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魔法 > 擦拭婚姻的镜子 > 第八十九章 生死抉择

第八十九章 生死抉择(2/2)

目录

司机泄下了牛气,把钱夹还给了何钟梁,一边转弯,一边自嘲地解释:“我可没多拿,我这个人还是讲信用的。咱跑车的一辈子可能不就摊这么一次机会?难得啊!咱同行的还有趁乱打劫的,我可说在明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玩虚的莫意思。”

何钟梁懒得理会:“开好你的车。”他亲亲怀中恹恹欲睡的恩竹,担忧地回头望后排座,正与思竹目光相缠。两人眼神中都带有安抚对方的暖意,以示自己一切都好。

何钟梁手机响了,他刚一声“嗯”,便听见父母又哭又喊的声音。母亲的也就罢了,何国祥激动高亢的声音堪称创纪录,“阿弥陀佛”连诵几遍:“我儿啊——好着哩?好着呗!”

何钟梁心头一酸,父亲几时亲口还把他唤着儿?他清晰地说:“爸妈,我没事。”他低头亲恩竹的发香,喜悦地:“恩树、恩竹也没事。”

广场上人渐散去,夜空如墨,冷风萧瑟。桃源路两旁的街灯晕晕绰绰。讽刺的是,在行道树上,迎春的灯笼不知忧愁地一只连一只交相映红。

浸染大地的血迹不肯磨灭,一群环卫工人沉默地在冲洗路面,几位警卫神色凝重地走来走去巡视。

肖湘云还固执地守在何钟梁弃守她的原地。

她头发散了,精致的发簪也不见了,项链飞了,戒指没有了,购物袋和皮包都消失了。这一切怎么发生的她统统不知道,她只知道来来去去好多的人啊,没一人和她同呼吸、共命运!

夜越来越深,一位关注她很久的干警终于走上来对她关切地说:“你不回家吗?”

她痴呆呆地看他,脸色惨白,柔弱得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她喃喃地不自信地出声:“钟梁?”

干警摇头走开。

她猛如风中的落叶抖索索地战栗,绝望地闭紧眼,一个人走向最幽闭的街道。她一直走,一直走,不去思考走向哪里,哪里都不会存在希望。

鸣涧县的深夜,何钟梁缓慢开着车寻觅在街头。

他把百货公司周围所有的道路兜兜转转无数次,始终不见他妻子的身影。湘云的手机关机了,家里座机一直是一次比一次焦急的丈母娘接听。惨况的现场都只有两位民警巡逻,一位闲人都没有,整个鸣涧县城在创伤的余悸中暂息了。

但湘云,柔弱得如叶片般的女子,在这场龙卷风般的动荡后,被裹挟去了哪里?

是他把她给抛下了,毫不迟疑、义无反顾。原来他会护她周全,是有前提的。他的前妻,他的孩子,一直在他心中铺天盖地;而他的现妻,在他心中的存在感,漂浮不定。

但他此时心里的焦虑和担忧,全是为他的妻。

他想起了惨祸发生时,湘云那几声惊恐的呼喊,肯定是因为被人趁乱打劫了。可他当时连一秒钟的守护都没给她!此时他心中明白,这场惨烈车祸的发生及波及的动乱对她个人而言,远不如他的置之不理对她造成的伤害深。

他明知道她的情感世界是孤僻又苍白的,他是她唯一的倚重,但他心中最倚重的角落却不能与之呼应。

夫妻是什么?夫不能与妻比翼连枝,那堪与君话此生!

他离开了百货公司地界,往阳光花园驶回去。他一路不忘留意辩识道路两旁零星滞留的路人。他又拨通了家里的座机,久久无人应。接着拨,刚拨通竟咔嚓秒断了。又拨,响一声就断,再拨,“嘟嘟”忙音……

他手指不可抑制地在方向盘上跳舞,胸膛也在“咚咚”擂响后渐渐平稳。他知道,丈母娘是不会如此意气的,只有湘云才有这样的小性子。

凌晨一点,何钟梁回到了家门口。

钥匙打不开门,敲门无人应,拨打座机依旧忙乱音,屋内依稀传来走动和话语声。

他又饿又累,但心终究是放妥了。深夜无声无息的寒冷一点点侵蚀他。他少有的拉上了外衣拉链,双手环胸背靠墙壁,耷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有人在摇晃他,他蒙蒙睁开眼。房门虚开着,光和热熏得他好不适应,他抖索索打个激灵。是丈母娘,一双交织血丝网的混浊的老眼痛心地看着他,他回到了温暖馨香的家中。

丈母娘没给他找拖鞋,也没习惯性倒杯热水,把他从头看到脚,黑着脸回屋了。

他脱下外衣,才发现浅灰色成了深灰,低头一看裤子褶皱蓬垢得像泥里搅过似的。他去了卫生间,无心打量自己乌苍苍的脸色,只胡乱抹几把脸。

他拧主卧门,门被反锁了。他也没心思和精力再争取,一头栽在沙发上,全身似散了架,人生好个睡!

目录
返回顶部