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刺欢颜(1/2)
苏州城,离中秋之夜还有几天,城中却并没有多少过节的气氛。这一天,整个街头巷尾都在流传昨夜林家少爷与采花贼交了手,双方都受了伤,却还是抓不到采花贼归案。城中的百姓还是惶恐,有些大户人家都招募了壮丁夜间值班,并派了几个丫鬟昼夜守着小姐,那些穷人家的没有这样的财力,只能夫妇二人在夜间守着自家闺女不受采花贼的毒手。
林飞站在林雄的床前,详细向他述说昨夜与采花贼交手的经过,林雄微笑着点点头,他知道那贼人武功不弱,自己的儿子能跟他斗上几回合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父亲,昨夜与那贼人交手,此人武功路数不似中原之人,孩儿怀疑此人是魔教余孽。”
林雄听到魔教二字,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问道:“你能确定吗?”
林飞点点头,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林雄一听到魔教二字,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如果真的是魔教之人,现在又渗入了江南之中,看来江湖武林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林飞看到父亲陷入沉思,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昨夜交手,孟大哥受了那贼人一掌……”
林雄看着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林飞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口气。半晌,林雄才开口说道:“无妨,你孟大哥此番经脉被打通,体内还有我残留的一些真气,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林飞沉默,似乎有什么心事。
“飞儿,你是不是在责怪爹?”
林飞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飞儿,你应该知道,你孟大哥他们一家……”林雄叹口气。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能为他打通经脉,却连我这个亲儿子都没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林飞这一刻几乎是喊出来的。
林雄闭上眼沉默,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有不满,换做是他也一样,但是他却必须这么做。
“你应该知道,你孟大哥武功不高。”林雄看着林飞说道,“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剑身柳乘风的徒弟。”
“他差不多和你同时学剑,但是他师傅却是故意不教他任何武功,只是希望他能在自己的保护下平平安安,真是可笑!”
林飞点点头,有这样的名师,自身武功却可以说是不入流,甚至需要师傅的保护,实在令人可笑。
“不希望你孟大哥将来为了替父报仇固然是一方面,但是若是到时候仇人寻上门,你孟大哥有什么能力自保。”林雄言语之中流露出对于柳乘风的讥讽。
“孟常洛这孩子没过到好日子,我这么做也算是尽了一个伯伯的情谊了。”
林飞默默不语,他开始理解自己父亲的想法,江湖险恶,能帮他一把,就能保他一时平安。
孟常洛走出林府,径直朝集市走去,自己昨夜受的伤今天竟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丹田以下像是有一股暖流不断在自己的身体里流行,他的大部分经脉已经想通,体内的真气不断地在替他自己疗伤。
孟常洛想着昨夜与采花贼的交手,自己的武功还是太弱了,相对于林飞,自己竟然不能在贼人手上过完二十招,还受了贼人一掌。鹧鸪道人此刻也是身受重伤,孟常洛拜托师姐照看鹧鸪道人的伤势,自己出门到集市上替他抓些内伤的药。
集市上行人很多,还有不少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孟常洛找到一家药铺,进去抓药却被告知一般的药都被知州派人拿走了,说是昨夜采花贼受了伤,需要疗伤药,这些药放在官府,采花贼就治不了伤了。
想必是今日林家人跟官府通过气,才会对药材进行管制。孟常洛想着,默默走出药材店,一时不知到何处去寻药材,正巧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个破碗,脏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
孟常洛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放到小叫花子的破碗里。小叫花子点点头,一路小跑走远了,孟常洛叹息一声,继续往其他药铺问问。
转悠了半个时辰,十几家药铺都是同样的情况,药都被官府收走了。孟常洛满揣着心事,竟然不自觉的转悠到了城西边的贫民窟。
孟常洛看着脏乱残破的街道,周遭的房子已经不是房子,而是几根粗树枝撑起来的一块快破板,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那种。
孟常洛刚欲转身离开,却见到之前向他乞讨的小乞此时被几个大汉围在一棵大树下。孟常洛觉得有什么古怪,便悄悄飞上周遭的房顶,仔细看看那边的情况。
“小子,今天收成怎么样啊?给老子看看!”其中一个青年大喊道,身上是那种粗麻衣服,脸上黑漆漆的,穷人都不在乎外在的样子,只求有一口饱饭吃。
小乞一句话都不说,其他的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个满脸毛发的大汉一把提起小乞:“小兔崽子,赶紧把银子交出来,信不信老子把你捅几个窟窿。”说着,掏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抵在小乞的脸上。
大汉对着小乞的脸,口中的口气都吹到了他的脸上,熏得他快要窒息了。突然,一条青花蛇从树上掉在了大汉拿刀的手上,大汉吓得手立刻缩了回来,手上的刀子也掉了下来,倒插在地上。
周遭的人也是受了惊吓,大喊大叫着,却发现周围并无一人。孟常洛仔细看着那些人,想必是这附近的地痞无赖,那瘦弱的小乞被众人围在中间,神情漠然,显然是被这些人欺负惯了。
一阵银铃班的笑声四散开来,带头的大哥还是揪着小乞的破衣裳,抬头一看,一个少女乐呵呵的坐在树干上,嘴里吃着糖葫芦,红浆糖粘在小嘴上显得十分可爱。
“哪来的野丫头,敢欺负到大爷头上来了。”带头大哥一把将小乞扔在地上,拔出插在地上的刀子,恶狠狠的指着书上的少女。
少女并不答他,自顾自的吃着糖葫芦,笑吟吟的看着树下的一干人。带头大哥一下子怒火而起,自己还从没被这么个黄毛丫头小瞧过,说着就要爬上树。周围的小弟一看老大亲自出手,两个人先架住了小乞,其余的人那都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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