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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春寒料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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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淅淅沥沥,中土大地的北方上,料峭的冷风自极北之地而来,燕山以北的赤狄,此际依然飘雪,狄人眼光炽热的望着南方富饶的土地,眼神中充满着渴望。即便以狄族受惯严寒的身体,他们依旧不喜躲在温暖的毡房或者山洞茅屋内,只有广袤的土地才是他们驰骋北方的原始念头。

黎身着蓑衣,带着宿大叔编制的斗笠,手里拄着一根弯曲的木棍,沿着大河继续西行,离开了宿凤集已有两日,身边那头熊倒是近日颇为安静,远处云低江阔,浪涛汹涌,哗哗的水声响彻岸边,雨水打进江水里,激起薄薄的春雾,叮咚叮咚的水响声,响彻了整个江面,芦苇低垂了头颅,仲犬淋湿了身躯,黎早就换了草鞋上脚,紧了紧身后的包袱,吸了口潮湿的空气,仍旧是继续西行。

北方的春雨还是严寒彻骨,雨水偶尔透过蓑衣打在黎的脸上生疼,有如铜豆扑面。寒风中,黎不由得裹紧蓑衣,即便身躯经过锤炼,黎依旧还是不喜欢这刺骨的雨水,下半身此刻已渐渐湿了裙角,听宿凤集的鹤长老所言,宿姓子孙自祖辈居住此地,从未擅自远行,这大河上下周围的事情还清楚,再更远的地方却也未曾见过了,鹤长老年轻壮年的时候,倒是沿着长河西行过些许距离。行了几日,遇到过一片黑水,黑水自北向南顺流而下,那时这黑水河畔驻留着几座包房,数十匹玄色马匹健美有力,惬意的饮着水草,数十名赤膊汉子方头大耳,虎背熊腰围绕着黑水河畔的包房驻扎,黎回想起,宿鹤长老念及这时的表情,好像回忆之中带着那么一丝的,恐惧?

黎并不清楚对于一名祝官长老而言,恐惧代表着什么,也并不知道何等的绝望之事会另得时至今日的宿鹤长老依然恐惧,身躯倒是自然而然的警觉起来,究竟前方是何处场景会另得这老者惊悚。想起自家传自师尊的拳术,剑术,近日领悟而来的散手,黎内心空灵无欲。

师尊曾言,这世间并未神灵,黎对此深信不疑。

“既然师尊所言世间并无神灵,那世间亦应当并无鬼怪。”黎想到。对于很多人来讲,自幼年时期种植下的信念,一般来讲会伴随一生。这间细雨蒙蒙,黎一身装束并不适合修习脚法,倒是稍稍驼了背,身后那只小兽,此际显得有些疲惫,毕竟如此潮湿的环境,野熊这种生物是并不喜欢的。幸好,黎身上带有自宿凤集带来的些许蜂蜜,稍稍抹了一些在自己的裙角,蜂蜜的香味吸引的仲犬倒是紧紧跟上,不过这刻看来也是疲惫了许多。估摸着再走过百丈远,前方朦朦胧胧的薄雾依稀看得见的有一处可以歇脚,黎深深呼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江边的空气是略带着泥土的腥味。黎安抚下焦躁的小兽,黎看了一眼自己脚上早已变形的草鞋,想来是自己脚趾频繁发力,草鞋经受不住如此疲劳的折腾,即便是近日做的新鞋,黎的脚趾也已钻破牢笼,沾染泥泞,迫不及待的看着这雨中乾坤。

黎索性脱了草鞋下来,搭在木杖上,赤脚大步前行。身后的小兽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黎的脚部,欢欢喜喜的跟了上去。

到了近前,黎发觉此处是一方巨大青色石台,约有数丈来高,中间凹了下去,其西侧有一株老树,正好遮盖下来,挡住了风雨,中间还是干爽的,倒是其上的石壁,却有一丛一丛的灰色苔藓。

黎喊了一声“仲犬,这里。”翻身躲进了巨石凹陷的地方,仲犬圆滚的身躯此刻已然浑身湿透,毛发如缕,一绺一绺直立起来,如同发怒的豪猪,只是那两颗深沉若耀石的清澈的眸子此刻正抬头打量着这处临时的“处所”,才显露出那依旧稚嫩的心性。这次倒是乖了许多,走过来贴近黎靠身趴伏地上,黎盘腿顺势坐了下来,自身上的包袱里摸出来两块菽面的窝头,今次的窝头面色金黄,略带粘性,闻起来略带了一丝甜味和油脂的香气,是长老宿鹤的夫人亲手炮制,佐以黍米近半,再以油脂烹炸,加了盐巴,可久放不坏,且食之饱腹可壮精力。盛情难却之下,黎推脱不得,被长老送到手里,让黎路上食用。

