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悲歌余响（2/2）

陈旖再度露出笑容：“感谢你的褒奖。”

她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消散了，这时封越才动了动唇，道：“科赛恩已经失联了。”

科赛恩就是陈旖安排的狙击手。

“这不奇怪，阿越。”陈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冷凝的笑意，“从斯瑰口中说出‘工厂天台’四个字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她并不在意手下人的一条性命，折损一名狙击手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损失，至少比不过傅斯瑰的一次皱眉。

她站起身来，在傅斯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去，唇角含笑：“所以，斯瑰，是你赶过来为我善后的么？”

傅斯瑰冷漠地点了下头。

“噢，我真是太开心了。”她有些夸张地按住了心口，“那么，方才你的愤怒是因为我行事太过疯狂，还是许戈险些丧命呢？”

封越再一次将自己藏进了阴影之中。

不过，傅斯瑰并不吃她这一套：“你们两个如何打生打死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不希望血溅到我身上。”

这是她拂袖而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让我们将时间的指针往前拨一点点。

江巍的身躯逐渐变得冰凉，他在最后一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露出了一丝清浅的笑。

许戈仍保持着抱住他的动作，鲜血几乎将他的衣衫尽数染透，那全都是江巍的血。

从滚烫到冰冷。

秦濯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听了几句后脸色一变，飞快地和身旁的庞雪浅说了几句。

省厅专案组的几人俱都面色一肃，行色匆匆便要离开。

“慢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透出几分铁锈味的粗粝，磨得人耳膜生疼。

秦濯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小乔，你来。”许戈哑着嗓子唤道，“帮我抱一下他。”

乔明屿直愣愣地走了过来，一脸木然地从许戈手中接过了江巍。

许戈这才站直了身子，一步跨到秦濯面前，他浑身浴血，双目赤红，鲜血混迹着泪水和尘土，在他身上交织成悲怆的模样：“锁定那名枪手的位置了，是不是？”

秦濯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灼人的视线：“是。”

“告诉我。”

秦濯哽了一下，许戈此时的气势太过迫人，他竟然有些招架不住。而不知何时，除了抱着江巍的乔明屿，刑侦支队的众人已悄悄围了上来，个个面色铁青、眼中含泪。

秦濯：“……”

“南岸废弃化工厂3号楼的天台。”回答的是庞雪浅。

许戈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刑侦支队的众人立刻紧紧跟上。

秦濯不敢拦他，只是皱眉道：“庞警官……”

庞雪浅打断了他的话：“再不赶过去，恐怕要人去楼空了。”

秦濯叹了口气，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深深的疲倦：“不会的，那名枪手已经永远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