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与魔共舞(2/2)
陈三爷摇摇头:“不行不行,自己人就信得过吗?我们这是绝密事件,万不能透露一丝一毫!”
说话间,汽车已使出市区,没有了路灯,蒿子满地,野草丛生,周围一片漆黑。
潘召有点肝颤,手握紧了枪,七和尚也惊恐地看着窗外,有点瘆得慌。
陈三爷在后视镜中看了看二人:“不至于吧?你们两个人,要说害怕,也该是我害怕啊!”
潘召喝道:“到底去哪儿啊?”
陈三爷一拐方向盘,汽车扎入一片荒地中,坑坑洼洼,剧烈震动。
潘召和七和尚都被颠起来了,屁股快成两半了。
潘召大吼:“再不说话,我开枪了!”
“滋”地一声,汽车停下了。
潘召摇下车窗一看,坟地!
夜深人静,坟窝子里,一排排墓碑,一个个坟包。
瓦蓝的月光洒在每块墓碑上,墓碑都变成了靛蓝色,雾气涌来,更像幽冥鬼府。
潘召眉头紧皱:“你说的私密的地儿,就是这儿啊?”
陈三爷走下车:“多私密啊!除了我们三个是活的,其余都是死的。”
“万一还有活的呢?”七和尚莫名其妙接了一句。
“会说话不?”潘召后脑勺一凉,“瞎几把说什么呢?”
七和尚一阵尴尬:“大哥,我就是嘴秃噜了,您别生气。”
陈三爷笑道:“可以聊正事了!”
潘召瞅了瞅四周的墓碑:“总觉得别扭。”
“不别扭!都是朋友,五百年前没准是一家。”
“你和他们是朋友,我不是。”潘召望着累累坟包,摇摇头。
陈三爷收拢笑容:“大哥,七哥,咱们兄弟这次是没有回头路了,往前一步,是大富大贵,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老华爷,必须干掉!”
“你突然正经起来,我都不适应!”潘召说,“说吧,怎么干?清蒸,还是红烧,我保证把他做熟!”
潘召一旦进入状态,那才叫吓人呢,绝对凶神恶煞。
他是地地道道的土匪出生,当年在曹县,专绑大户,方圆百余里,祸害了不少人。
不给钱,就撕票,说蒸了,必然蒸了,蒸透之后,把尸体悄悄扔在失主后院,失主都不敢认领,面目全非,眼珠子都鼓出来了,头颅大出一半。
潘召的凶残程度,在土匪圈是出了名的。
有一次,潘召带领兄弟们绑架了自己同族的一个五叔,虽然出了五服,但还是本家,怎么说,也沾点亲。
他竟然给绑了。
老家伙双眼被蒙,被塞入地窖。
潘召和兄弟们正在周围商量要价,有人说十万大洋,有人说二十万大洋。
此刻老头耳朵一竖,听出一个声音很熟悉,正是潘召的声音,忙问:“是小召吗?”
潘召一愣,走过去问老头:“你听清楚了吗?”
老头连连点头:“我听清楚了,就是小召啊!小召,我是你五叔啊!咱是一家人啊,快把我放了!”
潘召一刀砍下老头的脑袋:“真他妈晦气!”
这老头白活了七十岁,岂不知遇到这种熟人作案,是万万不能吭声的,你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等家人把赎金送来,捡条命也就完事了,第二天,遇到绑你的人,依旧和颜悦色打招呼,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对方见你懂事,以后也就不会再弄你了。
你不懂事,偏偏在土匪窝里认亲,这不是作死吗?
潘召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现在他说要干掉老华爷,那必然倾尽全力,非得把老华爷的肝儿掏出来,当下酒菜。
陈三爷以金钱和美色相诱惑,这是与魔鬼、野兽共舞。
驾驭不好,就会被反噬。
但陈三爷是驯兽师,当年在杂技团,驯过老虎,天生克禽兽。
他不怕。
他只是从一个有形的杂技团,走入了一个无形的杂技团。
偌大的社会,不就是一个杂技团吗,芸芸众生,皆是看客,你来我往,尽是小丑。
执牛耳者,永远是金字塔尖的顶尖人物。
豪强之下,都是碌碌众生。
有人哭,有人笑,喧嚣纷扰,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