黎想了想,又把这两块窝头放了回去,又摸出了一个小包袱,自其中拿出两块窝头,这是宿松的父亲,宿玄拓自己下炕,亲手打制的吃食。黎因为师尊的原因,本身倒是颇为精擅烹饪之道,看的出来这来自宿玄拓的窝头约有拳头大小,色泽光润略含白色,且窝头尖上,还撒了几粒芝麻,虽然用料上不如宿鹤家讲究,却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番,造型颇为精致,闻起来似是带有一丝肉香,黎有一丝惊讶,“宿松家徒四壁,何来肉食?莫非。。。。”黎深感惭愧,莫非用掉了人家准备祭祀的油膏不成?他却忘了自己亲手猎了一匹野兔和一只山猪送了给宿松。虽然日间食掉了野兔,却总归有山猪剩下。再一翻找,黎在其中发现了些许煎过的熟食肉片,这才想起,是自己猎了山猪送给他们,不由哑然失笑。感叹宿玄拓手艺精湛,物尽其用,自己便想不到,山猪剩下油脂能有如此妙用,抓起那窝头,狠狠的咬了一口,这窝头略带咸味,明显也是放了盐巴,看的出来,宿玄拓很是用心。

这米饼窝头嚼起来很是筋道,初始时虽然干涩无比,越嚼,香味越是出来,比起那日晨间食用过的菽面窝头味道好了很多。这时黎才知道,为何宿松能如此香甜的嚼食菽面窝头,数口食完,感觉自己倒是有些喜欢上这种嚼食。

见到那小熊盯着自己看,黎自自己手上掰了一块窝头下来,对着小兽喂去。这次小兽难得的没有呲牙,到了近前,才嗅了嗅,似是闻到了一丝肉味,张大了嘴巴,对着窝头咬去。

“嘶”黎紧张了一些,怕咬到自己的手指,没曾想,今次小兽倒是咬的很小心,颤颤巍巍的咬下去,叼走了窝头,或许是今日来的相处,使得小兽认识了自己一些吧,黎想到。

许是菽面窝头油炸过以后过于有筋道,小兽用了自己的侧牙咬了几口,便吐了出来,黎见状大呼“可惜了我的窝头!你这小兽!”小兽却无辜的抬头看着黎,那澄澈的眼眸一眼就消逝了黎的愤懑。黎忽然想起临出行前,问了宿鹤长老讨来的蜂蜜,翻找了包袱一顿,摸出那瓶陶罐,自其中抹了一手指出来,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感觉很是香甜的蜂蜜,顿感心满意足。小兽的鼻子极为灵敏,早就站立起来,对着黎靠了过来,两只前肢直接就要往黎身上爬去,眼睛一步不离的盯着蜜罐,嘴里发出幼熊特有的“呜呜”声。

黎自己摸了一手指吃在了嘴里,那边厢小兽见得没了那油光锃亮的香甜,顿时对着黎咬去,黎一吃痛,睁开了眼睛,发觉小兽咬了自己的腿部,就要向着身上爬来,赶忙又摸了一手指蜂蜜,对着小兽喊道“嘿,你这厮看这边,”,摸在了那被小兽吐掉的窝头上。小兽欢快的奔了过去,对着那刚刚自己吐掉的窝头咬了下去,大口嚼吃。

哪支这棕色小兽支棱着兽毛,刚咬来数口,忽的抬头看了黎一眼,疑惑的歪头一下,见到这麻衣少年眉头轻皱,低头看着自己,嘴巴里似在回味着某种味道,顿时小兽来了精神,数口之间,将那块菽面的窝头吞了下去,黎自包袱中检出两片煎肉,一片递了给小兽,一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撕下一块,这肉质很是筋道,尝起来,应当是自己猎到的那头山猪,肉片此刻虽已凉透,却并未透出丝毫的腥味,不由暗叹了宿玄拓好手艺,此物当是以力道捶打,松软了肉质,再以极其锋利的刀子切割,切口平整光滑,再佐以盐巴和葱汁老酒,去了腥味,以热油煎炸,这肉片可久放不坏。黎吃在嘴里,大是满意,虽筋道十足,却又松软无比,端是可口。不禁点头称赞,以大吃特吃来回报宿玄拓。

这边黎正吃着,那边小兽倒是迫不及待,大嚼了几口,黎眼睁睁看着这野熊将肉片囫囵着吞下,大呼“竖子暴殄珍馐!”顿感痛心无比

两三口吃完,小兽又是蹲好,眼巴巴的盯着黎看,想要再来一块肉片,黎盯着他看,不为所动。二者互相盯着,谁也不退让,一个靠墙斜躺,一个四平蹲坐,黎心中有气,便无视着馋嘴的小兽,正互相盯着,黎忽然感觉小兽似乎脸色有些变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熊鼻似乎也微微皱了起来。

“莫非这家伙凶性上来不成!”黎顿时紧张起来,到并不怕小兽打闹,只是若是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伤了小兽,怕是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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