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越盘山(1/2)
而这时候一名约中年的灰衣男子,在出离西京至萧关的路上,抬头望了望东方的朝阳,自忖“想来这时应已踏上大河之路,吾当行至北塞出关,这春雷也应当要炸裂了”。
这接近北塞的男子手中一支绿色的竹杖,男子拄着竹杖,已然接近北塞边关,春寒之雪,不知何时已飘然而下,或许是北方临近关隘,格外萧寂,男子独行山谷之中,看了一眼四周,“看这地势,萧关,不远矣。”低头继续前行,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竟然未曾融化一片,甚至落在发丝上的雪花,依旧如初。
这时的大夏国无力控住西京,多年以前戎族被通侯引入西京,一片杀戮之后,王室衰微,继任平王无意反杀,胆小怯懦,且目光短浅,为避西戎族,放弃优良屏障的西京,甘愿东出关外,躲进东都暂且不表。
且说大夏国王室为避戎族,将岐山之西土地,赏赐于西秦。自此,大夏国失去自祖辈开辟的故土,且失去关内屏障,长远看来,西秦究竟是屏障还是威胁难以尽言。然而东都的繁华吸引了平王。又无西北苦寒,又无戎狄威胁,哪管身后如何呢?
平王倒是志向颇大,“且东都新建,看我宜人伸展。”
文公近日夜梦,有黄蛇自天而降,垂天接地,醒后文公困惑不解,问于敦何故?答曰“此乃祥瑞之兆,此蛇乃白帝之子,君乃秦侯,当以建畤以祀白帝。”
在秦人看来,得到神灵庇佑,国家将会安全。西秦,古时为奴隶部落,嬴姓,五帝颛顼后裔,自襄公奋发图强以来,西进戎族,北击狄族,长戈染血,离人别苦,襄公甚或赠妹予戎族,得以生息。后秦国立,襄公封侯,岐山属地,尽归西秦所有,后有大夏国属臣叹曰,赢,姜之隽,且大,其将兴乎?故至文公时,西京平原境内戎族,狄族,已不能嚣狂。后文公于渭水之岸,陈仓之北,欲设鄜畤,以牛马羊三牲祭祀白帝,其后西秦赢姓大盛。
而赢祖,伯益,是五帝颛顼之后代,五帝,是华夏族始祖。西秦诸氏虽被放逐于大夏国时代,然襄公高瞻远瞩,退击强敌,维护天子,终赢回高位。后文公出,战与狄戎,于行军之际,行于渭水,千水所汇,至一紫气升腾之地,大惊,诸将中,有识的此地者,回文公说是汧渭之会。文公大善,命秦地建都于此,“百年来,吾等受尽欺压,子民苦不堪言,此地,将为我大秦西进戎族,北击狄族,收复夏土的新征途,愿我大秦,永昌!”
诸将挥戈击鼓,齐喊,“大秦永昌。”
北塞,萧关,竹杖男子低头抖了抖发丝上的雪花,呵呵笑了一声,“这边塞的雪就是于关内不同”。戍关将士这时候大多躲在营房烤火,当值的将士也大多躲回到城墙上的堡楼里,只是偶尔起身看一下边关之外的动静,无人会注意关内的动静,这时的萧关,仅。仅只是一座边关要塞,还未成为后世那座出名的边防巨城,戍边的卫士大多来自秦族的精锐将兵,所图北狄族若有妄动,将会赶得及西秦援军赶到。约么一个春秋便会换防一次,以慰戍军,而回防的将士,大多回选为秦公卫军。所以仍旧有很多秦族的优秀将兵出北疆卫戍,萧关这时戍关的将官名诤,嬴姓赵氏。
赵诤虽为秦国公族,却体恤兵将,值此飘雪之际,并未强令兵士当值,深得兵士拥戴。赵此刻正戴着斗笠,在边城之上巡视,约是午后时分,早早将当值的兵士换下岗食中饭,忽有所感,回首发现竟有人接近边塞,大叫“何人在此,竟敢强闯萧关。”
这灰衣男子停下脚步,声音不大,中气十足,稳稳的在这山谷之中传播开去,传到城墙上,“吾欲借道贵途,出塞访友”
赵诤年岁并非很大,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双耳被震得嗡嗡作响,不由暗暗吃惊,却也不退缩,“今日萧关闭,待风雪之后,再来出塞。”
灰衣男子微笑摇头,“朕便非要今日闯关,朕今日出关只要见你,别的却也不管,相见是缘,便让你识得朕手段。”将手中竹杖背在身后,在灰衣袖袍里抽出一支极短的小剑,剑刃银光闪闪,剑身却彷如布满鸟形文字一般,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的目光,令人难以相忘,细致之处却也回想不起来。剑柄倒是颇为长,一只手恰恰能握住。“这汉子握剑的姿势倒是真飘逸。”赵诤心想。
“小将军,朕今日便施一招,破关势。今日与你有缘,却看你天分多少,学的几分了。”灰衣男子舒展了身体,作了一个剑诀的引势,赵诤看在眼里,仿佛满是破绽,便欲掌弓射他一箭,却隐隐有种即便这人再慢也会躲过去的感觉。
这引势做好之后,灰衣男子却也定住不动了,犹如僵住一般,许久,赵诤看的疑惑,“这汉子怎地了”,再细看,这男子好像一呼一吸的以特殊的节奏起伏身躯,头顶之上开始冒出了白气,这回男子开口了,“小将军,朕知你为西秦公族,不必紧张,方才这一招你可看的会”
赵诤腹诽:“哪里有招式哦?”
