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孤男寡女(1/2)
人生几度,谁人不想富?
岁月飞逝,万事成蹉跎。
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是普通人。
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已是万福。
钱够花就行了,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如果想突破命运的曲线,只有两种可能:大善和大恶。
大善之人,能够突破命运束缚,增寿添财,譬如明朝的袁了凡。
大恶之人,也能改变命运轨迹,只不过,高起高落,最终摔得粉身碎骨。
急匆匆过完一生,下一站:地狱。
老千就是大恶之人,不要相信世上有好老千。
老千就是老千,“千”字的解释,就是千变万化,变着法地骗别人钱。
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富了自己,穷了他人。
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当老千,就像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杀人犯。
要做老千,须具备两个素质:
第一,先天因素。聪明机灵、记忆力强、心理素质好,有犯罪欲望,还得长一双好手,绵长灵活,这样才能遮住牌。
第二,能吃苦。为练成一个手法,不吃饭、不睡觉,通常一个成熟老千,对一个手法的练习次数,至少是十万次。
陈三爷对“发中张”这个手法的练习,超过了一百万次。
老华爷走了,第二天没有再来,龙海升的眼线看到他在护卫的搀扶下,上了火车,离开了天津卫。
他轻轻地走,正如他轻轻地来。
他挥一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
但他带走了300万大洋。这是龙海升不能忍的。
小头就不算了,大头一共输给老华爷800万,陈三追回来500万,账面上足足少了300万。
夜里,龙海升和陈三爷进行了一次谈判。
龙海升阴着脸说:“现在,老东西走了,你说怎么办?
陈三爷作无辜状:“他走了,我也没办法,不是我不赌,是他不赌了,我总不能把他拦下来吧,咱又不是绑票的!”
龙海升越听越不对劲儿:“你内涵谁呢?”
陈三爷一笑:“三哥,你多想了!”
“我怕我少想了!别他妈以为拿回了500万,我就感谢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那股火还没消呢!”
“三哥!都是我的错,我认了!你的裤裆我都钻了,足见小弟真心服软!”
“我稀罕你钻我裤裆啊?大蛋碰小蛋,你知道我多恶心吗?别废话了,还有一天时间,凑不够300万大洋,给玫瑰收尸!”
“三哥,再宽限我些日子,现在老华爷败北,长乐坊名声大噪,只要咱们稳住裆,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长乐坊必财源广进!
“咱们?我跟你很熟吗?”龙海升眨眨眼。
“三哥,咱不是结拜兄弟嘛!”
“你再说这句话,我弄死你!”
陈三爷赶忙一举手:“好好好,我不说了。可一天赢三百万,不可能。就算天津的富豪都来了,他们又不是老华爷,不会下太大赌注,至多输个十万八万,也就OK了。”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管三天之内,拿回所有钱!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你自己想想办法,你是‘鬼手陈’嘛!”龙海升说完起身,在贴身护卫的伴随下,走出了长乐坊。
他不怕陈三爷跑掉,因为玫瑰在他手上。
陈三爷百般无奈,纵然三头六臂,明天来的赌客都是普通赌客,谁会下这么大注?
龙海升可是说到做到,明天凑不齐这些钱,玫瑰肯定缺胳膊少腿。
一朵娇艳的玫瑰,即将凋零。
夜深了,长乐坊依然灯火通明,不少赌客仍在亢奋地赌着。
但这都是小钱,充其量几万大洋。
陈三爷下了楼,来到大厅,众人纷纷致礼:“水爷好!水爷您真厉害!”
“水爷,您给咱天津卫挣了面子!”
“水爷,以后您就是赌神了!”
陈三爷淡淡一笑,一拱手:“各位,玩好,玩好。”
说完,他走出长乐坊大门,来到门前广场上。
独立街头,仰望苍穹。
天际昏暗,乌云涌动。
一阵狂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凉意。
突然,一个霹雳,如血盆大口,撕裂了整个夜空。
瞬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马路上零星的行人,和黄包车夫,赶快四处躲雨。
街面瞬间清净了。
滂沱大雨,倾盆泄下。
陈三爷矗立雨中,也不躲闪,任凭大雨浇在自己身上。
他想让这场春雨洗刷自己一身的罪恶,洗涤自己疲惫的灵魂。
雨水疯狂地拍打在脸上,他无声流泪,热泪伴着冷雨,簌簌落下。
暴雨密织,天地混沌,将这漆黑的夜拖得更加孤寂,更加漫长。
突然,一把雨伞出现在陈三爷头顶。
陈三爷赶忙一转头,吓了一跳:“四四四……四太太?”
四姨太一身米白色西洋呢子大衣,黑色高跟鞋,风姿绰约地出现在他身后。
“豪门浪女”四姨太,上次在长乐坊想把陈三收了,不料玫瑰蹿出来,搅乱了一切。
昨天陈三爷大战老华爷时,四姨太也莅临现场,亲眼目睹了陈三爷的风流倜傥、睿智诡诈。
她就站在人群背后,抽着细支雪茄,静静欣赏着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今夜,她是去闺蜜乔太太家赴宴,晚饭后,又和乔太太等人打牌,一转眼到了凌晨,感到累了,才吩咐司机,开车回家。
她本来可以直接回去,可她心里总念着陈三,就让司机绕了个路,从长乐坊这条街道走过。
没想到,看到了大雨中的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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