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夷仙灵(1/2)
黎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方才真是危险,即便落入江中,黎自己虽然并不害怕,只是小熊年幼,若一同落水,那一幕惨事黎绝不想发生。
看着此刻惊慌失措的小熊,此刻河边已经起了风浪,明月高悬,黎哈哈大笑,这次便是有些侥幸,那木排早已被大浪卷走不见了踪影,不由暗想今后定要习得操舟之技,苦练水性。
这小兽已然浑身湿透,毛发一缕一缕的竖立起来,活像一直大刺猬,看的黎哈哈大笑,小兽明显还未从惊涛骇浪中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浑身湿透,于是站直身子,抖了抖湿透的毛发,唰唰唰,千万粒水珠自小兽身上射出来。
“呸呸呸,吐.....”黎正哈哈大笑,不可避免的有些水珠射到了脸上,嘴巴里。黎忽然闭了口,笑声戛然而止.....倒是小兽见到这幅场景,张大了嘴巴,吐了吐自己的熊舌。
“我为长,这笨熊为次,”黎沉吟一下,“恩......有了,这货便叫做仲犬吧!”
“仲犬!”黎笑嘻嘻对小兽笑道,然而小兽懵懂的看着黎,歪了歪头,忽然张开大嘴,对着黎伸过来的脏手咬了过去。
“哎哟!松开,你这蠢材!适才我才救你一命!”黎胡言乱语说道。
小兽牙尖嘴利,眼神尖利的盯着黎。黎回过神来,使了个游鱼劲儿,巧妙的挣脱开去。这下小兽倒是懵然呆立,转身又
对着黎的裤腿发泄,黎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任由得小兽摇头晃脑一般肆意啃咬。
嬉闹够了,黎站了起来,看着湿透的衣服以及脏兮兮的小兽,仰望晴空万里,转身对着母熊的方位鞠了一躬,又采了枯枝败叶,找了个避风的地方,钻木取了火,重新燃起来火堆,这刻下却没有了鱼儿,确是把黎的麻衣烤的干了,小熊依然躲得远远,眼神闪烁,有些畏惧的样子。
黎也不去管它,不时的往火堆里添柴,这个时候的鱼儿大多已经沉入了水下,并不好去捕捉。今晚便只能饿着肚子了,林子里黝黑寂静,黎并不想深入进去,尤其身边带着小兽。
黎回过头看了看,这小兽竟然渐渐向林子深处走去,黎有些疑惑,背剑悄然跟了上去。
小兽走的并不深远,走到一片枯叶浓密之地,忽然全身紧绷,后肢下蹲,紧接着一股玄黄之物自气门喷涌而出,成松果状散布。
黎看的大喊晦气,“这厮出的一顿恭。”
黎消失退走,不久,黎看到小兽颤颤悠悠回来,踱着方步,很是悠闲。黎看了自身麻衣和背后包袱,已然干透。率先向西行去,这过了河黎便发现了一些问题,似乎北岸的土地地势上稍高一些,且日落西方的地势亦高于东方。便是这树木也略有不同,巴掌大的枯叶似乎数目少了一些。
这两日的相处,黎发觉了这野兽的一种特性,便想着试验一番,于是黎骤然加速,那边小兽正呆呆的看着,忽然见这少年拔腿就跑。黎转头一看,果然这小兽猛然加速追了上来,“如我所料!这猛兽大多天性如此,善逐猎物。”
这一人一兽你追我逃沿着大河一路西行而去,间或中间越过几条一人来宽的小水沟,这春日才至,河水还未自冬日的枯水期复原过来,水流潺潺,大多满是泥泞,黎并不怕,纵身一跃便跑了过去,小兽却只能脚踏实地,不久便满身泥垢,这小兽似乎也乐在其中。偶尔小兽慢了几步,被拉开,黎还故意慢下脚步等待。前行了约一刻钟之久,黎估摸着应是到了附近,前方大河蜿蜒而至,便被树木遮蔽了双眼.这周遭也听闻不到任何动静,黎慢了下来。
这四处寻觅一番,理所当然的小兽追了上来,临近的时候小兽猛然发力,冷不丁加速,一个猛扑,及膝的熊身壮了黎一个趔趄。不由后退了一步,“呲啦”一声,黎的裤脚很不幸被这只野熊撕裂。要晓得这类猛兽咬住猎物之后,不咬掉一块是绝不罢休,摇头晃脑般的撕咬很快的使得黎的裤脚少了一大圈,且一直向后拉扯,变成贴身小衣裸露在外。黎显然未曾想到有这后果,急忙蹲下,便同小兽厮打。
