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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是的,我也是烟雾镜神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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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里曼显然也有话要说,只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暂时没有说而已。艾达拉德叹了口气,将离题有些太远的会谈拉回到他原本的目的上:“所以,你还是不愿意放灵族一条生路。”

“‘灵族的生路’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艾达拉德先知。”藤丸立香如此纠正,“在此前的谈话中我已经陈述过,我并不认为你为自己的种族‘留下火种’的想法是错的。甚至于,我可以就在此时此地代表迦勒底做出保证,迦勒底可以出于人道主义接收不超过风暴边界号承载力的灵族难民。如果你坚持要在谈判桌上将这个问题‘谈成’的话,那这就是你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这是我作为‘藤丸立香’能够给出的许诺——想必你也清楚,我是一个外来的人,迦勒底是一个外来的组织,这即是优点也是缺点。我们与灵族之间没有任何历史包袱,但同时,我们在帝国之中也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我所能做到的极限就只有如此。”

“你本可以做的更多。”艾达拉德指出了一个在任何人看来都非常明确的事实,“人类之主给了你‘圣人’的封号,给了你亲选的权限。你在帝国中并非毫无影响力。”

“你搞错了一件事,先知。你口中帝皇给予我的种种恩荣并不是交给了‘我’,而是交给了一个‘能够在物质宇宙代替祂执行祂所希望的计划的人’。”藤丸立香说,“当然,我不可能理直气壮地说,我完全没有仅凭自己的个人兴趣滥用过这份权力,但在每次的‘滥用’之前,我都至少确定了我的行为不会对我最终必须要达成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正如我最初所说的那样,我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以人类的利益为优先审视一切的,艾达拉德先知。在不涉及到底线问题的事件上,我确实很乐意将资源花费在‘没有回报的善事’上——但如果涉及到了底线问题,就要两说了。所以我最后再问一次:你想要给灵族留下怎样的火种呢?”

艾达拉德沉默了下来。他在会谈的全过程当中都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想要对方做出怎样的保证,但他很确信,藤丸立香完全清楚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并且没有给出任何他所希望的反应。其实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无非就是让人类停下这个可怕的计划。他没能从谈话中取得任何建设性的结果,但至少,这让他摸到了这计划主事人的虚实。

“看来,我们没法达成一致。”艾达拉德遗憾地总结,“我原以为我们能在更和平的气氛下解决这个问题。”

“那你就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了。”藤丸立香评价,“我原以为,灵族作为比人类历史更悠久的种族,你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一点:当一个种族的生存策略是另一个种族生存的障碍时,不论再怎么粉饰太平、拖延事态发展的进度,这件事都最终必然会演变成你死我活的生存竞争。”

艾达拉德不喜欢这个表述:“这只是你种族因为自己野蛮的本性才会构建出的片面认知。”

“那我猜你这样的文明种族在鼎盛时期,银河中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种族因为灵族帝国的崛起而消失在历史尘埃里。”藤丸立香嗤笑,“任何生物都无法餐风饮露地过活,只要我们存在,我们就必然在掠夺,个体如此,由个体组成的文明亦是如此,不论是人类还是灵族。或许手段有异,但本质殊途同归。”

这句话带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艾达拉德再次避开了话题本身:“看来再谈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你不会被我说服,正如我也不会被你说服。”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我不会停下我的计划,正如你必然会想办法阻止它。考虑到你能准确抓到我如此唐突地访问马库拉格的行程,等日后你决定开战时,想来也是能知道擒贼擒王的话是该往哪里发兵的。”

艾达拉德笑了两声,倒是不讨厌对方这种坦诚的态度:“不得不承认,我可能确实小觑了你。我本以为你会下令在此将我格杀,以免后患。”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听不出丝毫紧张感,显然是对“即便情况如此发展,我也能顺利逃出生天”一事有充分的自信。藤丸立香也以非常自然的态度应对了对方的揶揄:“一方面,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点最基本的战争礼节在各个智慧种族之间,我认为应该是都有所相通的。另一方面,我也认为,任何种族都天然拥有去夺取自己未来的权利。”

“你已经将这定义为一场战争。”艾达拉德指出。

“没错。在这一事项的定义上,我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藤丸立香回答,“我已经经历过许多场性质类似的战争,并且每一次都成功取胜。在这个过程里,我为了我心目中人类应有的未来断绝了诸多历史,灭亡了诸多文明,弑杀了诸多可能性。如果你决意带领灵族阻挡在这计划的面前的话,那么你的种族与文明于我来讲,也不过与上述诸多手下败将毫无区别的一个而已。”

“但我不需要这么做。”先知并不在意——或者他假装并不在意藤丸立香方才的自陈,“你的计划本就不可能会成功,这与你个人的努力并无干系:难道你的种族之中就没有人会反对你这个显而易见会毁伤过甚的计划吗?”

“新生是从死亡当中诞生的。我不指望所有人都理解这一点,也不指望所有理解这一点的人都赞同,更不指望所有赞同的人都愿意陪我去赌。”藤丸立香如此回答,“但就像我会允许你的种族为自己存续下去的权利向我发动战争一样,我也会允许自己的同族对我这样干。在他们驳斥我,弹劾我,乃至意图杀了我的时候,我也会提醒他们:

“我是作为‘人类代表’做出这个决定、执行这个计划的。反对者当然有表达自己‘不想被代表’的自由,可如果有谁成功地在事实上‘否定’了这个计划的话,就相当于他‘代表人类’做出了‘否定这个未来’的决定。

“如果真的有人成功了,我可能反而会祝福他——祝福他不要在意识到自己到底承担着怎样的重量时,被这种可怕的压力瞬间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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