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凉薄(1/2)
宋言在萧明月的接引下进入谷中。
伊洛徵初次见到宋言,只觉君子眉骨似青山墨玉,温润无浊气,确是一副好颜色。不过在他的心中,义弟阿尔赫烈更是天人骨相,万万人难得。
宋言眼见众多外邦男子,唯阿尔赫烈与伊洛徵最为出挑。阿尔赫烈除了胜于皮囊,他的权谋之技也是越人千里之外。
宋言知道自己孤身来到这里,是有一定风险的。萧明月亦是清楚,故而守在他的身侧寸步不离。
所有投射在宋言身上的目光大都是敌视与疑虑,唯伊洛徵清澈见底,以右臂行礼向远道而来的宋言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伊洛徵如此示好,宋言没有不敬之理,他拱了拱手道:“我朝天子早闻乌州新君仁民爱物,虚怀若谷,今日一见,却如陛下那日所言‘徵纵身弘道,必然初心如月’。”
伊洛徵没有料想到孝帝会关注自己,更意外自己在汉家天子的眼中是这般有能量之人。他确实欣喜,说道:“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本王这一生,唯如此永不停歇。”
宋言作了一揖:“受教。”
在场众人听得懂汉话的没几个,听得懂的又不明二人话间深意。
萧明月见宋言与伊洛徵相交和睦,着实松了口气。此时陆九莹看向她,以目光示意其离开宋言身侧。
萧明月这才回到陆九莹的身边,可陆九莹却小心地用手臂推了推她。
萧明月下意识退了两步,起初不懂,触碰到阿尔赫烈时,她方懂得几分。
宋言回眸看向他们,夫妻二人并肩而立,宛若芸芸众生间唯他二人,而他的眼中,也只能看到如此。
阿合詹随后向宋言发起质问。
“光武侯进我西境,占据两州,究竟意欲何为?”
宋言抬眸打量乌州这位大相,如早先在画上见的那般无二。乌州大相本与汉朝宰相一般权重,能上位者都是强者,今日将阿合詹和自家宰相们一比较,当真是云泥之别。
宋言只是一句便回击之:“我还以为大相会先问汝义翕侯如何了。”
阿合詹恼:“你将汝义翕侯如何了!”
宋言道:“众所周知,去年我汉安宁公主和亲乌州途径夷州,在西海红泥城遭受恶意围截,城主是匈奴王的第九子,此人为非作恶,横行无忌,不仅伤害夷州族人还残害我汉家百姓,陛下欲与漠北善交,期盼着漠北回以说法。”说到这,宋言一声冷笑,“口口声声信奉天神,却不知世间仁爱,漠北三部前来乌州参加夏围,于银月关肆意屠戮我族百姓,若狡辩先前第九子之行乃无意,这棠棣、茂枝二将刻意犯下的恶实乃罪不容诛。本侯向掌管红泥城的匈奴王十二子索要二将却遭受伏击,这夷州本侯岂能再让他安居?大相,本侯如此讲明,你可听得明白?”
阿若兰公主都没有寻理,阿合詹一个乌州人,如何还能搅出浪来。
阿合詹的二次质问显然底气不足:“那仑州你又如何说?”
“仑州,可属在场哪一位君王抑或翕侯大人?”
此刻无人应声。
宋言道:“如此,便是我汉家的了。”
“光武侯,你汉与漠北恩怨实与我乌州无关,你在西境如此横行可说无奈,那你的妹妹,安宁公主的侍女,今日在我乌州地界杀了棠棣部与茂枝部二将,可有顾忌过乌州与君上的处境!”
宋言已经知晓巴苏露露与努尔湛之死,萧明月不知兄长如何看待自己擅作主张,但此刻,宋言容不得旁人道一句她的不好。
“适才本侯已经道明,匈奴王十二子据不交出屠戮我族的二将,我们便只能重新掌握夷州的话语权。今日他二将不死,这峡谷谁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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