正嬉闹间,隐约听到一丝鹤鸣自西边传来。黎费力制止了小兽的撕咬,侧耳倾听,那鹤鸣业已消散,静立良久,久久并无声息,不免内心有些泄气,忽然一声鹤音又顺着江水而来,这下黎内心有些激动。瞥了一眼正歪头疑惑的小兽,向它表示了个噤声的手势,悄然前行。身后小兽无声无息的跟上了。这约么到了戌时,在黎看来,这应是一族群大鸟。行过这蜿蜒的河道,预料之中的鹤群并未得出现,正疑惑间,忽见一道银光闪闪,自北向南映入眼帘。“莫非此间有一座湖?那便正好。”黎心思微动。
弯腰走过那片河滩,果然入目是一条支流,河滩之上有些细碎的鸟类的爪印,再前行左转向南,便是一条苦闷的小河流,并不很宽,跟此刻大河比较,便有苍龙蚯蚓之意,端的是苦闷,小河再前百丈远,一条银蛇仿似失去了踪迹,却见得犹若一团团白云自天边飘落,静立不动。黎晓得就是那些大鸟的踪迹。这刻下不宜动作,这些大鸟到了休憩的时刻,打定主意明早再做打算。小兽此刻还看不到那些大鸟,不然定会过去捣乱。
这河滩上尽有些玄黄污秽之物,此刻还略有臭味,黎退开这边,回到大河沿岸,找了棵大树,倚靠着休息,这小兽也是累了,静静地趴伏在枯叶堆上,不久想起鼾声。
大夏国此时在位的平王宜臼,深感内忧外患之苦,内则有诸国并起,外有关内戎狄祸乱。平王本人深惧戎族之威,贪东都华美,却也不甘一世苟活,徒看诸侯坐大。
此刻宜臼卧居榻上,夜不能寐,想及先祖大片关中之地沦落他手,不由暗恨,内心思虑无数想法,焦虑之中,沉沉睡去。
一声急骤的鹤鸣声传来,继而群鹤皆鸣,此起彼伏,欢闹不止,黎这一霎那惊醒,长身而起,发觉暮色渐消,东方现鱼肚白,看了小兽依旧嗜睡,便也不管,独身一人向南穿越树林而去,明月此刻已苍白无力,漫天繁星隐约有迹,黎悄悄地走到附近,隐于树后,看着前方有一泊小湖,水中芦苇茂盛,水草青青,这接近岸边的地域并不很深,这群大鸟显是占据了
极好的位置。只见到团团“白云”纷纷舒展开自己身体,或单足站立于湖滩,或这刻刚自浅水中醒来,单掌着地,意态舒
展,脖颈灵动,曲绕回环,挺胸昂首,头部向天,双翅频频振动,引吭高歌,这刻听来,这鹤声高亢有力,响彻天地,其
声清越悠扬若管乐,头部一抹嫣红闪动跳脱,尾端一侧玄羽舒卷,或而单掌着地,神情悠闲,好不骄傲!
“真是美景。这便是师尊所言仙鹤罢。”此刻黎沉醉于眼前景色,清晨的湖边除却仙鹤高亢嘹亮的叫声再无其他,格外安
静。黎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其中的一卷羊皮,一只昨晚烧余木炭,认真刻写,间余写写停停,思考想虑,他没有注意到
,身后有一只胸部有带状白毛,且脚趾间毛色玄青的棕色小兽悄悄向前,圆滚滚的身躯很安静的走向了鹤群。黎所在有一
片斜坡,身前有林木遮挡,而这小兽走的却是地势低的河滩,它低伏身躯,无声无息的前行,近前还有几丈远,便临近最
近的仙鹤,这仙鹤恰好是一只幼鸟,比起近人身高的成年仙鹤,明显不足,不得不说这小兽恁是奸猾。
且看它越近前步伐越慢,身体愈发低垂,且恰好和河滩色类同,以致并未被发现。临近了那只幼鸟近前,这幼鹤却忽然
踱着方步向鹤群走去,边走边振翅,小兽身躯近乎静止不动,走了几步,这幼鹤便止住了脚步,低头巡视着水里的动静,
这几步拉开,使得小兽和幼鹤之间距离加大了近丈,当下便有近两丈的距离。
这样的结果使得小兽明显失去了耐性,前爪骚动不停,一声低吼,自坡下跃起,对着幼鹤冲去。
这边厢黎正专心刻画,忽闻一声急促的鹤鸣,这声鹤鸣听来与方才欢快的歌声明显不同,短促而焦急,“它们是在示警
?”黎带着疑惑探出头去,只见到右侧面鹤群的边缘一只棕色的东西在跑动,向着一只幼鹤奔去!