看招!
赵诤直觉眼前白花花一片,也看不清男子如何动作,竟倏地发现那细小的剑上射出白茫茫一片剑光,砍断了萧关镇前的铁链!
咣当声响,城门前的铁链哗啦断裂,这男子一跺脚,弓足发力,姿态优美至极,犹如天外仙人,或是三皇五帝重现世间一般纵飞过城墙,轻飘飘落往关外。赵诤大惊,急忙四下找寻。忽然发觉周围兵士如入定一般,竟无人发现适才关内景象,更是惊奇,甚或带有一丝恐惧,“莫非方才仅有吾听到这汉子声音?可是那镇耳的隆隆声怎生回事?”
这时听到身后的兵士群声大喊“关下何人!竟敢强闯萧关。”赵诤跑过数丈宽的城墙,看着关外,这男子竟然不知何时到了关外。
“糟糕!”赵诤,彻底的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心理。大喊“勿的妄动,任由他去,此人不与我等为敌。”
灰衣男子回首对着赵诤眨了眨眼睛,好似说了一句“做的好,我们将会再见。吾去也!”
赵诤目送这汉子离去,眼前却是那灰衣男子奇异的剑引势以及怪异的呼吸节奏。他并未看清什么剑招,却只能记得那引势和呼吸,赵诤觉得这一招式并不简单。身边的将士虽不解公子为何如何做,但素来秦军虽悍勇无敌,却军纪严明,他们只是想擒下这妄为男子,公子却命他们不许动,难免将士愤懑。赵诤明了若自己不解释,军心将会涣散,将帅的地位将会受到质疑,于治军无益。于是伸手指了指关内,“方才这人动手斩断铁链,尔等有谁听闻。”众将士大惊,奔过去城墙看,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叫做惊惧,害怕的东西。这时方知公子作了正确选择。
赵诤并不清楚这灰衣男子究竟是何人,仅自这灰衣男子要传授自己一招绝学难以判定敌友,且不说自己学得几分,这份气势,确是对秦军士气造成巨大冲击。
“敌我难辨啊!”赵诤感叹,那灰衣男子拄着竹杖早已远去,至于那小剑,大概是被收进袖袍里了吧。
众将士默然不语,深深感受到这灰衣男子带来的沉痛压力。
塞北之上,云天一色,峰峦参差,银装素裹,这汉子持着竹杖,一路向北,走的并不迅捷,步伐却是极大。北风凛冽,却吹不散此人衣衫,那绿竹杖倒是依旧晶莹,并未变得灰暗。每步出去,便有十丈远,极是惊人。偶有呼啸而至的饿狼猛兽,只觉眼前一花,这人已不见去向。
不知行至多远,出离萧关,远去盘山,便至北塞高原之上,山口逐渐开阔,两侧山峰倏地延展向两边,这即便早春将至,这塞北依旧严寒。终有长河蜿蜒横亘眼前,这塞外的天气使得河水裹挟着大量的冰凌顺流而下,锐不可当,湍急而迅猛,汇聚向远方未知的长河。
河流对岸偶有羊群或马匹,吃过水草,便来饮水河边。间或夹杂着几名执马鞭呵斥的汉子。
“终究还是到了。”灰衣男子长吁一口气。
脚上草鞋跨过眼前泥泞,临了河岸,对岸便有三三两两的狄族人聚过来,呜噜呜噜的叫骂着。
灰衣男子约是听清且听懂了对岸的狄族人叫喊的话语,看了他们一眼,岸这边远处也有狄族人骑马飞奔而来,这男子伸了伸懒腰,将手中绿竹杖扔了过去,对着这河面直射而去!男子身形一纵,竟然后发先至,踏竹而行,强势渡江。南岸的狄族汉子飞奔过来已惊呆了。
对岸的牧马人已经跪伏地上,向天祈祷,认为是神灵再现。再也不敢大声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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