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孟家义子(2/2)
两个人退到一边,头低着,不敢看孟启山。孟常洛远离了那把剑,身体莫名的舒畅了,反倒是很奇怪为什么孟长风没有事。
“谁,是谁带的头?!”孟启山怒目而视,大声呵斥,连孟长风都吓了一跳,他从未见父亲如此暴怒过。
“是……是我,爹,是我贪玩带着骆驼……”孟长风的心砰砰直跳。
孟常洛站在一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真行啊,你们两个,湖面上的大雾都没挡住你们,直接闯到了这里,打扰孟家先祖的清静!”孟启山怒不可遏。
沉默,片刻的沉默,孟长风和孟常洛两人却像过了好多年一般难熬。
“既然你们两个人不识好歹,那也不能怪我。”孟启山说道,指了指孟长风,“你给我到祖先灵位前跪着!”
孟长风低着头,慢慢的走到孟家先祖灵位前跪下。孟启山再看看孟常洛,眼神十分复杂,孟常洛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等着孟启山的发落。
“常洛,不要怪我,身为谷主,更身为孟氏子孙,孟家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孟启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孟常洛抬起头,小小的年纪,仿佛也听懂了这句话,眼里噙着泪水,慢慢的跪下,向孟启山磕头。
孟启山伸出手掌,慢慢凝聚力量,不知为何,此时连他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他的内心还在挣扎,毕竟是自己将他带大的,最后还要自己来结束这个孩子的生命。
孟启山狠下心来,手掌径直朝孟常洛面门拍去。孟常洛仰着头,流着泪,他的内心被恐惧所包围,此刻,他的生命仿佛被提前终结了。
“住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孟长风一个飞身,扑到孟常洛身上,面对着破风而来的劲掌,用身子挡在了孟常洛面前。
“是我带他来的,所有的错我来当,你不能杀他!”孟长风怒吼着,眼神之中充满愤怒。孟启山看着自己的儿子,显然他也被吓到了,甚至从孟长风的眼神之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意。
孟启山愣住了,孟长风还在吼叫着:“来啊,杀我啊!”孟常洛急忙拦住孟长风,大叫到:“你别说话,谷主有他的主张,常洛幸的谷主搭救,否则当年早就死在关外,常洛的命是谷主的。”
孟启山听到这些话,愣住了身,再看面前的这两个孩子,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你别这样,长风,他是你爹!”
“你是我兄弟!谁都不能伤害你!骆驼,有我在这,就算是我爹,我也会拼死保护你!”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孟启山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而孟长风却还是瞪着自己的父亲。孟启山慢慢的向后退,走出门口,留下一句:“你们两今夜在这里跪拜守夜。”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孟长风舒了一口气,他自己也没想到,会为了孟常洛违背自己的父亲,但是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死在自己面前,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孟常洛还在喘着粗气,孟长风转过身安慰着他,在面对生死的那一刻,孟常洛和所有人一样心中充满恐惧,那感觉仿佛过了好几年一般漫长,漫长的等待最终的死亡。
“骆驼,别害怕,我在这陪着你。”孟长风安慰着他。
孟常洛点点头,两人跪在先祖面前,没有再说一句话。窗外一片寂静,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孟启山没有休息,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房中,身边的檀香四处飘散,味道很好闻,能够解乏助眠。但此时的孟启山并没有要睡的意思,往事历历在目,孟常洛带给自己的不仅是良心的安宁,更是带给了儿子孟长风缺乏的兄弟情义。他开始思考,当初带他回来是否正确,或者说,是否值得;而今天自己盛怒之下想要杀掉他时的那一刻的迟疑,内心的不舍是否也是真实的呢?
天微微亮了起来,孟启山一夜未眠,他开始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当初带回孟常洛不只是因为自己对于常家的愧疚,更多的是对这个跟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怜爱,正是这一份情感,让他不忍心留孟常洛在外颠沛流离,并最终将一个外人带回蔷薇谷。
面对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孟启山恍惚之间都会相信自己有两个孩子,正是由于这份想法才让他对孟常洛处处留心,处处照顾。短短几年之间,自己已经把孟常洛默认为孟氏子孙,孟长风也将他视作自己的兄长,夫人生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多生几个孩子,将来长风不至于一个人,现在,这些都有了,孟启山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露水很重,祠堂周围的温度都很低,两个孩子跪在那里,浑身冷的直抖。
孟启山穿过小路,身上的衣衫都被露水打湿了,林子之中连鸟儿都还没有出现。
孟启山轻轻的推开大门,缓缓的走到两人身后。“起来吧。”孟启山说道。
两人转过身,看到孟启山的表情没有多么愤怒,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毕竟跪了一晚上,两条腿早就没有知觉了。
“长风,给祖先上香。”孟启山对孟长风说道。孟长风点点头,去上香了。
“常洛,你过来。”孟启山淡淡说道。孟常洛顿了顿,还是战战兢兢的来到他面前,孟启山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此时的孟常洛个头已经到孟启山的胸口了。
“原来,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孟启山一边抚摸着孟常洛的头,一边自言自语道。
孟常洛听到这话,一愣,连孟长风也有些错愕,两人面面相觑,正疑惑之间,孟启山又说道:“常洛,来,在孟氏祖先面前跪下。”
孟常洛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祖先牌位前跪下。孟启山也来到牌位前跪下,大声说道:“第十二代蔷薇谷传人启山敬告先祖,孟氏一门传至启山一代,子嗣单薄,启山今日敬告先祖,收养孟常洛为我之义子,入孟氏族谱。”说完便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孟常洛愣住了,好像还没听明白孟启山说的话。孟长风在一旁开心极了,悄悄推了推他,使了个眼色,孟常洛也跟着拜了起来。
“常洛,今日起,我特将你收为我的义子,你也是长风的义兄了。”
孟长风冲过来一把抱住孟常洛:“太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明日就是中秋佳节,我也请了众多武林人士,正好借这个机会,向世人宣布你就是我孟启山的义子。”
“谷主,我……”孟常洛刚要说什么就被孟启山打断了:“不要叫谷主,叫我义父。”
“是,义父”孟常洛恭恭敬敬的面对孟启山行礼,高兴地叩拜自己的义父。
孟常洛行完大礼,孟启山将他搀扶起来,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递给孟常洛:“今日义父送你一件宝物,这是我蔷薇谷炼制成的丹药,吃下可百毒不侵,每一代孟氏子孙都要吃下它,以保不受他人毒害。”
孟常洛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双手接过锦盒,打开,里面确实有一颗丹药,表面确实平白无奇,但既然义父已经这么说了,孟常洛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将他吞下。
三人回到谷中,孟常洛孟长风一夜未眠,便回房休息了,孟启山还要准备第二天的中秋盛会,马不停蹄的忙碌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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