“那只笨熊!”黎惊呆了,居然有胆攻击鹤群,果然熊心熊胆。黎也不去想这笨熊何时跟踪过来,只是觉得自己不能鲁
莽出击,不然伤害了鹤群或者这笨熊便都不好,找寻一个恰当的时机跳出去拉回小熊。
鹤群这刻被突如其来的“猛兽”冲击乱了阵脚,示警的那头仙鹤率先振翅鸣叫,冲向了天空,继而群鹤接二连三冲向天
空,不知为何,这鹤群飞行的样子张皇失措,远不如在地上姿态优雅,并不稳定,且有成片的翎羽飘落而下,如同雪花,
那只幼鹤跌跌撞撞,失了分寸,居然向着湖里跑去,小兽紧随其后,跟着进了浅水,这下黎顾不得,跳了出来,这更使得
群鹤纷舞,一片凌乱。
小兽跟进湖里向着幼鹤奔去,眼见得这湖水要淹没了小熊的背,黎仍然未赶到,情急之下,黎大吼一声“喝”,声音中
气十足,有如刀剑“铿锵”之音,在鹤鸣之中,竟然未曾被掩盖下去,湖中的小兽倒是明显一滞,这下便和幼鹤距离越拉
越远。紧接着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小兽居然张开了自己的四条腿,在水里拼命游动,身后一条波纹荡漾开去,黎惊呆
了。
未曾想到这厮居然会凫水......
这时天已放明,鹤群大多去了湖中深处捕鱼,但见仙鹤修长的脖子一探,头浸入水中;偶有鹤爪向天者,约么十几个呼
吸的时间,在黎以为发生意外之时,听闻哗哗水响,浪花泛起,仙鹤仰起那修长的秀颈,一口将叼到的鱼儿或者水虾吞入
口中,转而又沉入水中捕觅。
天空之中数只警戒盘旋的仙鹤未曾落下,间或有几只仙鹤升空代替。黎发现这些仙鹤大多飞行稳定,高大挺拔,飘飘若
风中君子。
“咻咻”声忽然传来,几只羽箭穿过警戒盘旋的仙鹤,天空之中翎羽飘落,短促焦急的鹤鸣声传来,“叮”的一声,或
打落在岸边沙石之上,或者“咚”的一声落入水中,鹤群有的倏地升入高空,亮翅高飞,有的飘摇若孩童一般升入空中。
竟有人来此射杀仙鹤!
又有数只暗箭射来,黎看到乃是自湖岸密林方向,对着飘摇飞舞的仙鹤射去,“噗”的一声,射个对穿!一只仙鹤羽翼
惨然中箭,一声哀鸣,透露着强烈的不甘和绝望,叫声中带着颤抖和惊恐,向着岸边浅滩坠去。而这时鹤群之中最为强壮
的如头领一般的大鹤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叫声,鹤群顿时升空而去,飘落下无尽翎羽,只余低空之中哀鸣的幼鹤,南岸渐
渐嘈杂的声音传来,约么有十数丈的样子,数人高头大马端坐,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着。
“邢项,枉你号称我军中首席神箭手,却连这大鸟亦是射不中,”一青衣锦袍便服男子端坐马上,宽袍大袖,玉带束腰
,身形瘦削,面若病鬼,发丝盘在脑后,扎了个玉簪,略带玩世不恭的笑意,盯着前方一个身着玄衣大氅一身戎装的高大
持弓男子。
“你懂什么。这仙鹤乃是东夷族祭祀之神物,灵异非常,你当是我族那些山雀一般可欺吗?”这名邢项的男子身着肩甲
和胸铠,弯弓搭箭,表情严肃,盯着那些幼鹤,欲再行绝杀之事,“方才我不过是试箭,仅射中一只,且看我今次箭技!
”
“此次我等北行姜齐,为两国邦交而来,共谋东夷族防风氏及北方山戎,此处非我国土,当小心为上。”数骑之中,有
一绛服男子,面孔有如刀割斧削,剑眉星目,尤为令人瞩目的乃是一双长臂,修长无比,腰间悬挂长剑,背负一张墨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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