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 种子（1/1）

三娘和玉珠又在茶楼说了会话，见天色不早，准备往回走。

大年节的，天气很好，二人也没什么事，挽着胳膊慢慢的在热闹的街道上边说话边走。

远处看到一行人骑着马穿街而过。三娘与玉珠并没有在意，只说说笑笑着。

不一会，一人骑着马走到她们身边。来人看到三娘的时候说了一句：“陈娘子，果然是你。”不等三娘看清来人，他就翻身下马，走到了三娘近前。

“蔡公子？”三娘看到是蔡京时心里不由得微微惊了一下。玉珠看到三娘的神情，拉住了她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不动声色的将三娘往身后护了一下，问着：“蔡公子，不知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往哪里啊？”

“趁天气不错，与几个同窗出城走走。”蔡京说着，忽然低下了眼睛，似乎思考挣扎了一下，才又重新抬起他那双平日里充满算计的眼睛，从高处斜斜的看着比他矮了许多的三娘，轻轻说了一句：“过完年，祖父让我出去游学一番。”说完，就抬头看向远方。

三娘和玉珠对于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点懵。没有人问他后面会如何，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只是，既然他说了，三娘出于礼貌还是陪着笑说着：“那就祝蔡公子早日学成归来，天地广阔，大有可为。”说完，玉珠忽然轻笑着，瞪了三娘一眼。

三娘还没明白的时候，蔡京忽然有些无奈的说着：“陈娘子，你这话说的，到底是希望我早日归来，还是希望我留在外面大有可为？”他的眼神淡淡的看着三娘，三娘觉得里面带着些不该有的幽怨，看的三娘心里发毛。于是连忙说着：“嗯……还是早日归来吧，在朝堂，大有可为。”

忽然蔡京咧嘴一笑，笑的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似之前的阴鸷和阴霾。利落的翻身上马，似乎心情不错的大声的说着：“好！我定然早日归来，大有可为！”说完，他回过头，深深的、定定的看了三娘一眼，转身策马而去。

一切发生的不合常理，三娘与玉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一人一马穿过人海，越走越远。

“他怎么了？”三娘半天才回神。她居然看到蔡京咧嘴笑了，真是见鬼了一样。她平时只见过他阴鸷的笑、算计的笑、冷冷的笑、嘲讽的笑。可是刚刚，他似乎真的笑了。

玉珠看着三娘眉头轻轻皱着：“他平日里很难相处吧？”三娘点头：“是的，很奇怪的人，心思很重，而且自私狡诈。”三娘很少能想到蔡京的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有些谋略、做事认真这种。

玉珠叹了口气：“走了也好。”她知道当初蔡京在书院对三娘比较无理的事，也知道当初他与童贯一起合谋让三娘去边关的事，于是也顺带着不喜欢这个人。“你刚刚干嘛说要他早日归来？他走的远远的才好，免得回来欺负你。”

三娘想着历史上的大奸相蔡京，不由得轻轻摇头，苦笑一声：“他注定是会回来的。”看到玉珠看着自己，她又补充了一句：“他家族既然让他出去游学历练，自然是想重点培养、委以重任的。怎么可能一去不返？所以，我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这个事情的结果。”

玉珠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只是，三娘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句话，蔡京后面拼尽了全力，做了许多好的、坏的事。但是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对得起这句“大有可为”，要维护着起这个让他“早日归来”的人。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很深的种子，改变了三代帝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