些的领头人，只是，老头子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会是克钦科你这个老东西。”

“如何？以为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在那几亩菌田的划分上斤斤计较的势利人？”

“哦，自然不是了，你依旧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激昂澎湃的领头羊，我收回这些年对你的陈见，我相信你的眼光。所以我，斯林家族，也一样愿意放下往日对各大势力的敌对态度，投身这一场事关人类生死存亡的变革与冒险之中。”

“冒险？”大殿中央的老者瞪大眼睛，看了许久眼前的老者，说道：“斯林阁下，这个提法倒是非常新鲜。”

“难道不是吗？我们自知人类当前在宇宙中的处境，自然也非常清楚三方合作中，我们对于这个合作组织最大的贡献就是百亿人口。说通俗一些，我猜，他们将来最多也就是将我们当作劳工？哦，甚至说就是做苦力。”

晓枫突然觉得这个斯林还挺有意思，明明内心里对于克钦科突然投诚表示不解，却愿意第一个举手表示拥护，并且对于将来合作中的困难也想得挺深远的。

“是的，”晓枫赞同道：“当然就是劳工，我们将主要负责承建全部的研究基地，基地可能会在多个星际空间或其他星球上，所以，我们之中将会有人有机会接触到最前沿的能源科技，最先进的能量转换技术，他们需要尽快替人类完成对新技术应用的转化和吸收工作。”

“学以致用，是这个意思吧？”

晓枫点点头说：“或者应该说，师夷长技以制夷。”

“那是什么意思？”大殿中央主持会议的老者问：“这是个挺新鲜的说法，不过，似乎还挺贴切的，我猜意思就是我们利用他们的技术来作为将来谈判换取和平的筹码，对吗？”

“哼，”被推举为新任西北联盟主事人的金永明得到消息后飞速赶来，走进大殿说：“多给我们几十年的喘息时间，我必然会想办法缩短与他们科技实力的差距。人类数千年的历史，已经不止一次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科技的发展不一定需要每一步都按部就班，我们完全可以直接跨越科技阶层，等待的只是一次机遇。”

晓枫点点头说道：“机遇现在就在眼前，我们只要把握住这一次跨越的机会，谁能说我们不能实现一次飞跃呢？”

“噗呲，”坐在后排的一个中年人忍不住嘲笑：“说得都挺好听的，又是要整合势力，又是要放弃私利，又是夸下海口要弯道超车，斯特里的惨案我也不是没听说，我只想说，如果这一次跨星域合作最后失败了的话，到时回头来看的话，我猜你们之中又有不少人会说，当年我就认为是在与虎谋皮吧？”

“确实，”立即有人附和道：“说得似乎很简单一样，我虽然没见过什么比邻星人，或者什么天狼人，但我知道动物的本性，哪有几个人真心会帮别人？无非都是利益驱使，现在他们需要我们的......”

晓枫忍不住打断道：“不，他们什么都不需要，现在是我们求着别人合作，求着别人施舍给我们一些时间，他们完全只是人道主义来援助我们而已，如果你们依然如此坚定地认为他们跟我们有互惠互利，那么你们完全错了。”

说着，晓枫忍不住在大殿内将整个天狼星战斗营地一个基地的场景幻象出来，所有人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感知到当初范吾特的那个震撼情景。

“你们可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看这些天狼人，看看这些你们闻所未闻的武器装备，一个房间那么大的能量反应装置，可以支持这样一艘无敌巨舰单次完成十万光年的空间跳跃，你们明白什么概念吗？”

说完，晓枫将头转向新任联盟主事金永明，他是研究能量转换的专家，他应该知道这其中技术迭代的差距。

果然如晓枫所想，金永明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沉默的表情略带些忧伤，或许对于科研人员来说，自己穷极能力所研究的领域成果被另一种更高层级的科技成果所击败的时候，都会是这样的表情吧。

“是的，你们可以观察，他们不依靠仪器设备，自如的在空间环境里，整个视觉和听觉系统也是做过升级，我猜他们整个星球外层应该经过了改造，一定有一个能量体对整个星体进行了相应的控制和保护。你们再看那个巨舰，波光护体，流光闪烁，我猜整个巨舰舰身应该都是一个集成的能量护罩，在进行空间跳跃的时候，以多线程进行空间粒子重组，达到巨量能量颗粒瞬移的目的。他们的隐藏式能量武器，可以完全的隐没在护身装置内，从而不影响自己日常的行动和生活，太精妙了。”

感叹了一会儿之后，金永明站起来向前走，“至少三个阶层，物质能量转换、再生、位置信号定义、循环系统闭环控制，只有完成这些体系化的建设，才有可能将这个级别的能量颗粒进行有序的重排，否则就会发生错乱。我们现在还只能单次借助超能仪器推进颗粒再生，并且能耗过大，根本无法实现系统化的控制，如此巨舰的整套位移，光单次阵列的计算量，就不是我们所能完成的。”

“我们的时空车，难道不是按照这个原理？”大殿中央的老者不解的问：“原理应该也是大同小异吧？”

“不，完全不是，我们采用的计算逻辑，中间的能量损耗巨大，而他们的小型反应堆就可以推进这么巨大的宇宙飞船进行万光年级别的跳跃，采用的显然不是我们的逻辑原理。”

“可我们应该早些年也已经完成了能量的转换、再生和位置定义，否则我们的时空车又是依靠什么逻辑运行和控制呢？”

“显然，这其中的层级相差巨大，”金永明说道：“这就好比我们用很大力气可以提起来一个东西，但如果要把巨物搬动，以前我们就需要依靠复杂的机械设备，现在可以通过能量转换仪进行空间转换来完成。而我们与他们的差距，就是采用机械设备一样的借助初级能量转换，与高阶的等量代换式的能量转换方式的差距。”

居于上位的灵儿此时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在空间能量转换中损耗的能源极低，所以他们的能量利用率很高，而他们天狼星的恒星能量又远高于我们太阳系，也就意味着他们能进行的能量转换级别和量级也高出很多倍？”

金永明摇摇头，大家以为并非如此的时候，他以略带些无奈的声音说道：“不是很多倍，而是指数倍，甚至多指数倍。”

听到这里，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所有人依旧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场景，这完全不用借助设备仪器的数字化世界场景，将此前还抱有一丝幻想的人内心最后的私欲给打破。

晓枫能明显感觉到刚才讥笑这一切合作计划的中年人，内心的挣扎，他的私欲依旧是膨胀的，但同样也明白，如果真有自己面对这些武器挑战的那一天，绝望的感觉是真实的。

“我看，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又是乔治大叔，打断了众人的思绪，说道：“我看，咱们也没啥好犹豫的，跟着这位年轻人，总不会错的，百年来我也算遇人无数，但我能感觉到他绝非凡人，我向来只认实力，我愿意臣服于强者。”

典型的地球人的思维方式，倒是省事，晓枫回报以微笑，看着乔治，说道：“感谢乔治长老的信任，我自然会努力确保合作期间各方的相对安全。”

“相对安全？”新任长老之一的斯托夫局长听出些弦外之音，问：“是否意味着，其中依然会有不可避免的摩擦？”

“任何势力和组织的合作，终归都是会存在一定的磨合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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